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阮鵬飛一掌推出，打在虛影上，救下氣喘籲籲的徒弟。“楊家尚有血脈，有一小兒浩然未遭橫禍。”
    “怎麽？意思是原本想趕盡殺絕？”楊正平殺意濃烈。
    “師弟，門內結丹弟子不多，都是數不盡的丹藥、機遇加上自己的氣運和努力才能造就……”阮鵬飛愛徒心切，解釋道。
    “他不是以性命擔保嗎？我隻是想看看，他的命到底有多硬。”楊正平臉龐冷峻，說著雙手快速結印，瞬間，數道波浪從他手中迸發而出，向著張密疾馳而去。
    阮鵬飛麵對水波的攻擊，不慌不忙地施展出防禦法術，一層透明的護盾出現在他身前，水波被抵擋四濺開來。
    “師弟，適可而止。”山門也砸了，徒弟也打了，還不依不饒，阮鵬飛有些生氣了。
    楊正平見狀，手中法訣一變，操控著波浪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向兩人籠罩而去。
    阮鵬飛拉著張密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便出現在道觀下山之路的門口，對著徒弟張密道：“你先下山，我來應付。”忽然又一閃身，出現在了楊正平漩渦之前，手中凝聚著一團火焰，朝漩渦襲去，火焰雖小但威力驚人，瞬間將漩渦蒸發，“師弟，我陪你練練，給你消消氣。”
    兩人你來我往，施展出各種強大的法術和靈器，一時間難分勝負，戰鬥波及範圍越來越大，山頂的道觀都被夷為了平地。
    萬裏山的山腳下迎客殿前聚著許多弟子，一是躲避山頂的戰鬥，二是清理山門和損壞建築的殘骸，突然山頂轟隆隆一聲巨響，弟子們齊齊看向山頂，一道淡藍色的身影飛馳而去，終於萬裏山恢複了平靜。
    弘真門兩大元嬰修士阮鵬飛、楊正平雙雙宣布閉關，除了他們誰也不知道山頂之戰到底誰輸誰贏。
    一場雪不知道什麽時候降臨在了星城，濟世堂門前排隊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楊浩然和徐新宇正忙著在大門口掛告示，還在排隊的一些病患都圍了過來。
    有人喜好邊看邊讀，便念著：“臘月將至，歲末年終，感天地造化，濟世堂一片至誠感激。茲定於臘月二十四，謹遵時令，暫別繁務，讓醫館眾人得享歡聚之時光，休假至正月初十。於此期間，醫館門庭將緊閉，方術療愈之事暫緩。如有不測急需醫治者，請速求醫於他處，勿貽誤病情。感激各位病患家眷多年來之信賴，祈願諸君小年安康，祥和喜樂。濟世堂謹啟。”
    “忙了一年，終於到頭了。”徐新宇看著這場大雪，心情不錯。
    “嗯。”越近年關，楊浩然越是會時不時想起洛南城的那個大家庭，如今已是陰陽兩隔，看著這皚皚白雪，心情也開心不起來。
    “幹啥板著個臉啊！”徐新宇拿胳膊肘碰了碰楊浩然，察覺到他的不悅，便意圖說點開心的事，“你別說，要不是你給我講那些藥草的知識，我指定是記不住那些玩意兒，你這一助力，可算是幫了我大忙了。”
    “彼此彼此，你不也教我功夫了嗎，我都感覺現在的我能打之前三個我了。”楊浩然和徐新宇邊說邊往分診台走去。
    “浩然，這樣吧，我們交換一個秘密怎麽樣。你隻知道我功夫好，不知道我為什麽功夫好，到底是師從哪裏。我把我功夫的秘密告訴你，你也告訴我一個秘密怎麽樣？”徐新宇將手臂搭在楊浩然身上，套近乎到。
    “我知道啊，三歲站樁，五歲學拳，學得極快，拜了好多名師，最厲害的師傅是南拳範振，但你學了四年就能和師傅打平手了。”楊浩然道。
    “我去，誰告訴你的！”徐新宇大吃一驚，頓了頓又道，“那我告訴你關於我身世的秘密……”
    “身世？星城城主的小兒子。”楊浩然不以為然地道。
    “噓——”徐新宇嚇得捂住了楊浩然的嘴巴，“這都誰跟你說的啊？我還有沒有隱私了？”
    “在濟世堂啥醫術不會，就能在前院分流病患，時不時還要和病患打上一架，要不是因為你是城主的兒子，大家早就趕你走了。”
    “原來這都不是秘密了。”徐新宇有些釋然，又道“我打的不都是不守規矩，偷奸耍滑、不講禮數和胡亂插隊的人嗎？”
    “是啊，所以我覺得你這個人品行還是很好的，所以才願意和你交朋友。”楊浩然回答。
