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耍猴戲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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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裏溝北坡的晨霧裏,第十二師通訊兵正用繳獲的九四式電台循環監聽鬼子動向。餘繼承蹲在偽裝網下,指尖拂過scr300步話機的金屬外殼——昨夜他用這台機器模擬出五個連級單位的無線電信號,此刻正通過日軍監聽頻段瘋狂刷屏。
    "吉野聯隊確認收到求援電報。"王根生捧著譯電本鑽進來,"他們說"支那軍隻有輕武器"!"
    餘繼承咧嘴一笑。三小時前,他故意讓第十二師士兵在安澤城外"潰逃",沿途丟棄的漢陽造步槍槍栓全被卸除,卻把二十挺嶄新的捷克式機槍藏進驢車夾層。遠處山梁上,寸性奇的工兵正用馬尾栓著手榴彈布設詭雷——這是滇西馬幫對付山匪的祖傳手藝。
    "讓三團把九二式重機槍架到東側斷崖。"他抓起兩枚空彈殼敲擊岩石,清脆的撞擊聲在峽穀回蕩,"記得在槍口塞點濕柴禾,射擊時能冒黑煙裝老套筒。"
    寸性奇一揮手中的景頗刀,刀刃指向七裏溝南口:"餘團長,我讓工兵把跳雷埋在排水渠石板下——據說當年緬甸人打英國佬,他們裝甲車就栽在這招上!"
    餘繼承的刺刀在地麵勾出三道弧線:"再加點料。"他掀開偽裝網,露出二十個綁著煤油的鐵皮桶,"等裝甲車壓過時引爆,黑煙能遮住克虜伯的炮位。"
    山坳深處,克虜伯正用黃油保養戰防炮的彈簧撞針。這位原國軍德械師炮手突然豎起耳朵——五裏外的土路傳來九五式輕型坦克特有的履帶摩擦聲,像鋼銼劃過骨節。
    "二道梁方向,三輛裝甲車帶塵煙!"他壓低嗓門嘶吼,手指在炮管上量出三指寬刻度,"距離一千二,風向東南,準備燃燒彈!"
    日軍吉野大隊指揮部內,少佐用望遠鏡掃過七裏溝兩側的"機槍陣地"——那些架在明處的捷克式槍管生滿鏽斑,戰壕裏晃動的鋼盔甚至露出稻草茬。
    "果然是支那人的雜牌軍!"他獰笑著拔出指揮刀,"戰車中隊正麵突破,步兵大隊兩翼包抄!"
    九七式坦克的柴油黑煙騰起時,第十二師陣地上突然響起淒厲的牛角號。寸性奇的士兵們"驚慌失措"地後撤,甚至故意把綁著紅布條的漢陽造丟進山澗——這是雲南土司兵詐敗誘敵的古老伎倆。
    "八嘎!追擊!"吉野的刀尖刺破霧氣,"碾碎這些隻會耍猴戲的支那……"
    克虜伯的炮隊鏡突然蒙上水汽。他扯起衣角擦拭鏡片時,瞳孔驟然收縮:晨霧散開的刹那,九七式坦克炮塔上的旭日旗清晰可見,頭車駕駛員甚至敞著艙蓋抽煙!
    九七式裝甲車的履帶碾過七裏溝風化岩時,克虜伯的右眼緊貼戰防炮光學瞄準鏡。透過晨霧,他能清晰看到頭車側麵鉚接裝甲的縫隙——那裏藏著油箱的呼吸閥。他舔了舔開裂的嘴唇,食指在德製pak 36戰防炮的扳機上摩挲,炮膛裏填裝的鎢芯穿甲彈正渴望著撕裂金屬的顫音。
    "三百米,方向修正兩刻度。"一旁觀測手不辣的聲音傳來。不辣雖然沒上過學,但學東西很快。鬼子的九三式測距儀他很快就玩明白了,"這王八蓋子的開艙散熱呢。"
    頭車炮塔上的艙蓋果然掀開半尺,駕駛員的綁腿垂在車體外晃蕩。克虜伯耳畔忽然炸響餘繼承戰前的叮囑:"別心疼鎢芯彈,給我從觀察窗捅進去!"
