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或許，我們可以為她闖出一條活路。
    和空蒙匯合後，得到的信息更讓蒼鷹和周祁沉默。
    怪醫麻仁已經到江城。
    這說明什麽？
    幾個人默契得沒有吭聲，默默收拾行李。
    就連蒼鷹，也跟著把證件給空蒙，讓他幫忙買票。
    陰影像巍峨的高山，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這裏的一切有人收尾，不用周祁他們擔心。
    但蒼鷹還是不放心交代，“你們收完尾，記得先藏起來，避避風頭，過幾個月再慢慢重新開始。”
    接著他們很快踏上回江城的歸途。
    飛機上，蒼鷹才想起來問周祁，“黑鷹到底和你說什麽了？”
    “你問他找你什麽目的，所以是什麽目的？”
    周祁隻是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把蒼鷹好奇得抓耳撓腮，沒少吵周祁。
    周祁沒有搭理，蒼鷹也沒有放棄。
    隻是兩人都知道，這是雙方不想麵對現實的一種方式。
    似乎這樣逃避，就能把時間留住，就可以不去麵對即將到來的生離死別。
    飛機降落的時候，周祁和蒼鷹都有些恍惚。
    溫念把公司徹底交接完，閑來無事就來機場接人。
    蒼鷹率先看到溫念，瞬間丟下行李衝過來，給溫念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
    “噢，親愛的寶貝！”
    他誇張的熱情，真真切切的喜悅，感染溫念。
    溫念被抱了個猝不及防，忍不住嘴角上揚，“行了，太浮誇了。”
    蒼鷹嘿嘿放開，做作得撥弄了一下頭發，在溫念麵前轉了一圈。
    “怎麽樣，這幾年我有長進嗎？”
    溫念挑眉，上下打量過後才點頭，“有，特別有，看著比以前踏實了。”
    “嘿嘿，”蒼鷹笑笑，想起什麽又湊過去，“對了，你還記得當初給我取蒼鷹這個名字的時候，說過的話嗎？”
    麵對他跳躍式的提問，溫念眉頭微蹙，表情有些古怪。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
    “......當然，”蒼鷹臉皮皺巴巴，“你不會忘了吧？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他委屈巴巴的，讓溫念有些心虛，仔仔細細回想了一下，還是蒼鷹不厭其煩的提醒。
    “就是在旅館的時候，你說我不能一直叫代號，我又不喜歡以前的名字，所以我讓你給我重新取一個......”
    巴拉巴拉一頓說，說得溫念眼睛都花了，腦子蒙蒙的。
    不過這倒是讓她回想起來，為什麽要給他取這個名字了。
    蒼蠅。
    她當時被他吵得不行，隨口就糊弄過去。
    結果一出口她就知道有壞事，所以就絞盡腦汁說了一堆好詞包裝，還把蒼蠅兩字改成蒼鷹。
    但顯然這個真相不能讓他知道。
    溫念心虛得別開眼，“好了好了，這些事晚點再說，你們也累了，趕緊先跟我回去休息。”
    她都這麽說了，蒼鷹雖然不滿意，但也不好繼續堵著，乖乖閃一邊去。
    他這一讓開，溫念才得以看到空蒙，她輕輕頷首。
    “辛苦了。”
    空蒙強忍起伏的情緒，搖頭，“不辛苦。”
    溫念的目光最後才落在周祁身上。
    隻是短短十幾天不見，周祁變化特別大，像是一把被淬煉過的刀開過刃一樣。
    周祁雙手推著行李，接收到她的視線，眸光微動。
    “走吧，先回去。”
    他淡漠的語氣和表情，溫念很快就察覺到，轉頭看著還搭著自己肩頭的蒼鷹，還以為他是吃悶醋。
    她不及細想，招呼眾人出門。
    因為人多，溫念特意坐著公司專門接送員工的客車過來。
    空蒙蒼鷹他們則是直接坐溫念的豪車。
    七座的位置，並不擁擠。
    一路上，蒼鷹嘴巴就沒有停過，把他和周祁在海外的戰績說了一遍。
    他們怎麽救丹尼爾的，怎麽救蘇倩的，怎麽安排陳長岸和蘇倩先行回國的等等。
    在說到他和周祁被困在別墅，五天裏隻能吃餅幹泡水時，他聲音明顯下調，還有些心虛。
    還好溫念表情不變，像是沒往心裏去，倒是有個疑惑。
    “從前讓你來江城，你都不肯，說要在外麵好好浪個夠，怎麽這次主動回來了？”
    頓了頓，她補充一句，“不過明珠和麻叔應該會很開心，都有好幾年沒見了。”
    蒼鷹笑容減弱，不自覺看了周祁一眼，支支吾吾，末了才擠出一句。
    “這不是想念你了嗎？怎麽不歡迎？還是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秘密？”
    溫念也看向周祁，搖頭，“沒有。”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在蒼鷹的嘻嘻哈哈中度過，周祁偶爾穿插一兩聲回應，就沒有了。
    等到嶽陽樓，空蒙帶蒼鷹先去休息。
    臨走前，蒼鷹還不斷回頭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周祁則是提著行李，牽著溫念的手，按下那熟悉的樓層。
    “你要不要先去洗澡休息一下？”
    溫念放下鑰匙，正想轉身，卻被周祁從背後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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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掙紮，任由周祁抱著她，將頭深深埋在她的頸窩裏。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中沒有曖昧，隻有淡淡的憂傷。
    溫念似有所悟，低聲問道：“你都知道了？”
    她的問題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周祁像是睡著般，隻有均勻的呼吸吐納。
    溫念久等不到他的回答，正想轉身，頭頂上方傳來嘶啞的嗓音。
    “為什麽不跟我說？”
    這下換溫念沉默，她好一會才幹幹開口，“不知道怎麽說。”
    她撫上周祁橫在她脖頸上的手臂，低聲道：“本來是想說的，在你出國之前，隻是出了點意外，怕你分心。”
    她在他懷中緩緩轉身，眉眼溫柔，“我不是好好的嗎？都會好起來的。”
    周祁定定看著她，好一會才沙啞聲音，“你確定好好的？要是好好的，為什麽把公司轉到明珠名下？”
    “你是安慰我，還是覺得可以瞞一輩子？”
    “溫念，我好累。”
    連續吸引炮火的那幾天，他沒法安然入眠，緊接著就震驚得知她的事，他不敢耽擱直接飛，睡眠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十個小時。
    他是真的又累又困，可他一點不敢停下，就怕回來的時候，她發病了，她撐不住了。
    就連現在，他這麽抱著她，他心裏還是不安，還是恐懼。
    溫念咬著下唇，指尖顫抖著，輕觸他眼底的黑青。
    “周祁......”
    她頭抵著周祁的肩，心虛轉化成心疼。
    她想過，周祁知道後可能會生氣，會惱怒，也會找她質問，也可能會逃避，會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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