    “那你還知道我什麽秘密？你知道我為什麽來濟世堂嗎？”徐新宇好奇心被鉤上來了，敢情自己在濟世堂是個沒有隱私的人啊。
    “那不知道，隻知道你是走後門進來的。”楊浩然道。
    “嘿！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徐新宇有些得意，“待到明年二月初二，我就要上葫蘆山修習神仙之道了。”
    “葫蘆山，懸壺門？”楊浩然一愣，在星城待了些時日，聽了不少懸壺門的傳聞，當日在塔山驛站和懸壺門還有些淵源，此時聽到徐新宇提起，不由思緒連篇。
    “是了。”徐新宇點頭道，“人間的功夫我已學得七七八八，不說獨步天下，普通人四五個近不了我身。但你可知道，這功夫在仙家麵前，就像小兒玩泥巴，就算是四五十個我，也近不了仙家的身。要學我就得學最頂級的，所以我早就央求我老爹送我去學神仙之道，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搭上葫蘆山的線，這事除了堂主，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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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還有你爹和你父子倆嗎？我頂多算是第四個知道的。”楊浩然有些不以為然。
    “嗨，你別管第幾個，反正這個秘密告訴你了，你也得告訴我一個。”徐新宇手臂將楊浩然摟緊了一些，示意楊浩然小聲分享。
    楊浩然心裏壓抑著太多的事情，友情帶來的溫暖讓他第一次有了傾訴的欲望，他緩緩開口道：“行，我也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金色的葉子，叫做日輪葉，捏碎它就能須臾之間傳送到千裏之外，我和爺爺一直在尋找這種葉子。”
    “日輪葉？我聽都沒聽過這玩意，好歹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你別是胡編亂造了個玩意騙我吧？”徐新宇仔細想了想自己了解的奇珍異寶，好像確實沒有聽過日輪葉的名號。
    見徐新宇滿臉猶疑，楊浩然氣不打一處來，心想我好心好意跟你分享，你卻在這質疑我，沒好氣地道：“那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想學修仙之道，得有靈根，你若無靈根，去了懸壺山，也隻是挑水打雜，你若有靈根，過完年也十八了，沒有在福地洞天熏陶過，這把年紀想學點道行出來恐怕也難上加難。”
    徐新宇聽出了他話語間的嗔怒，陪笑道：“別生氣，你說的那個日輪葉，我是真沒聽說過，不過我家裏也有不少好東西，你肯定沒聽過沒見過，臘月二十四小年夜，我帶你去我家吃個晚宴，也讓你開開眼界。”
    寒冬時節，這個世界的病患並沒有減少，但濟世堂門口終於沒有了長隊，臘月二十四，楊浩然第一次發現，原來站在院子裏可以直接穿過門洞穿過巷子看到主路上偶然路過的行人。
    濟世堂放假了，有人在收拾物品，有人在打掃衛生，藥櫃前的躺椅區架起了木炭火爐，另有一些人圍坐在火爐前閑聊喝茶。
    這片熱鬧的景象讓一些無處可去無家可歸的人有些許落寞，楊白首正是此中之最，他本來是看著忙碌的那些人，恍惚間似乎回到了楊府，不自覺地講眼神轉到跳躍的爐火上，整個人都仿佛呆滯了一般。
    楊浩然察覺到爺爺的不適，默默坐在他旁邊，握住那布滿老人斑的手掌。楊白首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孫子的手背，擠出一個微笑，又輕輕擺了擺頭。
    “籲——”幾輛馬車停在了濟世堂門口，馬車外飾精美絕倫，紅木車身勾勒著金漆，光彩奪目，領頭的車廂上立著城主府的旗幟，想來是城主府的禮賓車隊。
    城主府前幾日早已遞過請柬，邀請濟世堂眾人去共賞晚宴，此刻在葉堂主的帶領下，大夥都熱熱鬧鬧地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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