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定義為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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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用魁魁格驚人的握力,以及隻有她才知曉的方法編製而成的繩子…
    比世界上的任何繩結都要牢固。
    然後,魁魁格對我說,別將她獨自留在湖水之中。
    她不想自己的屍體就這樣沉沒下去,被鯨和人魚分食。
    我也有同樣的想法。
    我不能放任那些家夥們蠶食…隻有我知曉的她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那些被蹂躪的痕跡。
    所以魁魁格做了一口棺材。
    她用盡全力係好了繩子,無論船隻如何搖晃,她自己要長眠的棺材都不會沉沒。
    …
    “哈啊…哈啊…”我緊緊握住了係在那口棺材上的繩子,手掌都要裂開了。在飛速旋轉的湖麵之上,唯一支撐著我的,隻有我朋友的那口空棺材,“有…有人在那裏嗎?有人嗎!”在隻有裴廓德號碎片漂浮著的湖麵上,我近乎要將喉嚨撕裂一般地大喊著,“誰都好啊…拜托回應我一下吧…”當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與我有聯係的人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時,獨自喘著粗氣的自己似乎…
    上我的船吧,然後與我一起航向那湖底的盡頭。
    就連泡在水中喘著粗氣的我,也沒能從亞哈那裏脫身…
    即使在這片寂靜之中,亞哈的怒吼依舊在扼著我的脖子…
    我的同伴們,他們死後也會繼續聽見死去船長的聲音吧。
    “咕…咕嗚…”
    無論我的未來,是幸運亦或是不幸…
    我也不會忘記那根被我扯斷的繩索。
    我會永遠困在這片湖裏,一輩子就這樣沉沒下去吧。
    雖然我想逃離這逐漸升高的水麵,但唯有孤獨填滿了我的肺泡。
    …
    “哈…哈啊…哈啊啊…”在巨鯨的體內,以實瑪利看向了一個方向,仿佛有什麽人在和她說著什麽。
    “所以,我一直和你。這麽說。繩子。一定緊緊抓住。否則會沉。”
    “你…你在這裏…多久了?”
    “我一直。在這裏。”
    …
    <這是…哪裏?>慢慢睜開眼睛時,首先感受到的是潮濕、陰冷的不適感,但又感到一些地方傳來了暖意。
    “唔,這條河流一樣的東西蔓延到了遠處呢。如果我們逆流而上的話…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麽呢?”鴻璐一臉淡定得說道。
    “鴻璐先生…您怎麽每次都這麽鎮定?”辛克萊問道。
    格裏高爾:“有嗎?嘛,那個夥計倒是一直都給人這種感覺呢。”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各位…你們覺得我們在什麽地方?”
    “鯨的胃裏麵。”林淵答道。
    “果然,沒有計劃這件事反而成為了計劃本身。”浮士德感歎道,“這進一步鞏固了我嶄新的原創理論。”
    “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吧…”林淵看向了更深處,那裏,逐漸爬出一隻隻的人魚。
    “哈啊…在更多人魚聚集過來之前得先離開這裏。”
    “我們是不是…也馬上就要變成那副樣子了?畢竟…我們,被吃掉了啊。”羅佳問道。
    “得益於位於但丁經理頭部的金枝,目前應該仍可以阻止各位罪人的白化現象。”浮士德說道,“但是這種效果究竟能維持到什麽時候,依然尚不明確。因為我們所處的環境發生了改變。”
    “好奇怪哦…鯨腹裏原來還會下雨嗎?”就在眾人毫無頭緒的時候,鴻璐突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啊,剛剛有幾滴水落到了我的肩上。”
    “喂,等一下。”希斯克利夫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而此時,鴻璐肩上的衣服開始升起淡淡的白煙,“我們被這家夥吃掉之後,就馬上栽到了這個地方,對吧。我偶爾會對理所當然的事情感到糊塗,所以才會問這話。一般來說,在吃東西的時候…食物會最先落到哪裏來著?”
