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關中定,攀稠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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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開始了忙碌的準備,一直到第二天夜裏,四萬大軍出陳倉東門,而後一分為二,一部進入山林,一部渡過渭河。
張遠騎馬站在城門口目送大軍消失在夜幕中,心中暗暗想著不知最後能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深秋的夜晚冷意濃重起來,張遠在城門口一直待了很久,直到典韋開口,張遠才返回。
張遠還是有私心的,舍不得讓太史慈和黃敘跟隨大軍出征。
兩日前長安城,沮授將徐晃,廖化,高覽,卜巳,畦固請來。
眾人到齊後,沮授將飛鷹傳信拿出來,眾人看過後,確認張遠的印信,才讓人開始翻譯。
等暗衛將信翻譯好,眾人相互傳閱後,沮授首先開口。
“諸位將軍,主公已經下令,需要授做何盡管開口。”
“李傕確實是個禍害,必須盡快解決,好保證大軍西進。”廖化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眾人望向徐晃,等他開口,徐晃明白廖化是讓他部署,也不再推辭。
“李傕麾下全是騎兵,原本我打算堅壁清野,逼迫其出來,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那就按主公所言,以糧草誘之,平常郡兵縣兵引誘怕擋不住其騎兵衝鋒,所以……”徐晃望向卜巳和畦固。
“需要二位將軍的虎翼軍相助。”
“徐將軍下令吧!我二人必遵從。”
“既然如此,那徐晃就僭越了。”
“我們一直防備李傕,所以運糧都是直接運到槐裏,讓其無可乘之機,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將糧草運到鄂邑縣,我就不相信李傕和其麾下能忍得住,兩位將軍帶領三弓強弩在城中埋伏,等其進城後伏擊,廖化將軍抽調麾下弓箭手和巷戰所用的鴛鴦兵,負責堵住城門,城中百姓需要沮授先生下令讓其聚集在一起,方便保護,高覽將軍率騎兵在城外埋伏,防止有敵軍騎兵衝出城,不知各位有何意義。”
眾人聞言又討論了一番,完善計策後正式開始行動。
終南山,自從李傕攀稠帶人跑到這裏後,幾次派人出去劫掠,剛開始徐晃沒時間理會他們,還能讓他們劫掠點吃的,後來關中逐漸安穩,徐晃就讓高覽率麾下騎兵埋伏出來的西涼騎兵。
吃了幾次虧,損失幾百騎兵後,李傕攀稠就不敢再派人出去劫掠,他們也怕惹惱了張遠,張遠派重兵前來。
如今李傕麾下的騎兵可以說和野人無異,李傕派人出去尋找鍾繇程立,打探消息,出去的人卻鳥無音信,外麵什麽情況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
兩人想過要出去投降,不過又怕張遠秋後算賬,遲遲下不了決心,一拖就拖到了如今。
不管是李傕攀稠還是其麾下士兵,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連生火都不敢,生怕被發現蹤跡。
李傕正閉著眼睛躺在草堆裏曬太陽,一名親衛急急忙忙跑過來。
“將軍,將軍。”
正做美夢的李傕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立刻睜開眼睛,給了親衛一個大耳刮,瞪著眼睛口中罵道“你想死嗎?竟敢吵老子睡覺。”
親衛真想一刀剁了李傕,不過口中卻連忙說道。
“將軍,糧食,糧食,並州軍開倉放糧接濟百姓,鄂邑縣送過去許多糧食,屬下帶人親眼所見。”
李傕可沒有親衛那麽激動,沒好氣的罵道“你他娘的傻嗎?這他娘明顯不對勁。”
“將軍,與其在這裏餓死還不如拚一把,再這樣下去遲早把戰馬吃完,若是沒了戰馬,我們隻能等死。”
連小兵都明白的道理,李傕豈能不明白,隻不過還抱有一絲幻想,當日為了穩住李傕,鍾繇可是和他說過,若是張遠精銳盡出,袁紹會出兵,不管真假,李傕可是深信不疑,不過目前的情況若是再不想辦法,恐怕手下的士兵會嘩變。
正在李傕猶豫不決的時候,攀稠大步流星前來,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容。
“老李,鄂邑縣有糧草運來,我們什麽時候出兵搶奪。”
李傕開口問“你派人出去查探了?”
