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賈瑞病危
    "三爺！三爺！"賈環正在書房看賬本，外頭小廝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瑞大爺...瑞大爺怕是不行了！"
    賈環手裏的毛筆"啪嗒"掉在紙上，墨汁暈開一大片。他猛地站起身："怎麽回事？前幾日不還好好的嗎？"
    小廝哭喪著臉："說是...說是害了相思病，如今水米不進，人都瘦脫相了。老太太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
    賈環心裏"咯噔"一下。壞了！這不就是原著裏賈瑞被王熙鳳戲耍後得病的情節嗎？他明明記得賈瑞這陣子老老實實在族學裏教書，怎麽還是...
    "備馬！我這就過去！"賈環匆匆往外走，心裏盤算著該怎麽救這個堂兄。走到二門處，正巧遇見黛玉帶著丫鬟們散步回來。
    "夫君這是要去哪兒？"黛玉見他神色慌張，關切地問道。
    賈環簡單說了情況，黛玉蹙眉道："瑞大哥一向老實，怎會..."忽然想起什麽，壓低聲音，"莫不是又招惹了西府那位..."
    賈環苦笑點頭："八成是。娘子且在家照看荃兒，我去去就回。"
    二、風月寶鑒
    賈瑞住在榮國府後街的一處小院裏。賈環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混著腐朽的氣息。屋裏光線昏暗，賈瑞躺在床上，形銷骨立，眼窩深陷，哪裏還有當初教書時的斯文模樣？
    "瑞大哥！"賈環上前握住他的手，觸手冰涼。
    賈瑞勉強睜開眼，看清是賈環，眼中閃過一絲羞愧："環...環兄弟...我..."
    賈環正想說話，忽聽外頭傳來一陣歌聲：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
    這歌聲似遠似近，飄忽不定。賈環渾身一僵，後背瞬間冒出冷汗——跛腳道人！是那個送風月寶鑒的跛腳道人！
    果然，不多時一個小廝跑進來："大爺，外頭來了個跛腳道士，說是能治百病..."
    賈瑞眼中突然迸發出驚人的光彩，掙紮著要起來："快...快請！"
    賈環卻一把按住他："瑞大哥且慢！"他心跳如鼓，腦海中閃過原著情節——那風月寶鑒照正麵是美人，照反麵是骷髏，賈瑞就是沉迷正麵才...
    正猶豫間，一個蓬頭跛足的道人已經飄然而入。沒錯，就是"飄"——那步子看似蹣跚，卻幾步就到了床前。
    "施主可是被色相所迷？"道人聲音沙啞，從破袖中掏出一麵銅鏡，"老道這"風月寶鑒"專治此症。"
    賈環死死盯著那麵銅鏡，隻見鏡麵古舊，邊緣刻著繁複的紋路，隱隱有光華流轉。他喉嚨發幹，心跳得更快了——這可是法寶啊！要是能...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道人突然轉頭看向他。那一瞬間，賈環如墜冰窟，仿佛全身都被看透了。道人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位施主，似乎..."
    賈環頭皮發麻，趕緊低頭拱手："道長恕罪，在下隻是來看望家兄。"
    道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麽，轉身對賈瑞道："此鏡隻可照背麵，切記切記！三日後老道自來取回。"說完竟徑自離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賈環呆立原地，後背已經濕透。剛才那一瞬間，他分明感覺到道人的目光像是能穿透他的靈魂——難道看出他是穿越者了？
    "環兄弟？"賈瑞虛弱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你看這鏡子..."
    賈環定了定神，強笑道："既然是高人給的，瑞大哥就按他說的用吧。"心裏卻翻江倒海：要不要偷走這寶貝？可那道人明顯不是凡人...
    三、艱難抉擇
    離開賈瑞住處，賈環魂不守舍地走在街上。風月寶鑒就在眼前，那可是能窺見陰陽的寶物啊！但跛腳道人的眼神...
