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梅花射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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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新宇今日打扮得格外精神,他身著一襲黑底紅邊的長袍,烏黑的頭發高高束起,用一隻紅色的發簪固定著,更顯得他英俊瀟灑,風度翩翩。見到濟世堂的人馬來了,他雀躍著將眾人迎接著帶往宴客廳。
這不是楊浩然第一次到城主府上做客,作為洛南城的望族,楊家也曾經是洛南城主府的座上賓,但星城的城主府還是讓楊浩然有大開眼界之感。
宴客廳內裝飾華麗,牆壁上懸掛著精美的繡品和古畫,映襯著壯麗的翡翠燈光,令整個宴客廳充滿了莊重和典雅的氣息。
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紅木圓桌,桌後是一個舞台,桌麵鋪著華美的絲綢錦緞,顯得極為莊重豪華。桌上擺放著前來造訪之人帶來的禮物,金玉良器、瑪瑙翡翠點綴其中,盡顯城主府的貴族氣息,濟世堂也備了一些禮品,現在看來隻能是聊表心意。
廳內擺放著數排八仙桌,每張桌子都雕刻精美,椅子上鋪著柔軟的絨墊,舒適愜意。早有賓客們落座,嗑著瓜子吃著零嘴,交談笑語,一派歡樂祥和的氣氛。
“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今天你這一身可真不賴啊!”見著徐新宇忙前顧後地引著眾人落座,楊浩然也不吝讚詞誇道,四周捧場之聲也此起彼伏。
徐新宇笑得合不攏嘴,一邊道謝一邊應和著,走到楊浩然身旁時,在他耳邊輕聲道:“等下吃完飯後你先別走,我帶你轉轉。”
陸陸續續有人進門落座,不一會,大廳差不多坐滿了。突然一陣祥和喜慶的樂曲聲響起,城主緩步走入了宴會廳。
城主是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華麗的黃色錦袍,頭戴金冠,身後跟隨著一群侍衛,舉手投足盡顯威嚴。走上舞台主位,城主目光如炬,望向濟世堂這邊,徐新宇連忙整理衣冠小跑到城主身側,徐新宇也算堅實高個,但在高大挺拔的城主身邊顯得有些瘦弱。
“各位賓客親朋,今日之宴,是我徐某人私宴,向各位貴賓致以最誠摯的歡迎和敬意。”
他的話語鏗鏘有力,語氣中透露著對賓客的尊重和友好,同時也顯示出他作為城主的威嚴和領袖風範。
“今日不談政事,小年夜晚,讓我們共賞這美食美酒,暢談天下,今日我徐東來與大家一醉方休!”
他的話語擲地有聲,言罷斟滿一杯環敬四周,一飲而盡,此舉也昭示著宴席開始,美味佳肴也不停端上桌,整個宴會廳頓時沉浸在了一片喜慶和歡樂之中。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點微醺,楊浩然也被這氣氛感染飲了幾杯,城主府上的廚子手藝確實不錯,大家都吃的非常盡興。見此情景,徐新宇走上了主舞台,微笑著麵對著宴會廳中的賓客們。
“尊敬的各位貴賓,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赴宴,此刻菜過五味,小生準備了些許薄禮酬賓,玩個小遊戲,以助酒興。”
他的聲音清晰而洪亮,激起了在場賓客的注意。
“又到了射覆環節了。”濟世堂的幾位師兄弟都停下了碗筷,興奮地搓搓手。
“什麽是射覆?”楊浩然納悶問道。
熱心的藥童在旁解釋道:“射覆就是猜物,或用木箱裝著,或用紅布蓋著,誰能猜著寶貝是啥,誰就可以捧回家。前幾輪大多是碎銀銅板利是,算是討個彩頭,最後壓軸的才上好東西。”
果然,徐府的下人抬著一個木箱放在了舞台上,以桌為單位,有人猜是銅板,有的桌子猜是碎銀,居然還有人猜是金條,楊浩然坐的這桌商議好答案是碎銀,跑腿的小廝統計好之後將結果交至徐新宇手中。
“希望各位盡情參與,享受這片刻歡樂!現在,讓我們揭曉答案!”徐新宇的話語充滿了熱情和鼓勵,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箱子當場開啟,裏麵一層亮晃晃的碎銀在大廳燈火的照耀下更是閃亮,所有猜對了的人臉上都多了一抹喜悅的色彩。
銀兩當場分發,楊浩然也分得了一捧碎銀,隔壁桌猜的是銅板,此刻隻能高呼著再來一局。
又上了幾個木箱,依次開出銅板、毛筆、生薑、珍珠等物,其中一箱數十顆圓潤的珍珠更是將現場氣氛推至高潮,基本上每桌都有所收獲,暖場也算到此為止,真正的好東西在一片紅布的遮蓋之下被抬上了桌麵。
前麵的射覆物品數量較多,可以按桌分配,但好東西往往較少,有的甚至是孤品,所以變成了自願參與的模式,每桌旁都有一個統計的小廝,負責統計各人的答案。
“非黃非白卻也屬黃白之物,有吉有慶可謂是吉慶有餘。”徐新宇在台上朗聲念道,這兩句算是提示,也是紅布之下那個寶貝的謎麵。
這可真是上難度了,一時之間議論紛紛,楊浩然也一頭霧水,有人七嘴八舌猜測可能的答案,也有人默然不語似乎心中已有定數。小廝一個一個統計完答案,陸續送至台上,一時之間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徐新宇身上,他非常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清了清嗓子:“咳!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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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揭曉!”
