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玉從頭發絲到腳底心，都寫著抗拒，“我，我不......”
    她的抗議無效，周祁睨了她一眼，“要麽你坐前麵，要麽你坐後麵。”
    後麵？和一欄一欄的雞鴨待在一起？
    林小玉果斷爬進車裏，隻是爬上去她又後悔了。
    車裏隻有兩個位置，一個是胖司機，一個是胖司機媳婦，他們雖然幹幹淨淨，但身上還是帶有雞鴨禽類的味道。
    在密閉空間裏，熏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
    此時她無比後悔，後悔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打道回公司，在周祁一次次給她機會，她居然還拒絕？
    司機原本還熱情得想載他們回去，都不用周祁拒絕，林小玉就果斷要在公交站口下車。
    即便和雞鴨共處，周祁的表情還是淡然，不見一絲窘迫。
    他拿著手機劃拉好一會才放下，“我們坐公交回去，你能撐得住嗎？”
    還坐公交？
    林小玉本就難看的臉直接綠了。
    “就，就不能打車嗎？”她猛吞口水，“我自己出錢，行嗎？”
    “周，周主管，我很少坐公交，我不習慣......我會吐的！我要是吐了......”
    周祁掃了她一眼，“我也想打車。”
    他把打車頁麵展示給她看，從他們還沒出來，他就已經開始呼叫，可這山卡拉的地方，愣是沒人接單。
    林小玉臉更綠了，“我，我會吐......”
    她還在垂死掙紮。
    周祁皺眉，掏出口袋裏的塑料袋，“我剛問人要的，你可以吐裏麵。”
    “......”
    吐在塑料袋裏？
    林小玉目瞪口呆，但還是抗拒得搖頭，即便她現在已經很狼狽，但她還想維持所剩無幾的一點點形象。
    周祁也不逼她，沉吟幾秒，“這樣，你留在這裏，我讓人開車過來接你。”
    說著他就要打電話給經理，找個人來陪著林小玉，林小玉趕緊搖頭。
    “不，不用，不用了，我們就坐公交吧。”
    她語氣視死如歸，周祁一頓。
    “你不用勉強。”
    “我不勉強，真的，周主管，我可以的。”
    林小玉用力點頭，這個鬼地方她一秒都不想多呆，公交車再難熬，也就半個多小時的車程。
    她忍了。
    她這麽堅持，周祁也不再勸，公交到站之後，他照例還兩個人的車費，還是撕下小票遞給林小玉。
    林小玉顫抖著手接過，這一次她不敢再坐，而是在中間位置找了個地方靠著，一手扶著，一手張著口袋，隨時準備吐得稀裏嘩啦。
    她站著，周祁也就跟著一起，距離不遠不近。
    體恤她的狀況，周祁沒有等公交到站，而是在半路就下，給林小玉打了輛專車。
    上車前，林小玉先捧著袋子吐了十分鍾，吐得臉色青慘，什麽優雅什麽小白花，瞬間就像是被風雨摧殘。
    她甚至沒有力氣和周祁揮手告別。
    周祁也不在意，等到下一班公交過來，回到公司。
    他一進公司，前台就往他身後探頭探腦，“周大神，小玉人呢？”
    “她暈車，回家休息了。”
    “暈車？”小王出來拿打印紙，聞言加入，“周大神，小玉暈車？你......”
    他像是想到什麽，驚恐叫出聲，“你不會是讓她跟你一起坐公交吧？”
    “坐公交有什麽問題？”周祁睨了他一眼，“你跟我一起出去，不也是坐公交？”
    “是，不過小玉她是女生,”小王一臉皺巴巴，“你怎麽能帶她坐公交？”
    “要不然呢？外出當然是選擇性價比和效率最高的出行工具，還是說你有更好的辦法？”
    周祁挑眉，“我對你對她一視同仁，你覺得這樣不好？”
    “倒不是不好，”小王哭笑不得，“周大神，那我雖然不懂名牌，但人小玉身上那穿的戴著的，可都不便宜。”
    “你這樣做，會不會直接把人嚇跑？”
    周祁表情如故，“她要是被嚇跑，也是她自己的事，我原本是喊你外出，不是嗎？”
    確實，連他也勸過，隻是勸不動，但他還以為周祁會憐香惜玉，至少打個車什麽的。
    但不得不說，周祁這一碗水端得也太平了，平得他無話可說，心裏也舒服。
    畢竟不管男女，這待遇上不患寡隻患不均，周祁卻用行動詮釋在他眼裏，所有員工都一樣。
    周祁沒有因為她的美麗而打折扣，也沒有因為她是女性員工，就變相弱化她，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撐住。
    小王還想說什麽，何冰已經扯著嗓門喊過來。
    “周祁，你個混蛋，你把我們公司的新人拐到哪裏去了？”
    他氣勢洶洶殺過來，卻正好看到周祁掏出四張公交小票塞進小王手裏，提醒小王記得報銷。
    “......臥槽！”何冰瞪大眼，搶過小票，嘴唇顫抖，“我說周祁，你不會帶著小玉跑郊區參觀廠房去吧？就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幾乎連手機信號都沒有的地方？你居然讓小玉那麽個小姑娘去？你是成心想嚇得人不來吧。”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王在一邊悄悄舉手，“何總，周大神他勸過的，我也跟她說了很辛苦。”
    “要你說，”何冰瞪他，“去去去，該幹嘛幹嘛去。”
    把小王趕走，何冰扯著周祁就到辦公室算賬。
    “你說，什麽情況？我不信你要是想把人留下，會沒有辦法。”
    何冰雙手環胸，“你是故意把小玉帶去，為了什麽？”
    周祁連續喝了兩杯水，才開始回答他，“人隻有在精神卸下防備的時候，才是最真實的時候。”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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