    "三爺！小心！"隨從突然拉了他一把。賈環這才發現差點撞上路邊的石獅子。
    回到家中，黛玉見他臉色不對，忙問出了什麽事。賈環拉著她進了內室，把今日所見一五一十說了。
    黛玉聽完，驚訝地掩住小嘴："真有這樣的奇人？那鏡子..."
    "娘子，我在想..."賈環壓低聲音，"那鏡子若是拿來..."
    黛玉突然抓住他的手："夫君不可！"她眼中滿是擔憂，"那道人既能一眼看破你的異常，必不是凡人。咱們現在日子過得好好的，何必..."
    賈環一怔，隨即苦笑："娘子說得對。是我貪心了。"他長歎一聲，"隻是突然見到這等奇人，不免想起自己..."
    黛玉輕輕靠在他肩上："夫君這些年做得夠好了。咱們一家平安喜樂，比什麽都強。"
    賈環摟住妻子，心中漸漸平靜。是啊，他現在有嬌妻幼子，有官職在身，何必冒險？那跛腳道人明顯是警幻仙子一派，自己這個穿越者還是躲遠點好。
    四、賈瑞之死
    三天後，賈環正在衙門辦公，突然接到消息：賈瑞死了。
    "怎麽回事？"他急忙趕到賈瑞住處，隻見靈堂已經設好，賈代儒夫婦哭得死去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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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廝哭著說："大爺...大爺不聽勸，非要照鏡子正麵...昨兒夜裏就...就沒了氣息..."
    賈環心中一沉。果然還是這個結局！他四下張望："那鏡子呢？"
    "不見了。"小廝搖頭，"今早發現大爺沒了，那鏡子也不知所蹤。"
    賈環默然。看來跛腳道人已經來過了。他望著賈瑞的靈柩，心中五味雜陳——明明知道結局，卻還是沒能改變...
    五、仙緣之思
    夜深人靜，賈環獨自在書房踱步。跛腳道人的出現，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他心中久違的波瀾。
    "修仙..."他喃喃自語。穿越這麽多年，他幾乎忘記這是個有神仙的世界了。如果自己能...
    "夫君還沒睡？"黛玉披著外衣推門進來，手裏端著參湯，"這麽晚了，當心著涼。"
    賈環接過參湯，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娘子，你說這世上真有神仙嗎？"
    黛玉一怔，隨即笑道："夫君怎麽突然問這個？《莊子》有雲"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
    "我是說真的。"賈環認真地看著她，"就像那跛腳道人..."
    黛玉神色漸漸凝重："夫君莫非想..."
    賈環握住她的手："我就是想想。如今我們有荃兒，有這偌大家業，自然不會..."話雖這麽說，眼中卻閃過一絲向往。
    黛玉沉默良久，輕聲道："夫君若真有意，不如...不如去問問妙玉師父？她懂些玄門道理。"
    賈環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麽忘了她！"
    六、拜訪妙玉
    次日，賈環獨自來到櫳翠庵。妙玉正在煮茶，見他來了，也不驚訝，隻淡淡道："賈大人稀客。"
    賈環拱手："妙師太，今日特來請教。"
    妙玉斟了杯茶推給他："為那跛腳道人之事？"
    賈環大吃一驚："師太如何知道？"
    妙玉微微一笑："昨日觀中紫氣東來，便知有異人臨世。"她抿了口茶，"賈大人是想問修仙之事？"
    賈環更加驚訝，索性直言："正是。不知師太可否指點一二？"
    妙玉搖頭："大人塵緣未了，強求不得。"見賈環失望，又補充道，"不過...貧尼這裏倒有一本《清靜經》，大人閑暇時可參詳參詳。"
    賈環大喜，雙手接過經書。正要道謝，忽聽妙玉又道："大人切記，仙道貴生，無量度人。若為一己之私..."
    "我明白。"賈環鄭重點頭，"多謝師太指點。"
    離開櫳翠庵時，賈環心情複雜。他摸了摸懷中的經書，回頭望了眼生活多年的賈府——修仙長生固然誘人，但這裏的親人、愛人...
    "罷了，先看看這經書再說。"他自言自語道，邁步向家中走去。遠處，一片烏雲正緩緩飄來，遮住了半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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