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鳳姐中邪
    賈環趕到榮國府時，已是戌時三刻。西府門前燈籠搖晃，幾個小廝神色慌張地進進出出。他剛跨過門檻，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環三爺來了！快讓開！"平兒從人群中擠出來，眼睛腫得像桃子，發髻散亂，哪還有平日大丫鬟的體麵。她一把抓住賈環的袖子，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裏："三爺，您快去看看我們奶奶吧！她...她..."
    賈環心頭一緊，快步跟著平兒穿過重重院落。沿途丫鬟婆子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見他經過又立刻噤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檀香味，混合著某種說不清的腥氣。
    王熙鳳的臥房裏擠滿了人。邢夫人坐在床邊抹眼淚，王夫人手持念珠低聲誦經，連一向不管事的賈赦也站在角落裏，麵色陰沉。賈寶玉和林黛玉站在窗邊，兩人臉上都帶著驚惶之色。
    "環兄弟來了！"寶玉如見救星般迎上來，"你快看看鳳姐姐這是怎麽了！"
    賈環走到床前，隻見往日神采飛揚的鳳姐此刻麵色鐵青地躺在床上，嘴唇泛著不正常的紫黑色，額頭上貼著幾張歪歪扭扭的黃符紙。她的身體每隔片刻就會劇烈抽搐一次，喉嚨裏發出"咯咯"的怪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卡在那裏。
    "什麽時候開始的？"賈環沉聲問道。
    平兒抹著眼淚回答："昨兒夜裏還好好的，奶奶還查了上個月的賬本。今早奴婢來伺候梳洗，就看見...看見奶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她突然壓低聲音，"最嚇人的是，奶奶的眼睛...眼睛全黑了，一點眼白都看不見..."
    賈環湊近觀察，發現鳳姐脖子上隱約有幾道蛛網般的黑線，正緩慢地向心口蔓延。他心頭一震——這症狀與《太上感應篇》中記載的"陰煞纏身"何其相似！
    "請過大夫了嗎？"
    "請了三個了，"王夫人憂心忡忡地說，"都說是急火攻心，開了安神的方子，可灌下去就吐出來..."
    賈環目光掃過房間，突然在梳妝台角落發現一個可疑的布包："那是什麽？"
    平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今早從奶奶枕頭底下發現的..."她顫抖著打開布包，裏麵赫然是一個做工粗糙的布偶，穿著與鳳姐樣式相似的衣裳，心口處密密麻麻紮著七根銀針！
    "厭勝之術！"賈環脫口而出。屋內頓時一片嘩然，邢夫人嚇得跌坐在椅子上，王夫人手中的念珠"啪"地掉在地上。
    "去把通靈寶玉取來。"賈環當機立斷。
    寶玉一愣："我的玉？"
    "對，借來一用。"賈環解釋道，"玉能辟邪，或許有用。"
    待寶玉匆匆離去，賈環從袖中掏出一張黃紙，咬破手指畫了道符。鮮血在紙上蜿蜒成奇特的紋路，隱隱泛著金光。他將符紙貼在鳳姐額頭，說來也怪，那符紙一貼上去，鳳姐的抽搐立刻減輕了幾分，喉嚨裏的怪聲也停止了。
    "環哥兒何時學的這些..."賈赦驚疑不定地問。
    賈環正欲回答，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隻見賈母在鴛鴦攙扶下顫巍巍地走進來，一見鳳姐的模樣就老淚縱橫："我的鳳丫頭啊！這是造了什麽孽..."
    二、追查真凶
    夜深人靜，賈環獨自站在榮國府後花園的假山旁。月光如水，照得那尊布偶越發詭異。他用兩根樹枝小心地翻檢著，在布偶背後發現了一小撮灰白色的頭發。
    "果然是馬道婆..."賈環冷笑一聲。原著中這個裝神弄鬼的老婆子就是用邪術害過鳳姐和寶玉。他喚來守夜的茗煙："這幾日府裏可來過什麽道士婆子？"
    茗煙揉著惺忪睡眼："前兒個倒真有個馬道婆來過，說是給老太太念經祈福。小的還看見她在二奶奶院子外轉悠，鬼鬼祟祟的..."
    "她現住何處？"
    "聽說在西城外的三清觀掛單。那地方破敗得很，平時沒人去。"
    賈環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塊鎏金令牌遞給茗煙："明日一早去錦衣衛衙門找李百戶，就說我請他幫忙辦件事。記住，要悄悄的，別讓人知道。"
    茗煙接過令牌，隻覺入手沉甸甸的，上麵"北鎮撫司"四個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嚇得他差點脫手："三爺，這..."