攀稠大大咧咧的說“何須我派人去,如今軍中已經傳遍了,將士都在磨刀霍霍,隻等你下令。”
李傕望向一旁的親兵,親兵連忙搖頭否定是自己透露了消息,認真思考了一番,李傕才明白,恐怕自己軍中有張遠的細作。
想明白的李傕當即嚇出一身冷汗,若是自己軍中有細作,那豈不是自己和麾下大軍一直暴露在張遠眼中,張遠以前沒動手怕是忙著收複關中各地,如今看來關中已平,這是要對自己動手了,難怪以前派人出去劫掠,都被人提前埋伏。
想明白的李傕這次是又驚又怕,情知如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張遠就會派重兵前來剿滅他們,李傕望向還在一臉興奮的攀稠,很快心中就有了主意。
“老攀,今夜我們帶兵去鄂邑劫掠一番。”
聽李傕如此說,親兵和攀稠立即興奮起來。
李傕吩咐攀稠前去整頓兵馬後,又在心中琢磨了一番。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二人帶著僅剩的四千騎兵一千沒有騎兵的士兵向鄂邑縣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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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兩刻,二人帶著大軍艱難的來到了離鄂邑縣十裏外。
李傕突然讓大軍停止,與攀稠說“老攀,我們這麽多人容易被守城之兵發現,你先帶著一千騎兵,一千步卒悄悄靠近縣城,若是守城之兵不多,你悄悄拿下城門,若是縣城防守嚴密,咱們再做其它打算,如何?”
攀稠欣然同意,絲毫沒有懷疑李傕。
攀稠帶著人悄悄向鄂邑縣靠近,離的近了發現城頭隻有微弱的幾根火把,又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火把在原地不動,攀稠想來這是城頭士兵偷懶,立刻吩咐步兵扛著雲梯悄悄靠近。
不管是攀稠還是其帶來的人馬,全都瞪著眼睛注視著城牆上,生怕自己的人暴露。
當看到有士兵爬上城牆後,所有人鬆了口氣,隨之而來的的就是興奮。
爬上城牆的士兵悄悄向火把所在的地方靠近,到了近前發現沒有一人,士兵來不及多想就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前去城門處打開城門。
隨著吱嘎嘎的聲音響起,破舊的城門被打開,早就時刻準備的攀稠大吼一聲,帶著人就衝向城門。
不等士兵匯報,攀稠就帶著騎兵如一陣風的衝進了城,留在城門處的步卒各個麵麵相覷。
西涼兵若是劫掠,劫掠的東西除了糧草,其他的都是屬於個人的,這就導致城門口還在猶豫的步卒不再糾結,一窩蜂的向城中衝去,臨走之時,有士兵向天空射出一支火箭,通知遠處的李傕。
李傕看到信號,帶著三千騎兵緩緩向鄂邑縣靠近,同時安排斥候向四方探查。
再說攀稠帶著一眾騎兵直接向縣衙衝去,打算來個擒賊先擒王。
埋伏在暗處的並州軍見隻來了這點人馬,全都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出手。
攀稠帶著人向縣衙而來,其他跑的慢的步卒立刻開始衝向四周的民房,隨著一個個士兵從民房中無勞而獲的走出,各個鬱悶不已,沒有聽到百姓慘叫的軍官詢問後立刻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召集人馬駐守城門。
而攀稠同樣意識到中了埋伏,顧不得心心念念的糧草,連忙帶人想原路返回,他還在心裏祈禱,希望是城中百姓都藏起來了,可他剛祈禱完。
四周突然亮起大量火把,緊跟著木槍粗細的木質箭矢落在人群中,大街上一瞬間連人帶馬倒下一片。
而城門處同樣傳來喊殺聲和慘烈的叫聲,攀稠心中最後一絲僥幸破滅,臉色變得蒼白,看著插在士兵馬匹身上長槍般的箭矢,攀稠明白這就是對自己和李傕的一場計謀,張遠連麾下最精銳的虎翼軍都用上了,可見其剿滅他們的決心,自己今日恐怕插翅難逃了。
離城門不遠的李傕聽著城中傳來的震天喊殺聲,立刻意識到自己心中的猜測應驗了,還不等李傕下令逃跑,黑暗中響起震天的馬蹄聲,未見人影無數箭矢找到,箭矢落在人群中,上百騎兵慘叫著墜落戰馬。