    “我了解希斯克利夫先生提問的意圖了。”浮士德答道,“胃部出於高效消化食物的目的,會不斷分泌胃酸。”
    “啊哈~”鴻璐輕笑一聲,“所以…被水滴到的衣服部分才會溶解啊。我還覺得有點痛呢。”
    “所以先走吧。”林淵皺了皺眉,眾人一邊避開傾盆而下的胃酸,一邊奮力奔馳著,卻連要跑向哪裏都不清楚。林淵看著那些綠色的強酸,回頭看向了但丁,“古爾丹,代價是什麽呢?”
    “獸人永不為奴!”希斯克利夫像是被感染了一樣,高聲喊道。
    “你們,會說話對吧。”在不斷釋放著強酸的肉壁上,有三道人影在上麵。
    “人魚…在說話…”李箱感到意外。
    “我們不是人魚。能把話說得這麽好的人魚,你有見過嗎?”上麵另一人問道。
    “他們的白化現象隻進行了一部分。”默爾索說道。
    “那算什麽?半人半魚?”羅佳看向了以實瑪利。
    “因為沒有時間,長話短說。”上麵的人繼續道,“這裏每十分鍾一次,會冒出大量酸液。如果你們說你們的身子是鋼鐵造的,就算了…但你們最好做出選擇。要麽抓住我們放下來的繩子逃出這裏,要麽在這裏變成黏糊糊的養分和這家夥合為一體。嘛,我們也可以等你們化掉了再把你們的武器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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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繩子放下來!馬上!”希斯克利夫問道。
    他們輕聲交談了幾句,仿佛在說著什麽好笑的事情,然後把一根長相怪異的繩子嗖地扔了下來。
    “這是從肺裏拔出來的毛細血管束。泡在酸裏也能撐,一小時以上。”
    “噫,好惡心啊…”伴著羅佳的抱怨聲,眾人緊握著那束毛細血管,努力地匍匐向上。
    “哎呀,這次捕魚大豐收啊。回去可以拿到三個金幣當獎勵了。”眾人才發現,那些人的身上覆蓋著白色的物質,和在公司支部看到的人一樣。不過不同的是,他們還擁有語言能力,以及自主的思維。
    “這個講話滴答滴答的家夥說不定還能更值錢一點。”另一人說道。
    “捕魚?你們覺得是把我們釣上來了?”良秀問道。
    “我們會定期來這裏。”為首的,也是三人中最為壯碩的那位,說道,“但我們發現的一半都是快變成人魚的可憐的漂流者。過幾分鍾就衝上來要殺了我們。而另一半就隻是普通的人魚。遇到既會說話,又沒人魚化的船員,應該是頭一回。”
    “<但是你們為什麽要定期來這裏?>”
    “這個鍾表頭的船員一直都在滴答滴答的。是在說些什麽嗎?這應該不是機械吧。”當然,那人聽不懂但丁的話,“看來我們呆在這的這段時間,外界流行的東西也變了很多啊。一般就算把頭換成義體,也會保留說話的能力吧?”
    “呃,所以說那個人…有些事導致沒辦法正常溝通。”格裏高爾解釋道。
    “哼,這樣啊。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嘛。我們船員也一樣。說話總是,很,艱難。”他們自信滿滿地給我們帶路,眾人雖然跟上了,卻隻能用充滿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們。
    “<他是要把我們帶到哪?如果這是為了把我們一網打盡…>”
    “如果他們想要攻擊,肯定會趁我們正從懸崖爬上來的時候。那時候我們最難應對突襲。而且…”以實瑪利看起來想繼續說些什麽,又像有什麽苦惱似的轉過頭小聲嘟囔著,“話說回來,你們是哪艘船來的?”
    “你們…自從被關在這裏過了多久?”以實瑪利在意的問題顯然不在這個上麵。
    a:“八個月。”
    b:“不對,蠢貨,是三年!因為我們最後數到了第644天…”
    為首的那人說道:“不知道。我已經放棄計算日子了。這裏也沒有陽光照進來,搞得我對時間也沒個概念了。”
    “是嗎。在我的記憶裏會這麽在捕鯨叉上打結的人隻有一個…”
    “這個?叫絕望結。在我們鎮裏也隻有幾個熟練的人會打。”
    “那樣的話…就在這裏嗎…我,好像知道…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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