    炮口噴出的青煙混著破空聲撕碎晨霧。穿甲彈精準楔入艙蓋縫隙的刹那,整輛裝甲車如同被雷神之錘砸中的鐵罐頭,車體內爆發的火球將炮塔掀飛五米,熊熊烈焰中傳出日語的淒厲哀嚎——那是彈藥架殉爆前車組最後的悲鳴。
    最後一輛裝甲車猛打方向盤,九七式脆弱的轉向機構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當駕駛員企圖衝上路基時,埋伏在鬆林中的第十二師突擊隊突然拽動麻繩——數百捆浸透航空汽油的稻草從山坡滾落,瞬間在公路上築起三尺高的火牆。
    "點火!"寸性奇砍斷景頗刀上的引火繩。藏匿在石縫裏的氯酸鉀藥包遇硫磺即燃,十二條火蛇順著預鋪的煤油溝壑竄出。裝甲車發動機蓋的散熱網格正貪婪吮吸著空氣,此刻卻把烈火盡數吞入鋼鐵心髒。
    車長艙蓋砰然彈開,渾身著火的日軍車長剛探出半個身子,就被十二師神槍手用中正式步槍打穿咽喉。密閉車體內傳出咚咚悶響,那是瀕死的乘員用鋼盔撞擊內壁的絕望節奏。當油箱爆炸的衝擊波掀翻三噸重的車體時,焦黑的殘肢隨著車閘碎片飛濺到三十米外的崖壁上。
    居中策應的五輛裝甲車徹底陷入混亂。領航車試圖轉向時,右側履帶碾上了埋著反坦克雷的糞堆——這是餘繼承特意交代的偽裝策略,陝西農家積肥的惡臭完美掩蓋了tnt的氣息。隨著鍛鋼履帶崩成碎片,車門被氣浪掀飛的裝甲車就像被開膛破肚的河豚,赤裸裸暴露在交叉火力之下。
    克虜伯調轉炮口時,透過硝煙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第六輛裝甲車的駕駛員竟徒手撕開逃生窗,剛探出腦袋就被機槍子彈迎麵掀飛天靈蓋,紅白漿液在防彈玻璃上潑灑出一幅抽象畫。炮栓拉動的金屬撞擊聲中,他聽見餘繼承在步話機裏冷笑:"給老子貼著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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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鎢芯彈貫穿裝甲的悶響此起彼伏。最後一顆穿甲彈從炮膛射出時,克虜伯的肩胛骨已被後坐力震得發麻。兩千五百米長的七裏溝公路上,十二輛九七式殘骸如同被孩童撕碎的玩具,焦黑的鋼鐵骨架間流淌著融化的橡膠與人體油脂混合的詭異溪流。
    吉野少佐的指揮刀深深劈入樹樁。望遠鏡裏,那個背著電台的軍曹正抱頭鼠竄,軍褲後襠滲出的濁黃液體在晨光下異常刺眼。十分鍾前,這個從台兒莊屍山血海爬出來的老兵還在高喊"玉碎",此刻卻像被閹割的野狗般哀嚎。
    "向左翼迂回......不!固守待援......"他的嘶吼逐漸變成神經質的喃喃。戰地日記從破碎的防毒麵具包裏滑落,紙頁上"武運昌隆”的鋼筆字被噴濺的腦漿染成粉紅色。
    突然,九二式重機槍的彈鏈聲戛然而止。他呆滯地轉身望去,隻見機槍手小野被跳雷炸成兩截的身體掛在樹杈上,腸子在風中飄蕩如招魂幡。五十米外,克虜伯正帶人推動發燙的戰防炮,黑洞洞的炮口已然對準他藏身的岩石。
    "天照大神......"吉野顫抖著掏出南部十四式手槍,卻怎麽也塞不進自己大張的嘴——牙齒的劇烈碰撞讓槍管不斷打滑。當第一發高爆彈在不遠處炸響時,他忽然發出母雞般的咯咯笑聲,淡黃色弧線在硝煙中劃出荒謬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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