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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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慶帝願意答應這次比試,恐怕也有兩重原因:一則,在今晚祈年殿宴會這樣的公開場合,當著眾人的麵遭到挑戰,若是拒絕未免顯得氣量狹小;二則,蘇翰清楚慶帝可能也抱有探查自身真實水準的心思。
畢竟擊敗九品強者的消息,僅出自廣信宮一地,毫無旁證。
沒有誰真正目擊過那場交鋒。
當時廣信宮內久久回響的碰撞聲,以及燕小乙的默認態度加之李雲睿站出來說話,才使得這一勝利被人相信。
所以,接下來和雲之瀾的較量中,蘇翰並不會在慶帝麵前完全釋放力量。
否則憑借他的能力,隻消一式便足以取雲之瀾性命。
畢竟,能單招擒下影子的存在,對付雲之瀾並非難事。
然而,他又不能表現得太過弱勢。
畢竟連以箭術見長的燕小乙都敗在了他手下。
如此懸殊的表現隻會引起更多懷疑,讓皇帝對他的隱匿感到不安。
因此,分寸拿捏很關鍵。
“既然你有這樣的自信,那若我在此地擊殺於你,四顧劍大宗師是否會跨越山海找我尋仇呢?”
蘇翰滿含深意地看著雲之瀾問道。
以他對四顧劍性情的了解,一旦雲之瀾有所不測,這位大宗師八成會不顧一切闖入京城找他麻煩。
這話剛說完,大殿中的氛圍頓時變得異常緊張。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蘇翰和雲之瀾之間並非單純的切磋之意,反而像是要置對方於死地。
“蘇將軍,雲之瀾,今日隻是切磋武藝,並非生死較量,你們兩人何必如此劍拔弩張?”
龍椅上的慶帝察覺到兩人的殺氣騰騰,搖頭歎息,伸手微笑道,“蘇將軍需要何種兵器?”
“臣無需兵器。”
蘇翰點頭回應後身形一閃,已經站在數十米外麵對雲之瀾。
雲之瀾則緩緩拔出腰間佩劍,神情冷峻,目光牢牢鎖定蘇翰。
殿內眾人無不將視線投向這兩人,都清楚即將展開一場大戰。
範閑手握酒杯獨自飲酒吃肉,神情泰然自若,對蘇翰毫不擔憂。
幾天前他親眼見過蘇翰出手,僅僅一招就製服了影子這個九品上強者。
雖然範閑不清楚影子和雲之瀾究竟誰更強,但蘇翰既然能一招擊敗影子,那即便雲之瀾強於影子,隻要他仍是九品中,絕非蘇翰對手。
一旁的司理理也是如此鎮定。
“範大人、司姑娘,難道你們一點都不擔心蘇大人會輸嗎?”
辛其物靠過來低聲問道。
身為四顧劍首徒的雲之瀾,難道還不能讓範閑憂心嗎?要是蘇翰在此被打敗,恐怕很快就會傳遍天下,顏麵盡失。
“老辛,看著就好。”
範閑輕笑道。
聽罷此言,辛其物不再多說,也將目光轉向不遠處的場景。
此刻蘇翰和雲之瀾所在之地正是祈年殿中心,周圍的案桌也被宮女搬到一旁,為二人騰出空間。
“蘇將軍,確定不要武器嗎?”
雲之瀾見蘇翰空手而立,皺眉淡問。
“對付你,還不需要。”
蘇翰搖頭微笑道。
“也好。”
雲之瀾未再猶豫,持劍快步逼近蘇翰。
頃刻間他身上激蕩出浩瀚的劍意,向四方席卷開來。
大臣們隻覺全身劇痛,臉上劃出一道道細小傷口,絲絲鮮血滲出,然而他們都無視傷痛,緊緊盯著前方的戰鬥。
蘇翰眼見雲之瀾疾速逼近,全然不閃避。
“金甲符·五重!”
蘇翰淩空揮動畫符,五道藍色符文化作奇妙圖案,在他身上形成五層金色鎧甲。
以蘇翰如今的實力最多可以一次性刻畫九層金甲,隻選擇五層不過是想隱藏真正實力迷惑慶帝罷了。
隨著破空聲響,雲之瀾手中的長劍已然刺向蘇翰胸口,可觸及時卻迸發出點點火花,並響起刺耳金鐵交擊聲。
“怪異的功夫。”
雲之瀾感到自己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略帶驚訝地瞥了一眼眼前的蘇翰。
之前,雲之瀾隻感覺到蘇翰手中的劍像是擊中了一塊無堅不摧的鎧甲。
沒做更多停留,雲之瀾便調動起體內的真氣。
他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在蘇翰周圍遊動起來。
伴隨著“鏘!鏘!鏘!”
的聲音不斷響起,雲之瀾的長劍向蘇翰的周身頻頻出擊。
僅僅幾十秒的時間,上百劍已然刺出。
無論是劈砍還是橫掃,每一式都被蘇翰的金甲符完全擋下。
盡管如此,蘇翰身上的五片金色鎧甲,在接連不斷的攻勢下,已有兩片支離破碎,化作點點星光漸漸散去。
此刻,僅剩下三片覆蓋在蘇翰的身上。
緊接著,“哢哢”
的聲響從蘇翰餘下的三片鎧甲上傳來,上麵布滿了細微的裂紋,好似下一刻便會崩裂開來。
這一切也被雲之瀾看在眼裏。
正準備再度發起攻勢時,蘇翰卻先一步開口:“讓你打得夠久了,現在該我了。”
他前進一步,指尖泛著幽藍光芒,開始在半空中書寫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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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仙符·五重!”