一道兩裏寬的火光亮起,向著李傕和其麾下大軍衝過來,人喊馬嘶瞬間響徹城外,而這支騎兵正是高覽率領的騎兵,原本高覽等著李傕攀稠入城,卻沒想到敵軍分成前後兩部,等城中傳來喊殺聲,高覽情知後麵的敵軍不會入城了,當下不再等候,率騎兵衝出來。
高覽一馬當先,手中長槍不斷突刺,手下沒有一合之敵,所過之處屍體遍地,而其麾下騎兵同樣各個驍勇,一手火把,一手環首刀,衝進敵軍中不斷砍殺敵軍,殺的西涼軍毫無還手之力,隻顧四處逃跑。
高覽帶著護衛他的一屯騎兵在亂軍中來回穿梭,尋找李傕或攀稠的蹤跡。
李傕再次故技重施,脫掉身上的甲胄,穿上士兵的甲胄,雖然天黑戰場混亂,李傕還是憑借戰場的經驗判斷出,來的騎兵並沒有多少,最多不會超過三千騎兵,李傕觀察一陣後,找到一處薄弱處帶著上百親衛衝出了戰場。
在亂軍中的高覽很快就反應過來,其他西涼兵都是三五成群逃跑,而上百人規模的突圍這裏麵肯定有大將統領,來不及細想高覽立刻帶人向李傕逃跑的方向追殺。
由於戰場混亂不堪,保護高覽的一屯兵馬被分散,隻有靠近高覽的四五十騎兵跟著高覽跟著高覽追殺李傕,等其他騎兵注意到高覽脫離戰場的時候,高覽已經沒有了蹤跡,這可急壞了保護高覽的其他護衛騎兵。
按照張遠的規定,若是他們保護的將領戰死,這些人都要跟著陪葬,所以其他護衛騎兵立刻脫離戰場,四下尋找高覽蹤跡,可注定要讓他們失望了,天黑加上四處亂戰,根本尋不到高覽蹤跡,隻能將消息報告副將。
此時的李傕已經離戰場二三十裏遠,四下一片漆黑,無法判斷身在何處,再加上人困馬乏,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李傕知道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招呼眾人順著大路繼續行進,絲毫不敢停下來歇息。
李傕一夥多日來不曾飽飯一頓,再加上行軍幾個時辰,又經過一場大戰,早就到了極限,可即便如此,任何人也都沒敢發怨言,跟著李傕漫無目的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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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跟著的高覽很快根據沿途的馬蹄印跟了上來,雙方距離四五裏的時候,雙方斥候發現了對方蹤跡,高覽立刻率兵追擊,而李傕知道有人追來,二話不說率領自己親衛立刻瘋狂逃竄。
一追一逃雙方很快又跑出二三十裏,看著越來越近的追兵,李傕情知如此下去不消片刻就會被追上。
李傕立刻吩咐跟在自己身邊的親衛帶一隊人阻攔身後追兵。
能作為將領身邊的親衛,大多都是死忠分子,聽到李傕的吩咐,親衛直接帶著一隊五十人的騎兵停在原地。
不多時,高覽就看到了停在路中間攔路的敵軍,雙方二話不說當即對衝而戰。
一方急切而追擊逃跑的李傕,一方誓死保護李傕逃跑,雙方直接就進入白熱化之戰,李傕的親衛知道不是高覽騎兵的對手,出手往往是兩敗俱傷的打法,若不是高覽所帶騎兵裝備精銳恐怕討不到便宜。
這場小型戰鬥來的突然,結束的也快,從開戰到結束,也不過一刻鍾時間,高覽一槍刺死最後一名西涼騎兵,為這場戰鬥拉下序幕。
高覽望著剩下的三十八騎,心中不由沉重幾分,來時的四十五騎,雙方在如此懸殊之下,已方陣亡七騎,於者都受到不同之處的傷勢。
高覽挑選出六名傷勢比較重的,又留下三名傷勢無大礙的,讓其打掃戰場,稍待休息片刻後,帶著二十九名騎兵再次沿著李傕逃跑的路線追擊而去。
鄂邑縣,城內城外的戰鬥接近了尾聲,一個時辰後,戰場徹底安靜了下來,除了零星逃跑的騎兵和李傕帶走的親衛外,其餘全都留了下來,李傕攀稠騎兵陣亡三千八,步卒傷亡八百,攀稠被三弓強弩射殺,又被亂兵上前分了屍。
李傕雖然逃跑也已經造不成多大威脅,至此,關中之地徹底歸入張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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