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誌峰依照沈墨的要求，被屠冥帶走解決了。
    當然，肯定不是一刀把他殺死。
    他會用盡一切方法和手段維持他的生命，讓他長命百歲，受盡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查鮑誌峰怎麽從監獄裏出來這件事倒是不難，隻不過在查把他弄出來的那位律師時，一切線索又都斷了——沒有背景，沒有履曆，仿佛一個憑空出現的人。
    屠冥來跟沈墨匯報進展完畢，下樓時，看見坐在沙發上，望著落地窗外長了滿院的花發呆的蘇晴。
    猶豫一番，屠冥還是開口：“蘇小姐，我先離開了。”
    蘇晴一如既往被他的神出鬼沒嚇了一跳。
    無奈回頭看他，蘇晴吐槽：“你走路是飄著的吧？”
    “不好意思。”聽出她的話中話，屠冥頷首致歉。
    蘇晴無所謂笑笑：“沒事。”
    屠冥本該直接離開，但看著全然變得陌生的她，難得多嘴：“你變了很多。”
    那個會扒在飛機座椅上讓他幫她找一條毯子的她好像再也回不來了。
    蘇晴有些意外地回頭看向屠冥。
    因為以前都沒怎麽和他交流過，隻說過那屈指可數的幾句話，甚至好幾次都是她主動開口，對於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蘇晴還有點小震驚。
    看見那雙小鹿般瞪圓、寫滿了驚詫的眼，有那短短一瞬間，屠冥仿若透過它們，又看見了以前的她。
    但很快，她就將眸中思緒斂得一幹二淨，恍若未曾出現，隻是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人總是會變的。”
    屠冥不知道她是在陳述某種無法改變的事實，還是在自嘲，又或者兩者皆有。
    “是。”
    但他本覺得，無論如何物是人非，她都不會改變。
    蘇晴調侃：“你也變了啊，都會主動和我說話了。”
    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沈墨對她的態度變了。
    他向來為沈墨是瞻，隻忠誠於沈墨一人。
    她隻是順帶的。
    “以前是我不對，請蘇小姐原諒。”
    “別啊，我也沒怪你的意思。”蘇晴哪裏承得起他這句道歉，她知道她不過是沾了沈墨的光，說完後朝他擺擺手，“行了，不打擾你，你有事就走吧。”
    得知蘇晴又回到沈墨那裏時，沈風自然是坐不住的，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把他嫂子搶回來。
    明明他都那樣對她了，她還能原諒嗎？
    但冷靜下來想，現在這種節骨眼上，她和沈墨待在一起，確實比她一個人待著的好。
    雖然他覺得跟他的話也很安全，但他終究沒有立場去把她搶過來。
    況且她這次回去是自願的，不知道她又在暗戳戳謀劃什麽。
    於是選擇靜觀其變，不去影響她的計劃。
    倒是給她發過消息：【嫂子，我說過，需要任何幫忙都可以找我，這句話永久有效。】
    有他這句話，蘇晴用起他來更是問心無愧，把那律師的照片也給他發了過去，讓他查查。
    沒想到沈風這回的消息來得比沈墨還快。
    沈風：【查到了。】
    蘇晴也很幹脆：【發我。】
    沈風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合理見她的機會：【見麵詳談吧？】
    有求於人，蘇晴隻能妥協：【行。】
    沈風直接不加掩飾了：【今晚，我家。】
    蘇晴：“……”他到底怎麽做到說的每句話都顯得他們關係怪怪的？
    搞得她好像真在做什麽紅杏出牆的事一樣。
    蘇晴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告訴沈墨她晚上要去見一趟沈風。
    他想問為什麽非要見他，為什麽偏偏是晚上，他能不能一起去。
    但所有話到嘴邊，在舌尖碾了幾圈，隻化成了一個低沉嘶啞的單音節：“好。”
    她都肯告訴他了，他不該再追著她質問，他該信她。
    反倒是蘇晴訝異地挑了挑眉。
    須臾，沈墨才又低聲補上一句話：“記得回來。”
    甚至不求她早點回來。
    隻要她會回來，隻要她還願意回來，那就夠了，早晚都無所謂。
    蘇晴沒回答。
    車子停在別墅院門前。
    蘇晴從別墅內走出來，沈墨高大的身影就站在玄關處，目送她離他遠去。
    看見他哥這樣子，沈風直接笑了出來。
    擱這演望夫石呢？
    蘇晴拉開車門，就看見沈風瘋兮兮地不知道在笑什麽，以至於她準備上車的動作一頓。
    要不還是不去了。
    抿了抿唇壓住笑意，沈風喚她的語氣裏難掩愉悅：“上來吧嫂子。”
    蘇晴坐了上去，關上門。
    一條手臂伸出窗外，沈風囂張地朝沈墨揮了揮手，挑釁意味十足地吹了聲口哨：“那我和嫂子先走了哦哥，再見。”
    話音落下，引擎的巨大轟鳴聲響起，院門前隻剩車尾氣。
    沈風心情好極了，指節愉悅地在方向盤上有節奏地敲打，嘴角在看見她的那一刻起就沒降下來過。
    瞥見他這樣，蘇晴嘀嘀咕咕：“幼稚死了。”
    “嫂子。”沈風滿含笑意喚她，“我可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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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一個挺久違了的稱呼，她這才發覺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蘇晴聳肩：“我還怕你聽不見呢。”
    其實如果硬要她在沈墨和沈風之間選一個人獨處的話，她會更願意選擇後者的。
    雖然原世界的他們有齟齬，但因為他知道的足夠多，而且……
    誠然，和他相處沒那麽耗費精力，他也是唯一把她當做她來對待的人。
    “嫂子，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求於我啊？”一個根本不像威脅的威脅。
    “小風，”蘇晴切換語氣，帶著殷切和信任，“你一定會告訴我的吧？”
    她每次一喊“小風”，沈風的心髒就一沉。
    沉默片刻，他才開口：“嫂子，你不必裝作她，我也會告訴你的。”
    怔忡幾秒，蘇晴才笑笑，模棱兩可道：“有沒有可能，我其實沒裝作她，隻是單純想這樣對你說話了呢？”
    驀然坐起身，蘇晴湊到他耳邊，用原本的聲音：“小風。”
    手一抖，沈風險些開到對麵馬路上。
    嘶啞的嗓音帶著點惱怒：“嫂子，別鬧了。”
    “你看，你不也還是喊我嫂子嗎？”蘇晴笑嘻嘻坐好，反問他，“所以我學她喊你小風，有何不可呢？”
    “嫂子，這不一樣。”頓了頓，沈風說，“你知道我想表達什麽。”
    笑意微斂，蘇晴忽視他後半句，問：“怎麽不一樣了？”
    沈風無奈，知道她不想提，便配合她滿嘴跑火車——
    “我這是情趣。”
    蘇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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