、“五重雷符!”
很快,十道藍色字跡被繪製完成,隨後拋向雲之瀾。
頃刻間,五條仿佛活物般的鎖鏈從這些符文之中憑空生成,向雲之瀾的四肢與頭部纏繞而去。
“怎麽回事?居然出現鎖鏈?這是什麽武功?”
雲之瀾內心震駭。
先前蘇翰能召喚類似金色鎧甲的技藝已讓他感到意外,不過那還在他的認知範圍內。
但如今這憑空生成的鎖鏈遠遠超出了他對武學的認知界限。
然而,麵對如此奇特的攻擊,雲之瀾沒有絲毫退讓之意。
他右手輕轉手中長劍,催動全身的真氣,伴隨洶湧的劍意將劍狠狠揮向鎖鏈。
瞬時,“哢!”
的脆響傳出,有三條鎖鏈應聲斷裂,消融為一縷縷微光消失在空氣中。
雲之瀾注意到還有兩條鎖鏈未曾斷開,眉頭微皺,能感受得到鎖鏈異常堅韌,較普通鋼鐵更為牢不可破。
即便是他施展全力和蘊含劍意的招式也無法瞬間完全割斷。
剩餘的兩條鎖鏈直接將他的雙臂緊緊綁住。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如雷鳴般的巨響自大殿內傳來。
五道手臂般粗細閃爍幽藍光澤的雷電,由五張符文內迸發而出,毫不遲疑地撲向雲之瀾。
“雷電?”
意識到危險迫近,想要閃避,卻被先前的鎖鏈束縛住了雙手。
好不容易斬斷鎖鏈的他,還未喘息,那長達數米的藍色雷電便擊打在他的身軀上。
護體的真氣屏障瞬間瓦解,那些雷電直接擊在他裸露的肌膚上。
一聲悶哼後,雲之瀾發現自己的頭發根根豎立,騰起一道道黑煙,衣衫襤褸狼狽不堪,渾身陷入一片麻痹之中。
偶有藍色的電弧依舊在他的體表流轉不止。
雲之瀾手中的長劍依然緊握不放,這一幕讓祈年殿內的大臣們皆感震驚。
並非他們缺乏見識,實因蘇翰的武技過於奇異,既能化作鎖鏈又能變為雷電,而且是憑空顯現。
一名九品高手驚歎:“蘇將軍的功夫未免太離奇了?竟能召喚天雷這般自然之力!”
又有人道:“難怪能夠打敗燕小乙統領。”
還有人議論:“如此詭秘的攻擊方式,若能出其不意,天下間又有幾個九品能與他抗衡?”
見雲之瀾遭雷擊後呆立不動,眾臣紛紛議論。
盡管九品之間的戰鬥並不少見,但像蘇翰這般詭異的手段卻聞所未聞。
慶帝微微蹙眉,心中思索:“僅僅如此而已?”
雖然蘇翰方才展示的能力確實特殊,但在慶帝眼中不過是皮毛罷了。
即便是金色鎧甲、雷電鎖鏈,頂多傷到普通九品高手,若要對付雲之瀾或更強者燕小乙則力有未逮。
慶帝推測蘇翰必然還有底牌未曾使出。
李雲睿望著蘇翰依舊淡定的模樣,心知對方並未盡全力。
憶及當初在廣信宮時,一紙“結界符”
便將燕小乙擋於宮外兩個時辰。
再加上她身上現在仍有蘇翰所布下的“守宮符”
,今日這般繁雜手段顯然有隱藏實力的意味,或許就是為了瞞過慶帝。
畢竟慶帝已是大宗師境,不允許任何力量脫離掌控。
蘇翰的隱藏也在情理之中。
李承澤望向蘇翰,低聲對坐在一側的李承乾道:“太子殿下,蘇將軍果然非凡,怪不得能得到父皇如此器重。
若您將來得位,還望留我一命。”
直到此刻,他才認識到蘇翰遠超一般九品,連自己的手下謝必安也無法匹敵。
更何況近來傳聞太子與蘇翰關係密切,這讓他倍感焦慮。
“二哥莫要擔心,你我兄弟情深,就算將來真有那麽一天,我又怎會加害於你?請勿胡思亂想。”
李承乾微笑回應。
李承乾麵上流露出一絲驚訝,旋即搖了搖頭,話語之間無不表明蘇翰是他的一位好友。
“好友?那自然不會狠下殺手了吧?哈哈哈哈!”
李承澤雙目如炬,緊緊鎖住李承乾的神情,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在此之前,李承澤還有幾分忐忑。
但現在他已可以確定,李承乾並未將蘇翰納入自己的陣營。
至少到此刻為止還沒有。
否則以李承乾身為太子的性格,絕不可能僅僅簡單地說一句“蘇翰是我的好友”
便作罷。
至於李承乾所提及的“不會對他痛下殺手”
一事,
李承澤對此根本毫無相信之意。
自慶帝有意讓兒子成為磨礪太子的工具那天起,
兩人便早已注定,最終隻能有一個人存活下來。
除此之外再無可能。
“我要活著!絕不認輸!”
然而他對慶帝無力反抗,也無從逃離京都。
於是他唯有傾盡全力,與李承乾這個太子一爭高下。
“恭喜範大人,這一役之後,世人必定不再質疑蘇大人的本領。
能在祈年殿上擊退大宗師四顧劍首徒雲之瀾,實在令人欽佩。”
辛其物走近範閑身邊,滿臉堆笑地祝賀道,“待時日久了,蘇大人或許有望成為我慶國第三位大宗師,更可能是天下最年輕的大宗師!”
即便辛其物乃文官身份,也能一眼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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