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養父之死另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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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睡得好嗎?”
    麵對趙諶關切的眼神,裴意強忍著想吐的衝動。
    她這舅舅,不去戲台上唱戲實在是可惜了。
    不就是演相親相愛嗎?
    誰還不會了!
    “有勞舅舅憂心,昨夜睡的還好,隻是阿意昨夜睡姿不好,夜間受了涼,現在頭有些疼。”
    “還望舅舅今日莫要來這院子,阿意怕過了風寒給舅舅。”
    裴意說的情真意切,像極了一個真心為長輩著想的晚輩。
    而事實是,她擔心趙諶這老狐狸發現自己的異常。
    畢竟,此時自己身上哪裏都疼。
    也不知傅硯辭哪來那麽多力氣。
    多到用不完,多到可以一直動。
    等送走趙家父女後,裴意稍鬆了一口氣。
    時隔五年,再住回裴府。
    裴意難免有些觸景生情,屏退眾人,獨自在府裏走著,不知不覺之中,走到父親的書房。
    在裴意印象裏,父親是經常待在書房中。
    當年她離開裴府後,這書房便被鎖了起來。
    如今,桌案上已經落了一層灰。
    裴意在書房內漫無目地看著,想起從前父親教她認字,娘親坐在一旁做針線,其樂融融的畫麵。
    一陣風吹來,她打了個寒顫,收回思緒。
    視線落到不遠處的高腳累金碧瓷花瓶。
    它與四周陳設有些格格不入。
    仔細瞧了瞧,這花瓶微微往右傾斜著。
    裴意快步走過去,手指搭在瓶身,輕輕用力想將它扶正。
    隻見,那花瓶轉了一圈,原本的書架往兩側散去,露出一條黑黢黢的暗道。
    這……
    裴意吞了吞口水,裏麵實在黑暗,隻是看著,她雙腿就直打顫。
    她確實不敢進去。
    隻是好不容易發現了這個,父親不會莫名其妙設置一個密室,這裏麵,說不準有父親想要她知道的東西。
    良久。
    裴意還是點了火折子,抬腳走了進去。
    暗道並不算長,走了幾步便豁然開朗。
    借著火光,屋內的陳設,裴意總算是看了個清楚。
    簡單的很。
    桌角堆了一摞書,案上鋪滿了信紙。
    那筆跡,一看便知,是出自養父之手。
    養父自染病後,極少出書房,想來是一直待在這裏寫東西。
    裴意簡單翻了翻,一行行文字落入眼簾。
    “這病症來的奇怪。”
    “今日在朝堂駁了一個政令,他們像是早有預料……”
    “也不知是何人,又與府中何人勾結。”
    看到這裏,裴意心中一個咯噔。
    當年,養母也染病臥床後,曾多次安慰她,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
    時日久了,她也當真了。
    隻感歎上蒼不公,養父養母那般好的人,卻要被病痛折磨。
    此刻,看見這些東西,她如何不明白。
    恐怕,養父染病從始至終就是一場陰謀。
    隻不過幕後之人是誰,裴意沒有頭緒。
    養父養母待她極好,裴意既然已經知道了,自是不能坐視不理。
    隻是,她一個孤女,手中一點權力都沒有。
    而暗害養父之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事辦到這個份上,八成是手眼通天的朝堂重臣。
    這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裴意腦海之中閃過一道身影。
    傅硯辭!
    他真是好算計。
    他怕是已經得知養父的死並非意外,卻一直沒有告訴自己。
    虧得今日早上她還疑惑,為何傅硯辭會這麽輕易地走了。
    竟是在這裏等著她呢。
    將手中的信紙小心折好塞入荷包,裴意一刻也不敢耽擱,徑直回了王府。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昨夜一夜未歸,嚇死奴婢了。”
    南煙一直留意著府門的動靜,瞧見裴意的身影時,懸著的心終於落回了胸腔。
    老天垂憐,自己這小命總算保住了。
    “小叔叔在哪?”
    “暗遠堂。”
    暗遠堂是傅硯辭的書房。
    話落,裴意提著裙擺,直奔暗遠堂。
    門被敲響,裏邊卻沒有動靜。
    裴意蹙了蹙眉,抬手又敲了敲。
    這一次門開了,隻不過裴意瞧見的卻不是傅硯辭。
    “王姐姐,你也在這裏。”
    裴意瞧見麵前之人愣了愣,心尖立刻被酸澀包圍。
    傅硯辭還真是個大忙人。
    白日裏陪著王靜徽,夜裏又與自己糾纏不休……
    心中難受,眼眶也跟著脹痛。
    不過,裴意心裏很清楚,如今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阿意,今日沒瞧見你,還想著你去哪裏了,王爺在裏麵呢,你進來吧。”
    王靜徽笑的溫柔,領著裴意往裏走,儼然一副王府女主人做派。
    對此,傅硯辭並未露出半分不喜。
    也是。
    皇上禦筆賜婚,是莫大的榮耀。
    王靜徽端莊溫柔,傅硯辭對她也滿意。
    每日與她同進同出,隻差個大婚的儀式罷了。
    王府上下,誰不將她當女主人對待?
    “本王還當你不回來了呢。”
    “裴府住的不順心?”
    傅硯辭說這話時,目光並未在裴意身上停留。
    反倒是直起身,拉著王靜徽,將人帶到自己身邊。
    這一幕落在裴意眼裏。
    郎才女貌,般配至極。
    “小叔叔,阿意知錯。”
    如今有求於人,裴意心裏清楚,此刻並不是耍性子的時候。
    好在傅硯辭今日心情尚可,並不打算多為難她。
    低唔了一聲。
    私自離府這事,就算是翻篇了。
    倒是一旁的王靜徽,捏著手絹。
    再次感歎,這叔侄倆關係真好……
    若是自己莫名離家,回去之後父親還不得打斷她半條腿。
    “小叔叔,阿意有事要說,不知……”
    “本王沒時間。”
    裴意話未說完,便被傅硯辭出聲截斷。
    他當然清楚裴意要說什麽,隻是她敢耍性子離開,傅硯辭也想借此機會,磨一磨她這性子。
    省得她下次還敢如此!
    “可……”
    “瞧不出來本王在忙?有什麽事晚些再說,你先回自己的院子裏去。”
    傅硯辭蹙著眉,眉眼間有些不耐。
    裴意瞧著,隻當他是因為自己擾了他和美人的相處。
    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垂著頭離開了。
    薄暮時分。
    看著麵前豐盛的菜肴,裴意一點胃口也沒有。
    直到門口響起熟悉的腳步聲,裴意迫不及待地從位置上站起來。
    “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