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叛將不是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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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韋明做起了春秋大夢。
    韋鎮庭嘴角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韋明越想越心花怒放。
    他攀住韋鎮庭的胳膊說道:“二哥,我現在就出城,你給我放個行。”
    韋鎮庭卻搖頭道:“急什麽,晚上吧。剛剛換了防,我晚上才要值夜班守北門。到時候可以避開眾多翼王部將的耳目。我將你送出渡口,再乘船東下。”
    韋明又拍了拍韋鎮庭的的胸口,笑著說道:“還是族兄你辦事穩妥。好,今天白天無事,我正好在紅袖招喝花酒。”
    韋鎮庭微微點了點頭。
    韋鎮庭出了房門,二人便各奔東西。
    黃昏時候,在武昌的北門口。
    韋鎮庭剛剛接過北門的防衛。
    他在遠處看到韋明已經來到。
    便故意捉住開著馬車的一戶商人。
    讓十幾名親兵前去檢查。
    將親兵們都絆住後。
    韋明便疾步行來。
    韋鎮庭擺擺手,故意將他攔住。
    當即將他的帽子一掀,看著上麵的戒疤。
    他開玩笑似的說道:“他媽的,是個和尚,沒事就喜歡走夜路。不怕哪個山中母妖精將你捉去,成就好事。”
    說畢,他便和旁邊的兩名親兵哈哈笑了兩聲。
    開過玩笑,他大手一揮。
    “放行。”門口站立的八名護衛馬上讓韋明出了城。
    韋明剛剛出了城。
    韋鎮庭也找了個借口出了城門。
    他帶著韋明來到武昌渡口。
    韋明擦亮眼睛,正看到不遠處一艘停靠的鐵甲艦上燈火輝煌。
    工匠們在叮叮當當不停地在敲打著,似乎在維修一般,晝夜不停。
    韋明看的真切,那果然是一艘大鐵殼子的大船。
    他喃喃自語道:“果然是一艘鐵甲艦,族兄真沒有騙我。”
    韋鎮庭撇撇嘴。
    說道:“事情緊迫,你看也看了,還不抓緊回去,回複韋帥,我的前程可都壓在你身上了。”
    韋明哈哈一笑。
    他盯著鐵甲艦帶著一絲陰狠之色,說道:“隻要你炸毀鐵甲艦,打開武昌北城門,入了清軍大營。以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必受這窩囊氣,天天給人看大門。”
    說完,二人便疾步來到一艘小船的拋錨處。
    韋明看到這裏僅有一艘小船。
    而船上之人,正是白天的那名駝背馬夫。
    韋明皺著眉頭說道:“這人還會劃船?”
    韋鎮庭說道:“他是忠王的忠實老仆人。忠誠得很,他能耐很多。你放心就是,他不會把你放到江心,再把船沉了的。”
    韋明這才放下心來。
    他以手扶住船頭,一步就跨進了小船上。
    江麵江風微涼,韋明的草帽差一點被吹走。
    他索性將帽子摘去。
    便和韋鎮庭揮手作別。
    三更天後,湘軍的田家鎮大營忽然亂了起來。
    原來是鮑超手下的兩名副將帶著手下之人展開了械鬥。
    一人正是叛徒童容海,而另一名,正是鮑超的嫡係副將譚勝達。
    童容海一把雜亂的大胡子帶著鮮血在風中亂飛。
    他怒氣衝衝地拔刀在手。
    對著對麵的譚勝達說道:“我帳內的兩名小妾你都敢帶人去搶,你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你簡直欺人太甚。”
    譚勝達捂著翻肉的左臂說道:“童容海,看來你還沒有擺正自己的位子。你是長毛的叛將,你就是鮑帥手底下豢養的一條狗,現在倒咬起主人來了。你竟敢違拗曾大帥的軍令,在軍營中私藏女人,簡直目無軍紀。”
    童容海壓抑自己心中的怒火。
    手中的刀不斷在滴血,那是剛剛他砍了譚勝達一刀的結果。
    因為譚勝達捉去的,正是他的愛妾,他幾次想要再跟譚勝達一決高下,將愛妾奪回。
    但是譚勝達部下眾多。
    而他的手下僅僅有二百人。
    又懼怕鮑超偏袒。
    於是將刀狠狠插在地上。
    他對著譚勝達抱拳說道:“剛才是我的不是,我願意賠償兩千兩銀子,給兄弟賠罪,請放回我的愛妾。”
    譚勝達派人將銀票接過來。
    他將銀票在手中抖了抖。
    當即說道:“呦,還是一位闊將。看來你在長毛軍中沒少貪。不過看在銀子的份上,我可以放了他們。”
    他對著左右剛要放人。
    不料旁邊的大帳中傳來了一陣嬌喘呻吟聲和求救聲。
    聽到是自己愛妾的求救聲。
    童容海馬上不淡定了。
    他再次提刀在手。
    譚勝達卻招呼一聲,馬上就有五百多士兵包圍了童容海的二百人。
    譚勝達一邊踱著步子,一邊譏笑道:“得罪了,童將軍,你們長毛不是朋友妻大家欺嗎?這會兄弟們正在辦事,稍後些才能輪到你。”
    童容海的臉都綠了。
    他臉上青筋暴起,就要發作。
    不料提督鮑超帶人正好帶人來到。
    他訓斥道:“都給我住手。”
    看著麵容冷峻的鮑超。
    二人趕快躬身說道:“參見鮑帥。”
    鮑超麵罩寒霜。
    他見愛將譚勝達左臂掛了彩。
    便轉身冷冰冰看了童容海一眼。
    對其斥責道:“童容海,我幾次警告過你,不準與同僚械鬥,你這次竟然敢傷了譚將軍。你說,我該如何懲治你?”
    “撲通”童容海雙膝跪倒在地。
    他“咚咚咚”磕頭道:“鮑帥,是譚將軍捉了我的兩名小妾。我才被逼無奈動的手,平日我已經很克製自己了。”
    “嗯,這麽說譚將軍執行曾大帥的軍令,是錯誤的了?”
    童容海嚇得滿頭大汗。
    “卑職不敢。”
    鮑超臉上閃現著殺機。
    他一向看不起這些投降的太平軍叛將。
    就在他揮動手中的馬鞭子,要打下去的時候。
    忽然一名親兵來報。
    說曾國藩有事相招。
    鮑超將揚起的鞭子朝著空中狠狠劈了一鞭。
    這才對著童容海說道:“今日免了你的皮肉之苦,在這裏跪上一個時辰。”
    童容海不敢違拗。
    隻得低頭送行。
    鮑超隨著親兵大踏步來到曾國藩的行轅。
    他剛一進門。
    就看到一名精壯的太平軍戰士被五花大綁站在下麵。
    但是任憑鋼鞭打在腿上,此人絲毫不跪。
    曾國藩正坐在主位上,眯著眼睛仔細地查看著一封蠟丸信。
    而在他的桌案上,還有一張帶血的一千兩銀票。
    看罷密信。
    曾國藩眉頭緊皺。
    他將書信給鮑超也看了一遍。
    鮑超驚怒道:“我就說當時不應該收留這個叛徒童容海,可是趙烈文就要留著。現在看來,這個童容海搖擺不定,就不是一條忠誠的好狗。剛才,我差一點想砍了他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