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明聰一腳踢開了正在展示胖次的女孩，朝她啐了一口，“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小浪蹄子。”
    領頭的黃發女孩見到同伴被打，氣得哇哇大叫，掏出匕首，向梅明聰的小腹刺了過去。
    “姐夫小心。”
    聽到李向玥的示警，梅明聰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匕首深深刺入他的小腹，直沒至柄。
    “我尼瑪……陰溝裏翻船了……”
    梅明聰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身體向後摔了下去。
    李向玥推開了黃發女孩，緊緊抱住梅明聰，哭的撕心裂肺，“姐夫，你不能死啊。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
    梅明聰除了感覺地上有些涼，倒是沒有疼痛的感覺，或許是因為人要死了，感官會變得麻木吧。他打斷李向玥的哭訴，想要抓住這最後的時光，交代幾句臨終遺言，“向玥...你先別哭了，我有話說。”
    李向玥立刻停止哭泣，哽咽著說道：“姐夫，你有什麽話就說吧，我一定會告訴爸爸，幫你完成心願的。”
    梅明聰艱難地笑了笑，“向玥，等我死後，一定要給我燒一棟大別墅，我這輩子沒住過大房子，不想死後還住在蝸居裏。”
    “還有啊，一定要多燒金條元寶，不要燒紙錢，我擔心陰間通貨膨脹，錢不夠花。”
    ......
    “向玥啊，別忘了多給我燒幾個漂亮的小姐姐，我不想在那邊過得太孤單。”梅明聰的聲音中帶著對塵世的留戀，仿佛還有萬千的遺憾未曾放下。
    李向玥擦去眼淚，糾結地說道：“姐夫，前麵的要求我都能答應你，可是最後一個有點難辦，大姐她肯定不會同意的。”
    “我不管，我就要小姐姐，你跟你大姐說，她要是不同意，我就天天回來找她……”
    “大姐頭，你殺人了。”一個女孩突然驚慌失措地喊道。
    “我們隻是想敲點竹杠，沒想殺人，不關我們的事啊。”另一個聲音緊跟著辯解。
    “人是徐佳妮殺的，跟我們沒有關係。”她們開始互相推卸責任。
    ......
    就在梅明聰和李向玥討價還價的時候，其他幾個女孩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手足無措，紛紛將責任推給了被稱作徐佳妮的黃發女孩。
    “跑啊。”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宛如一聲驚雷，幾個精神小妹立刻作鳥獸散。
    “你們別跑……你們這群沒義氣的小娼婦，看我明天怎麽收拾你們……”
    徐佳妮對著幾個女孩的背影破口大罵，想讓她們回來，但她們哪裏肯聽，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徐佳妮氣急敗壞地踢了梅明聰一腳，“起來吧，別裝死了，刀是橡膠的，根本紮不死人。”
    梅明聰一骨碌坐了起來，在腹部摸索了一陣，果然沒有發現任何傷口或是血跡。他激動得一把抱住李向玥，在原地轉了一圈，臉上洋溢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等梅明聰的心情平複下來，感到一陣後怕，如果今天那把刀是真的，他就算真的被捅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梅明聰放下李向玥，從徐佳妮手中奪過了那把匕首。
    橡膠製成的刀身呈銀白色，在昏暗的路燈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他不禁開始吐槽起巡捕來，為什麽總是盯著鑰匙扣槍模和火柴槍不放，卻對這種足以以假亂真的仿真刀視而不見，害得他今天出了這麽大的醜。
    梅明聰將刀扔進草叢，扭住徐佳妮的胳膊，把她壓在汽車的引擎蓋上。
    徐佳妮像是一匹桀驁不馴的小母馬，雖然上半身無法動彈，但雙腿仍在不停地踢蹬。
    梅明聰本想把她扭送到巡捕房，考慮再三後還是放棄了。就算送過去，巡捕也隻會批評教育幾句，然後就會放她離開。既然如此，何必費這個事，給巡捕叔叔添麻煩。
    考慮到李向玥還要在學校念書，梅明聰希望能夠和平解決這件事情，他提出了自己的條件，“我放你走，隻要你保證以後不再欺負李向玥，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徐佳妮似乎不知道什麽叫害怕，囂張的很，“你做夢，有種你就弄死我，否則我一定會當著所有人的麵，扒光她的衣服。”
    李向玥聽到這句話，嚇得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雙臂，小臉上寫滿了驚恐。
    梅明聰真的生氣了，一個人怎麽能壞到這種程度，真以為天老大，她老二。
    既然你要找刺激，那我就成全你。
    梅明聰讓李向玥從後備箱裏取出繩子，手法嫻熟地將徐佳妮捆成個粽子，然後塞進了汽車後座。
    徐佳妮依舊不肯屈服，嘴裏不停地罵罵咧咧，威脅著以後要如何如何。梅明聰聽得心煩，隨手拿起一塊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世界終於清淨了。
    李向玥坐在副駕駛座上，不時回頭看看後座的徐佳妮，“姐夫，你打算怎麽處置徐佳妮？能不能不要殺她？”
    梅明聰差點把車子開進了綠化帶裏，他沒好氣地瞪了李向玥一眼，“胡說什麽，我隻是想給她一個教訓，你以後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短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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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李向玥撅了撅嘴，似乎有些不服氣。
    “你今天放學為什麽不直接回家，還跟這幫人混到一起去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原來，那幾個精神小妹是因為缺錢用，竟然打起了收保護費的主意。李向玥脾氣好，膽子又小，家境富裕，自然就成了她們眼中的“肥羊”。
