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裴府何時輪到你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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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謙之很少見她如此認真的模樣,很配合地停了自己話頭。
    神色不自覺地嚴肅起來,梨渦淺淺。
    “阿意要說什麽?”
    “謝哥哥,我同王府內說我同你出去了,但我想回裴府。”
    話落,謝謙之臉上的表情有幾分崩不住。
    “阿意,這事可不能開玩笑。”
    “在王府還有人庇護你,你若回裴府,讓人欺辱了去該如何是好?”
    話一出口,謝謙之就後悔了。
    這昨日還好好的,現在平白無故要離開。
    其中定然有緣故。
    越想,謝謙之臉色越難看。
    “王爺欺負你了?”
    欺負?
    裴意表情一僵。
    昨日與他歡好,是你情我願,談不上欺負。
    左右她也不吃虧。
    看著謝謙之的臉色,裴意有些頭疼,也不知謝謙之自己腦補了些什麽東西。
    “沒有,小叔叔對我很好。”
    “隻是,小叔叔馬上要成婚了,若是我繼續住在王府,也不妥。”
    京中人人皆知,傅硯辭已經幫裴家養了她五年。
    “阿意,我覺著王爺不是那樣的人。”
    “即使將來成了婚,也不會容不下你”
    謝謙之脫口而出,正打算繼續說下去時,對上裴意堅定的目光,滿腹想說的話最終化成了一口氣歎了出來。
    他相信傅硯辭的為人。
    但後宅之事最是難猜。
    那未過門的璟王妃現在看著是個好相與的,可誰又能想到以後會變成什麽模樣?
    傅硯辭時常征戰四方,不能時刻盯著後宅。
    “去裴府吧。”
    謝謙之沉聲吩咐馬夫。
    至於裴家其餘人,他一會兒可得好生敲打一番。
    “阿意回來了?”
    裴意剛下馬車,一位身著華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來。
    “舅舅。”
    麵前突然出現一個人,裴意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愣了半晌,那稱呼才從口中出來。
    實在不是她記性不好,主要是多日不見,舅舅這變化實在太大了。
    大到她險些沒認出來,印象之中,上次見舅舅是去年中秋,他分明還是苗條的。
    “喲,這麽大陣仗,我當是哪位貴人來了。”
    “王府難道住著不比裴府舒坦,怎的屈尊降貴,來了這小地方,可莫要委屈了你。”
    趙令宜看著裴意一身價值千金的繡金織錦襦裙,心中難免有些眼紅。
    那料子專供皇室。
    不難猜到,又是璟王立功,皇上給的賞賜。
    走得近了,趙令宜一細瞧,發現裴意今日麵上瞧著風光無限,但眼底隱隱泛著紅色。
    她就說嘛,傅硯辭那樣風華絕代的男人,怎麽可能看得上裴意。
    這不,她終究是被厭棄了。
    趙令宜的眼珠轉了轉,心中逐漸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帶我回我自己的院子。”
    裴意心知,她這表姐成日嫉妒她攀上傅硯辭這棵大樹。
    到底是阿娘的親人,她也懶得與趙令宜多計較,直截了當地開口。
    坐了這麽久的馬車,她隻想好生休息片刻,再想想接下來的打算。
    至少一直在裴府待著,不是長久之計,傅硯辭遲早會找過來。
    誰曾想,聽到這話,麵前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旁的趙諶臉上表情異常精彩,裴意隻覺得他和那戲台子上的醜角相差無幾。
    “怎麽?舅舅借住裴府也就罷了,不過是個院子,你們想住就住了,現在瞧著,莫不是這麽大的裴府,連我一個容身之所都沒了?”
    裴意的聲音驟然拔高。
    養父裴聞臨終前特意立了字據,裴府的一切都是她裴意的!
    若是這群人欺人太甚,那也莫怪她不念那點親戚情誼。
    橫豎那滄州的定遠候府空著,他們這幾個人也不會淪落街頭。
    “阿意,你回來的突然,舅舅並未做好準備,隻怕……”
    “無礙,我回自己的院子便好,收拾什麽的,不勞舅舅擔心。”
    今日隻要收拾出一個床榻便好。
    餘下的,日後再議。
    見裴意並不是玩笑話。
    趙諶搓了搓手,硬著頭皮繼續出聲。
    “阿意,你那玲瓏院令宜正在住著,若是要騰出來的話,恐怕要費些時間,你看不如舅舅為你騰一間其他院子?”
    裴意臉色微變,隨即恢複平靜,勾起一抹冷笑。
    她說為何左推右阻不讓自己回去,原來是自己的那間院子已經易主了。
    “裴府何時輪到舅舅做主了?”
    “再者,這府裏一草一木都是我的,有什麽好騰的?”
    裴府家大業大,傅硯辭這些年給了她不少銀票,不拿白不拿,這次她都帶了回來。
    還不至於眼皮子淺到,連趙令宜的那一丁點家夥什都要拿吧?
    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謝哥哥,派人將這兩個人摁下。”
    謝謙之點了點頭。
    他在後頭聽了這麽久,就等著這一句話呢。
    揮了揮手,跟在身後的護衛立刻上前來。
    裴府家丁都是人精,瞧著裴意有謝謙之撐腰,個個都縮起脖子,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生怕牽連了自己。
    更別提,他們的奴籍可都在裴意手上!
    “謝世子,裴府家事,怕是輪不到你來插手吧?”
    趙諶黑了臉。
    定遠侯這個爵位傳到他這裏已是最後一代,自是比不得京中世家之首,又有從龍之功的忠勇侯府。
    但好歹他是侯爺,謝謙之不過是個世子。
    當然他萬萬沒有想到,裴意這個小丫頭片子竟敢當眾給他難堪。
    這般對自己,是要翻了天去!
    隻是那裴家家產還沒有到自己手裏,他還不敢直接跟她撕破臉皮。
    謝謙之微微挑眉。
    “是嗎?”
    “那裴府之事,與定遠候何幹?”
    被自己的話給嗆了回來,趙諶憋紅了臉。
    等到裴意將自己的東西放進了玲瓏院,這才讓人將這兩人給鬆開。
    趙令宜氣得眼珠都快瞪出了眼眶。
    裴意這個院子,四麵都種了竹子,亭台交加,鳥語花香,是裴府上下最好的院子,讓她住了去,自己又住哪裏?
    “爹!”
    “胡鬧!這本就是阿意的院子,我們是借住,如今阿意回來了,於情於理都該把東西給還回去。”
    說完,趙諶拽著女兒扭頭走了。
    這蠢東西,口無遮攔,若是惹惱了裴意,他們父女倆還要不要在這裴府呆下去了?
    瞥見趙令宜紅了眼眶。
    趙諶歎了口氣,小聲安慰她。
    “乖女兒,你放心好了,隻委屈你一時,為父想想辦法,定然早點將裴家家產騙過來。”
    另一邊,謝謙之憂心忡忡地瞧著裴意。
    “不如,你今日去忠勇侯府住吧?”
    這地方,他實在不放心。
    裴意搖了搖頭。
    這兩個人,目前還不敢動她。
    再說,她這身份,去了也是給謝謙之添麻煩。
    何必呢。
    夜晚,璟王府。
    傅硯辭沉著臉瞧著空無一人的房間。
    “本王不是吩咐你們將人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