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微笑走人，背過身去，他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
    這一刻，他多希望溫念弄錯，是他們多心，而不是其中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相信姑姑，也相信秉性純良的塗薇薇。
    現在塗薇薇不在，姑姑也一副為難，像是有把柄落在他們手裏。
    說裏麵沒事，他不相信。
    車緩緩停在他身邊，車窗降下，是溫念。
    “怎麽樣？他們說什麽了？”
    “說，說問我借錢，要買房。”
    周祁揉著眉心，
    “姑姑的狀態不對，我想她是不願意瞞我騙我，但沒有辦法。”
    “我不知道姑姑顧忌什麽，薇薇人又不在，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
    周祁苦惱得爬爬頭，溫念接過他的手機，看了一眼圖片。
    “你姑姑他們說的買房，不會就是這一套吧？”
    “嗯，就是這一套，其實要不是覺得他們有問題，這套房子確實不錯。”
    溫念嗯哼一聲，“當然不錯，這是我給明珠買的房子。”
    “......你買給明珠的？”周祁差點失聲。
    “嗯，”溫念又仔細對了一下地址，“沒錯，就是這一層，我記得明珠說這個區這個樓層大吉大利，她算過風水。”
    就是因為她當時說的什麽大吉大利，所以溫念記憶深刻，一眼就認出來。
    “......”
    周祁有些艱難，“有沒有可能，明珠最近遇到困難，需要資金周轉？”
    溫念表情更加古怪，“你覺得明珠遇到什麽困難，是我都解決不了的嗎？”
    應該沒有。
    周祁愕然，更加沉默了。
    溫念拍拍他的肩頭，“你別擔心，他們既然是要錢，那說明薇薇現在至少是安全的，你姑姑那裏，我們再想辦法。”
    事實上，隻要找到塗薇薇，或是調開塗家父子，他們就能得到真相。
    就在他們琢磨怎麽調開塗家父子，老七那邊有消息了。
    塗薇薇找到了。
    電話裏，老七的語氣還很凝重，讓溫念帶幾套幹淨的衣服和一些食物過來。
    溫念忍不住心裏一咯噔，手心不自覺握緊。
    他們順著老七給的地址，來到一個老舊小區。
    老七等在樓下，看他們來先是鬆了口氣，接著一把拉住周祁。
    “大小姐一個人就行，你先別上去。”
    這下，換周祁心裏咯噔，看看老七，再看看溫念，兩人都避開他的視線。
    “......”
    他臉色瞬間死灰，難看得不行，默默背過身去。
    溫念咬牙，問清塗薇薇所在的樓層，加速跑上去。
    老舊小區沒有電梯，但還好樓層不高。
    掏出鑰匙的手微微顫抖，溫念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往裏一推，就聽到有唔唔的聲音。
    她咬牙大步走進去，預想的畫麵並不存在，塗薇薇像粽子一樣被捆在椅子上，頭發散落，整個人無比憔悴狼狽，嘴裏還塞著東西。
    看到溫念，那雙無神的眼裏，終於有了光亮。
    “唔唔唔......”
    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塗薇薇除了委屈還是委屈。
    溫念一秒回神，東西一丟，快速解開她身上的束縛。
    麻繩，塞嘴的布。
    塗薇薇重獲自由的第一時間，就是往裏衝，嚇得溫念趕緊追上去。
    洗手間的門被用力關上，裏麵淅淅瀝瀝，還有塗薇薇悶悶的聲音。
    “大小姐，我沒事，能、能給我找一套幹淨的衣服嗎？”
    溫念這才恍然明白，老七讓她拿衣服是做什麽。
    “我放在外麵，你自己拿。”
    她轉身出去，在逼仄的房間裏踱步。
    這間房不過十平，除了一張床一張椅子，其他什麽都沒有。
    泛黃的牆，半裂開的地磚，頭頂的線路老舊，說這裏沒人住她都信。
    溫念心裏惱怒，難道塗薇薇從請假的第一天開始，就被綁在這裏？
    這房間裏沒吃的沒喝的，塗薇薇是怎麽撐到今天？
    “大小姐......”
    塗薇薇虛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溫念猛地回頭，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扶住她。
    “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些餓了。”
    塗薇薇笑得很虛，身體大半掛在溫念身上。
    她原本還剩下一點力氣，但在剛才簡單的洗漱和整理儀容後，已經耗光，此刻她連站都站不穩。
    “大小姐，對不起......”
    她心裏有愧，都到了這一步她還顧著自己的儀容，隻是所剩無幾的自尊心不允許。
    溫念麵不改色，“你人沒事就好，其他的不需要放在心上。”
    在來的路上，她想過各種可能，想過塗薇薇可能遭受什麽待遇，更加殘酷的她都想過。
    所以她說的是真心話，安然無恙，就是最好的。
    隻是看到塗薇薇臉頰上毫無血色，她心中就湧起無名怒火。
    扶著她坐在床上，溫念拆開小麵包遞過去。
    “......”
    塗薇薇虛弱得，連伸出來的手都在顫抖。
    餓得無力，餓得顫抖。
    溫念抿唇，索性將小麵包湊到她嘴邊，“慢點吃。”
    塗薇薇也顧不得其他，就著她的手，幾乎是狼吞虎咽把小麵包吃下去。
    “來，再吃點，慢點吃。”
    溫念又拆開一個小麵包，打開一瓶酸奶，還有控製塗薇薇的進食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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