    "照辦就是。"賈環目光深沉地望向西方，"明日戌時，我要那妖婆血債血償。"
    三、夜襲道觀
    次日戌時，西城外荒廢的三清觀前，三十名錦衣衛悄無聲息地完成了合圍。這些精挑細選的好手個個身著軟甲，腰佩繡春刀，背上還挎著勁弩。帶隊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正是賈環在工部結識的李百戶。
    "賈大人，弟兄們都到齊了。"李百戶低聲道，"不過下官多嘴問一句，這深更半夜的，到底要拿什麽人？"
    賈環披著黑色鬥篷，月光下臉色格外冷峻："一個用妖法害人的妖婆。李兄放心，此事我已稟明指揮使大人，一切按"誅殺妖人"的章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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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說著，道觀內突然傳出一陣詭異的笑聲，接著是鈴鐺搖動的聲響。賈環臉色一變："就是現在！衝進去！"
    "砰"的一聲巨響，錦衣衛們踹開腐朽的木門，火把的光亮瞬間照亮了陰暗的道觀。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老婆子正跪在法壇前，麵前擺著七盞油燈，中間是一個與鳳姐一模一樣的布偶！布偶身上插滿銀針，心口處還貼著一片帶血的指甲。
    "馬道婆！"賈環厲聲喝道。
    那老婆子猛地回頭，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猙獰麵孔。她的眼睛在火光下泛著不正常的綠光："誰敢壞老身好事？！"她突然抓起一把香灰朝眾人撒來，那香灰在半空中竟化作無數細小的黑蟲！
    "小心！"賈環早有準備，袖中飛出一道黃符，在空中"轟"地燃起一團金色火焰，將黑蟲燒得劈啪作響。他轉頭對李百戶道："這妖婆用邪術害人，按《大明律》當誅九族！"
    李百戶會意，一揮手："放箭！"
    十餘支弩箭破空而出，馬道婆慌忙抓起法壇抵擋，卻還是被三支箭射中肩膀和腹部。她發出淒厲的慘叫，突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你們都要死！"
    血霧中突然冒出十幾個黑影，張牙舞爪地朝眾人撲來。錦衣衛們哪見過這等陣仗，頓時亂作一團，有兩個膽小的已經嚇得癱坐在地。
    "雕蟲小技！"賈環冷哼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把銅錢拋向空中，同時念動真言："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破！"
    銅錢發出刺目金光，那些黑影觸之即散。馬道婆見狀大驚："你...你是修道之人？！"她突然獰笑起來，"可惜晚了！那賤人已經中了我的七煞鎖魂術，再過三個時辰，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她！"
    賈環不答，一個箭步上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桃木劍，直刺馬道婆心口！老婆子倉皇躲避，卻還是被刺中右胸，頓時血流如注。
    "饒命！饒命啊！"馬道婆跪地求饒，突然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老身這就解了法術...這是解藥..."
    賈環冷笑："你以為我還會信你？"轉頭對李百戶使了個眼色。
    李百戶會意，抽出繡春刀上前，手起刀落——
    "噗"的一聲，一顆花白頭顱滾落在地，那雙眼睛還瞪得大大的，滿是不可置信。
    四、善後除根
    賈環走到法壇前，仔細檢查那些邪器。除了鳳姐的替身布偶，他還發現了一個貼著賈寶玉生辰八字的草人，以及幾縷明顯是賈母的白發。
    "好個惡毒的妖婆！"李百戶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要把賈家一網打盡啊！"
    賈環沉著臉，用桃木劍挑開馬道婆的衣襟，果然在內袋裏找到一本黑皮冊子，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榮寧二府各人的生辰八字，甚至還有元春的！
    "全部燒掉。"賈環命令道，"一件不留。"
    錦衣衛們將道觀裏所有可疑物品堆在院中，澆上火油。火光衝天而起時，賈環突然感覺胸口一輕，仿佛有什麽無形的枷鎖被打破了。他知道，鳳姐那邊的邪術應該已經解了。
    "今夜之事..."李百戶欲言又止。
    賈環會意，從袖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弟兄們辛苦了。這點茶錢不成敬意，還望諸位守口如瓶。"
    五、鳳姐蘇醒
    當第一縷晨光照進榮國府時，平兒驚喜地發現鳳姐的呼吸變得平穩了許多，臉上的青黑色也褪去了大半。她正要叫人，卻見鳳姐突然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鳳姐虛弱地問道，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奶奶！您可算醒了！"平兒喜極而泣，"您昏迷了一天一夜，可嚇死我們了！老太太一宿沒合眼，剛才才被勸回去歇著..."
    鳳姐皺眉回憶："我好像做了個噩夢...夢見一個老婆子用針紮我..."她突然摸向自己的脖子，"奇怪，之前總覺得這裏有什麽東西勒著，現在輕鬆多了..."
    這時，賈環匆匆走進來，見鳳姐醒了，長舒一口氣："二嫂子感覺如何？"
    鳳姐疑惑地看著他："環兄弟怎麽在這兒？"她突然想起什麽，"對了，前兒個馬道婆來說要給我算命，我推脫不過就..."
    賈環與平兒交換了個眼神，笑道："二嫂子想必是累著了。既然醒了就好，我這就去告訴老太太，讓她老人家放心。"
    走出房門，賈環摸了摸懷中的《太上感應篇》，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經此一事，他對道法的理解又深了一層。抬頭望天，朝陽正好，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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