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她也幡然醒悟，溫念一定是早知道她有動作，所以一直盯著她，才會這麽湊巧，她一跑路就被抓。
    開始她還不明白，溫念是想幹什麽，直到聽完溫念說完的所有話。
    她不懂，溫念有那麽好心，幫她報仇？
    溫念當然沒有那麽好心，她隻是嘴角揚起譏誚的笑。
    “我也可以來，隻不過我怕髒了我自己的手。”
    “溫安娜，這些年，你在他手底下受的委屈比我多，這個機會我可以讓給你。”
    “要不要，你自己選。”
    溫念睨了她一眼，“機會，我給你了。”
    她把平板遞過去，讓溫安娜看到溫老爺子在地上匍匐的畫麵。
    看完就拿走，溫念沒有停留。
    其他的，孟琪會收尾。
    在她踏出醫院的同時，身後傳來溫安娜幽幽的應聲。
    “好。”
    一個字，讓溫念嘴角上揚，接著又收住，轉為苦澀。
    她寧願沒有這些，隻要換回她的父母，還有那個正常的溫明欣。
    現在擁有的財富，她的父母一樣能給她創造，即便創造不了，那也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獲。
    而不是演變到現在，所有人都得不到圓滿。
    溫念撫著眉心，上車，車上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已經等了她很久。
    “溫念，你還有多久？”
    溫念嗯了一聲，“麻叔，快了，你再等等我。”
    怪醫麻仁，他深深看了溫念一眼，“你，最好快點。”
    別看他看起來七老八十，實際上他五十不到，隻是多年的研究讓他白了發，看起來蒼老。
    溫念轉頭看了他一眼，還笑了。
    “麻叔，你比前幾年看起來，更像聖誕老公公了。”
    “那要怪誰？”麻仁沒好氣，“早就讓你別管公司，別管什麽報仇，你就是不聽，要早聽我的......”
    “早聽你的，你一樣治不好我。”
    溫念一句話，成功讓麻仁閉嘴，他懊惱抓抓頭發。
    “我肯定會找到辦法的。”
    “麻叔，”溫念目視前方，眼神沒有焦距，“其實我不需要長命百歲的，隻要，隻要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好了。”
    “你都胡子花白，還把這一輩子學的醫學浪費在我身上，可惜了。”
    麻仁靜默幾秒，才幹啞著嗓子，“這麽多年，我不是救你，而是自救。”
    “溫念，你總讓我給你一點時間，”他長歎一聲，“是我想求你給我一點時間，別讓我這輩子留下遺憾，日後無顏麵對師門。”
    “嗬，”溫念輕聲，“你不是說，想做為人類謀福利的實驗？再拖下去，可能沒機會了。”
    麻仁沒有說話。
    他前半輩子就是太執著，被為人類這三個字的榮耀迷昏頭，才會陷入名利的沼澤，成為施虐者的幫凶。
    是溫念的出現，讓他能夠及時懸崖勒馬。
    哪怕溫念當時策反他，隻是為了自救，尋求一條活路。
    隻是他無法不抱憾，這麽多年溫念數次病發，他卻無能為力，隻能抑製，無法根除。
    隻因zeus招攬的頂尖研究人員不隻他一個，喂進溫念嘴裏的毒物，不隻他一個人研究的，有些配方連他都沒有。
    在那個魔窟般的地方，他曾經為了和其他人一較高低，也曾視人命於無物，那是他這一生無法平息的夢魘。
    就像他說的，他不是在救溫念，他是在自救。
    車子慢悠悠往前開，麻仁在幾分鍾的沉默之後，低聲開口。
    “那，你和那個周祁說了沒有？”
    “......會說的。”溫念難得有些心虛。
    麻仁定定看了她一會，笑了一聲，“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溫念。”
    “......”
    “我現在是真好奇，這個周祁是個什麽人物，能讓你這麽頭疼。”
    溫念咕噥兩聲，“又不是我不說，隻是沒機會。”
    她發誓，她上次是真想說，結果被打斷了。
    麻仁搖頭，“這話我相信沒用，得他信才行。”
    溫念不知道，此時的周祁已經全部知道，她還在想，溫安娜會怎麽對付溫老爺子。
    ......
    溫安娜緩步靠近溫老爺子所在的病房，就靜靜在那裏看著，看著溫老爺子是怎麽掙紮起身，怎麽無能狂怒。
    她看了好一會，神奇的，骨子裏的那抹畏懼，忽然就消失不見。
    年齡真的會帶走很多。
    當然，溫安娜的驚恐消失，還因為溫老爺子身邊不再有陰狠的王叔作為幫手。
    哪怕溫老爺子曾經是猛虎，他現在也是掉了牙的老大蟲。
    牙口都掉了，還能有什麽威懾力？
    溫安娜慢慢走進病房，衝著錯愕的溫老爺子勾起唇角。
    “爺爺，好久不見。”
    聽到她的聲音，溫老爺子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很快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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