徐新宇猛的揭開紅布,桌麵上是一個特製的木框,支棱起紅布方能不暴露寶貝的輪廓,木框中間,特製的燭台上正擺放著一件美輪美奐的雙魚玉佩,這是一塊雕刻精美的玉佩,兩隻錦鯉首尾相連,玉質晶瑩剔透,眼、腮、腹鰭、尾等細部雕刻著細致的紋路,光看這做工已是價值不菲,玉佩上流光溢彩,充滿著古老神秘的氣息,更是讓人覺得不凡。
“雙魚玉佩!”徐新宇將答案公諸於眾。
一時間歎息聲、懊悔聲不絕於耳,也有人恍然大悟狀,楊浩然也未能答對,心想這也太難了,誰能猜對除非是作弊透題了。
“丙號桌邵堯夫。”徐新宇接著將猜中之人名字公布,沒想到此物僅有一人猜對,小廝們忙將玉佩收拾進禮盒,送至丙號桌,其他人都拱手祝賀,邵堯夫約莫四十歲,一身居士打扮,微笑著將禮盒收下。
很快,又一件寶貝也蓋著紅布搬上了舞台。
“不見其飛,不見其形。”第二件寶貝的提示出來又陷入了激烈的討論。
“這提示也太少了吧。”楊浩然身邊的藥童嘟囔道,“剛才那個玉佩少說也值個幾千兩銀子,這個寶貝估計又和我無緣咯。”
“是啊,不管是什麽寶貝,我們隻能看看熱鬧,腦子不夠好使。”濟世堂的眾人在旁一邊附和著一邊登記答案。
隨著統計完畢,徐新宇大手一揮,揭開紅布,裏麵竟是一把精致的羽毛扇,扇麵由數片彩色鳳凰羽毛拚接而成,扇柄纏繞著金絲,金絲上還鑲嵌著翠綠的玉石,光彩奪目。這是長洲大陸許多名媛貴婦追求的頂級奢侈品,它的大名早已在民間流傳。
“鳳羽扇!”徐新宇看了看手中的名單,有些不可置信地宣讀道:“丙號桌邵堯夫。”
小廝麻溜地打包好鳳羽扇,艱難地送至邵堯夫桌前,此刻他的身邊圍了兩圈人,都是被自己夫人或女兒遣來求購鳳羽扇的男子,他們或提著東西或端著酒杯,都要來找邵堯夫敬酒。
“這人到底什麽來頭?”楊浩然心裏納悶,卻有人比他更激進。
乙號桌一名壯漢“啪”地拍桌子站了起來,喊道:“他作弊,他指定是提前看過,不然憑這點提示如何連中?”
一下子場內安靜了下來,找邵堯夫敬酒的人也忙停了下來。
邵堯夫倒是不慌不忙,他看到那壯漢身旁嗔怒的嬌妻,心裏已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他也不惱怒,站起身來緩緩解釋道:“第一局,我取一屬乾為上卦,少城主說了二十二個字,除八餘六,我取六屬坎為下卦……”
“你別在那念經,你就說你作弊沒有!”乙號桌壯漢打斷邵堯夫的話道。
“金寶珠玉是為乾,魚水酒宴是為坎,結合提示,我才僥幸猜中這雙魚玉佩。”邵堯夫緩緩解釋道。
此時乙號桌旁邊有人小聲提示道邵堯夫是星城小有名氣的算命先生,那壯漢似乎弱了兩分底氣,但仍強嘴道:“那第二件怎麽說?”
邵堯夫仍是平靜道:“我起了兩卦都是巽卦,風為巽,扇為巽,羽毛樹葉為巽,百禽雞鳥為巽,我猜一個鳳羽扇也是在情理之中吧?”
此言一出,在座的懂行的都服氣了,不懂行的也沒辦法,就像那個乙號桌的壯漢,也隻能抱拳賠禮之後悻悻坐下。
射覆繼續進行,似乎是怕惹了眾怒,邵堯夫沒有再猜中,七彩琉璃燈、玉龍香爐、玄鐵劍等幾件寶貝都有人猜中拿走,也有一件天音玉琴因無人猜中而未送出去。
在徐新宇的報幕中,射覆環節的最後一件寶貝被抬到了舞台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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