    幾個精神小妹在嚐到幾次甜頭後，竟然開始威脅李向玥，要她按時交保護費。恰巧李向玥今天出門忘記帶錢，被徐佳妮帶人堵在了回家的路上，說是要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
    總算徐佳妮她們還有點腦子，沒有打李向玥的臉，不然她臉上肯定會留下傷痕，那可就瞞不住了。
    如果讓李威知道他的寶貝女兒被人欺負，隻怕這幾個女孩都不會有好果子吃，還會連累家人。
    怎樣處理徐佳妮，真是一個傷腦筋的問題。
    “她們有沒有打疼你？”梅明聰關心地問。
    李向玥搖搖頭，“她們隻是嚇唬我，沒有真的打過我。”
    “你被人欺負了，為什麽不告訴家裏人？”
    “算了，就是一點零花錢，就當打發叫花子了。姐夫，你可別聽她們剛才胡說，什麽小姨子有姐夫的半個……那都是亂說的。”
    說完，李向玥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她偷眼去瞧梅明聰，正好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頓時像是受驚的小鹿，羞怯地把腦袋埋進了胸口。
    梅明聰寵溺地摸摸的她腦袋，李家人裏，李向玥是他唯一有好感的人，自然不會對這個可愛的小姨子產生任何非分之想。
    李向玥年紀尚小，還沒有完全長開，等她長大了，李家的三個姑娘中，當屬她最漂亮。
    梅明聰將換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一一放進車裏，李向玥站在車門旁，不安地絞動著手指，“姐夫，這麽晚了，你還要走嗎？山路很危險的，要不明天再走吧。”
    “放心吧，我會開慢一點的。外麵冷，你快回去吧。”
    李向玥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說道：“姐夫，你……你不要欺負徐佳妮好不好？”
    李向玥在“欺負”兩個字上加了重音，梅明聰自然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小丫頭長大了，學會拐彎抹角了。
    “她那樣欺負你，你還幫她說話？”
    “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梅明聰在李向玥額頭輕輕敲了一下，隨後駕車離去。車裏還有個麻煩要處理，真是傷腦筋。
    李向玥摸了摸被敲的額頭，笑容重新綻放在了她的臉上。在徐媽的注視下，蹦蹦跳跳地回了屋。
    等郭娜娜和兩個護工離開後，李向斐立刻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跑路。醫院這個鬼地方，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阿彌陀佛，總算都走了。苗苗，快幫我收拾東西，我要去金鼎花園住幾天。”
    於苗苗有些不放心，想勸她再留院觀察一段時間，“醫生說了，如果你不好好休息的話，可能會有流產的風險。”
    李向斐走出衛生間時已經換掉了病號服，她苦著臉哀求：“好苗兒，快帶我走吧，再聞這消毒水味道，我真的會死在這兒。”
    綠燈亮起，於苗苗鬆開刹車，輕踩油門，汽車逐漸開始加速。後麵的車主似乎是個急脾氣，不停地按喇叭催促，於苗苗打開車窗，對著後麵豎起了中指。
    於苗苗沒有理會後麵車主的罵罵咧咧，轉頭看向了李向斐，
    李向斐正一隻手托著腮，靠著窗戶發呆，霓虹燈光映在她細膩白皙的臉頰上，光影相互交錯間，宛如一幅唯美的油畫。
    於苗苗沉思著說：“看梅明聰的樣子，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李向斐蜷縮進舒適的真皮座椅裏，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找到一點安全感，“他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隻是可惜了你們剛剛有所緩和的關係。”於苗苗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
    李向斐歎了口氣，“這或許就是我的命吧。”
    於苗苗柳眉微微挑起，詫異道：“以前你從不相信那些命理因果之說。我記得上大學時，我拉你去寺廟燒香，你死活不肯去，還說什麽‘子不語怪力亂神’。”
    李向斐拭去了眼角的淚水，“那時候太年輕，總以為命運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對滿天神佛缺乏敬畏之心。進入社會後才知道，一飲一啄皆是天定，所謂的“人定勝天”，不過是個笑話。”
    她邊說邊從領口掏出一塊彌勒佛吊墜，展示給於苗苗看：“你看，這是我上個月從廟裏求來的。”
    於苗苗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半開玩笑地說，“回頭你給梅明聰拋個媚眼，他說不定就會乖乖回來。”
    李向斐苦澀地搖了搖頭，“他已經不喜歡我了，表情可以騙人，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我能感覺得到，他的心已經不在我這裏了。”
    車廂內再次陷入了沉默，兩人沒有繼續交談，各自默默想著心事。
    “咚...”
    梅明聰放慢了車速，轉過頭警告道：“小丫頭片子，再蹬我的車，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後排座椅上徐佳妮不停地扭動著身子，她的口中被塞了一團布，無法說話，隻能發出“嗚嗚”的抗議聲，想來不是什麽好話。
    梅明聰把車停在路邊，打開後車門，將徐佳妮拖了出來。他指著茫茫大山說道“要不是向玥替你求情，我就把你先x後x，再x再x，然後把你往這山裏一扔，不用等到天亮，山裏的野狼就會把你啃成一副骨架，神仙來了都認不出你。”
    微弱的燈光下，徐佳妮的眼神猶自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就像一匹桀驁不馴的小母馬，毫不示弱地與梅明聰對視著。如果不是她的雙腿抖得如同篩糠，梅明聰真以為她是江姐、趙一曼那樣的女中豪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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