林曉曉雙眼死死盯著賭桌上最後一張牌。
    眼中充滿了瘋狂和緊張。
    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亂，這次不能再輸了...
    “莊家二十一點。”荷官掀開蓋著的底牌。
    屬於她的籌碼被清空，這已經整整輸了一晚上了...
    周圍的賭客們投來或同情或嘲諷的眼光。
    他們可沒忘記前一陣，她贏錢時的囂張。
    看吧，沒有誰會一直贏...
    林曉曉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她死死捏住藏在包裏的玩偶，跌跌撞撞地衝進洗手間。
    鏡中的女人瘦得快脫了相，眼窩深陷，厚重的粉底都掩蓋不了她嘴角的潰爛。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肩膀上。
    趴著一個青紫色的嬰兒，正咧著嘴衝著她笑。
    “滾開！”
    林曉曉瘋狂地拍打肩膀，她開始歇斯底裏地怨懟，咒罵，雙手不停地揮舞著，用力地捶打著。
    “廢物！都是你這個廢物害的！”
    她對著玩偶又掐又打，嘴裏罵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語。
    她抓起洗手台上的香水瓶，狠狠砸向了玩偶。
    玩偶的縫合處，竟然有一些線崩壞了...散發出難聞，腐爛的臭味。
    “媽媽...我痛...”微弱的嗚嗚聲在她耳邊響起。
    “痛？你也知道痛？”
    “你怕痛，你為什麽敢讓我輸錢的...”
    她獰笑著掏出銀針，狠狠地紮進玩偶的眉心。
    “我要讓你更痛，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你個孽種！”
    玩偶劇烈顫抖，崩壞的線越來越多。
    林曉曉卻沒發現這些，繼續用針紮，嘴裏還在不停咒罵。
    “都是你害我輸錢！害我被嘲笑！”
    洗手間的燈突然開始劇烈閃爍，洗手台上滲出細密的血珠，一個個帶血的小手印。
    林曉曉的耳邊響起一道又一道嬰啼聲：
    “媽媽...我不怕痛，你也不怕對不對...”
    “媽媽...我們好好玩...”
    “一直在一起好不好啊...”
    這聲音像是從地獄爬上來了，緊緊的纏繞著她，想把她拉下地獄，讓她無法擺脫。
    她驚恐地看著四周，發現每個隔間門下不斷滲出黑血，慢慢朝著她蔓延而來。
    林曉曉尖叫著衝出洗手間，撞倒了服務生也沒有發覺。
    她最後是怎麽回到公寓的，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隻恍惚記得似乎有很多隻小手在推著她走，耳邊始終回蕩著童謠：
    “媽媽乖...媽媽來...”
    “和我們永遠不分開...”
    “媽媽飛呀飛...”
    “和我們永遠不分開...”
    薑沐瑤坐著電梯，來到林曉曉所住的樓層。
    電梯門緩緩打開，寒意就朝她撲麵而來，燈光忽明忽暗，仿佛隨時會熄滅。
    原本潔白的牆壁此刻滲出了暗紅色的液體，同鮮血一樣，順著牆壁流下來。
    空氣中的怨氣好重...
    “哥哥！哥哥！”鬼嬰突然出聲。
    “我感覺到了哥哥，在裏麵！”
    薑沐瑤按住躁動的玉佩，她麵色很凝重。
    這樓道裏的一切都在清晰地表達出，小鬼哥哥的怨氣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程度。
    好消息是：它哥哥還活著，沒有被大師收了。
    壞消息是：這濃鬱到實質化的怨氣，以及血腥氣息判斷，它哥哥不僅有很深的怨念，而且手上已經沾染了人命。
    一旦鬼魂手中沾染了人命，便再也無法順利投胎轉世。
    等待它的，不是成為殺人不眨眼的厲鬼，以及去地府生生世世的懲罰、就是魂飛魄散的結局。
    “咚”的一聲悶響。
    打斷了薑沐瑤的思緒，這一聲響像是有什麽重物在被拖拽。
    接著又是‘哢嚓哢嚓’的怪聲傳來，像是骨頭一寸一寸被碾碎。
    薑沐瑤猛地抬眸，目光看向傳出聲響的那扇門。
    隻見門縫下也緩緩滲出了血跡，在昏暗的地麵上蔓延開來。
    薑沐瑤走上前，還未靠近，就聽到了裏麵傳來了歇斯底裏的尖叫：
    “滾開！別過來，我不是你們媽媽！”林曉曉的聲音尖銳、絕望。
    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響響起。一個個陰森的聲音咯咯的笑起來：
    “媽媽...我們一起玩啊...”
    “媽媽...你是不要我們了嗎？”
    玉佩燙得驚人，鬼嬰帶著哭腔急切地說道：
    “仙女姐姐，快救哥哥！求求你了。”
    “我能感覺到哥哥很不好，他不開心...他在哭...”
    薑沐瑤用手推開了房門。
    屋內一片狼藉，家具東倒西歪，破碎的玻璃散落了一地。
    林曉曉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裏，眼神驚恐，披頭散發。
    身上的衣服破爛，臉上全是抓痕，嘴裏喃喃自語：
    “別過來，別過來，我不敢了...”
    四個渾身青紫的嬰兒圍著她爬行，他們的麵容模糊不清，陰森的笑聲不斷響起。
    小鬼哥哥的身影最清晰，它周身散發著黑色怨氣，眼神裏都是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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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
    “媽媽...”
    此起彼伏的呼喚聲中，林曉曉瘋狂地搖著頭。
    “滾開！你們這些怪物...孽種！”
    薑沐瑤看出來了，除了小鬼哥哥，其他三個都是怨氣幻化幻化的虛影。
    這些虛影卻都與林曉曉身體裏一根透明的線連接著。
    小鬼哥哥這樣做的目的似乎是想要逼瘋林曉曉，但又好像是想林曉曉在痛苦和絕望當中，
    試圖喚醒她那本不存在的母愛...
    “哥哥！”
    玉佩裏的鬼嬰突然衝出來，朝著前麵撲去。
    卻被薑沐瑤一把抓住。
    “別過去。”
    “你哥哥已經...”
    小鬼哥哥聽到小鬼的聲音，微微轉過頭來，眼中閃過迷茫和猶豫。
    它腐爛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森白牙：
    “弟弟...你...怎麽回來了...你來陪媽媽玩了嗎？”
    林曉曉見有人吸引了鬼嬰的注意力，眼中閃過狂喜，她想趁機逃跑。
    手腳並用，慌不擇路地朝著門口爬去，可還沒等她爬出幾步。
    突然，幾隻青紫的小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腳踝，尖銳的指甲死死掐緊她的皮肉。
    鬼嬰們的聲音突然變得甜膩起來，但是卻讓林曉曉感覺到毛骨悚然：
    “媽媽...為什麽要丟下我們呀...”
    “是不是，隻要不好就該死啊...”
    “那媽媽...你是不是才最該死...”
    林曉曉聽到這些話，身體猛地一顫，恐懼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原來這些都是她曾經狠心打掉的孩子。
    這些都是孽種，怪不得一個兩個的都這樣不聽話。
    她心裏暗自發狠，這次要是能逃出去，一定要找更厲害的大師來，把它們都收了，讓它們生不如死，永遠不能投胎！
    她慌亂的抹掉臉上的血漬和眼淚，這才看清楚逆光下站著的薑沐瑤、
    她覺得薑沐瑤是她的救星，隻要用薑沐瑤拖著它們...
    林曉曉臉上擠出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
    “薑...沐瑤...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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