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這是第一個，也是最核心的判斷！
    張莽的實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是經過了無數次基因優化和最嚴苛的戰鬥訓練之後所達成的，人類在物理層麵所能達到的極限！
    是舊時代最頂尖的單兵科技的最高結晶！
    而王猛，就算融合了某種未知的力量。
    也絕對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就完成如此天翻地覆的恐怖蛻變！
    更何況是以一種獨臂的殘缺姿態！
    這不科學！
    這不合理！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對“力量”這個詞語的全部認知範疇！
    所以。
    答案隻有一個。
    王猛隻是一個執行者。
    一把被賦予了神之力量的……刀！
    而真正賜予他這股力量的源頭……
    是那個李振國口中所謂的“韓爺”！
    是那個製定了“新的規矩”的至高存在！
    周司令。
    A級封鎖區。
    李振國今天帶著“利刃”去了那裏。
    然後，他回來了。
    周司令沒有回來。
    一個可怕到讓趙文和渾身血液都幾乎要被凍結的瘋狂猜測，在他的腦海中瘋狂地滋生！
    李振國……
    不！
    是那個所謂的“韓爺”！
    他解決了周司令！
    那個讓整個“方舟”都為之恐懼、為之顫抖的最大噩夢源頭！
    那個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怪物！
    他被解決了！
    而且是以一種李振國都為之徹底臣服的碾壓姿態！
    想通了這一點。
    趙文和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冰冷大手給死死地攥住了！
    他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僥幸心理！
    抵抗？
    拿什麽抵抗？
    用張莽那種匹夫之勇嗎？
    那下場已經血淋淋地擺在了他的麵前！
    用他引以為傲的陰謀和算計嗎？
    可笑！
    在那種足以顛覆世界觀的絕對神之力麵前！
    任何的陰謀、任何的算計都隻是一個蒼白的、無力的、可笑的……笑話！
    他和李振國不一樣。
    李振國是賭徒。
    他賭贏了，所以他一步登天，成為了新神的大祭司。
    而他趙文和。
    不是賭徒。
    他隻是一個想在這個該死的末世裏好好活下去的聰明人。
    而聰明人最懂得的就是……
    識時務。
    所有的思考、所有的掙紮、所有的權衡。
    都隻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完成。
    下一秒。
    在指揮中心所有人那充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下。
    趙文和這位“方舟”的大管家。
    緩緩地從他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先是一絲不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筆挺的、一塵不染的軍裝。
    然後，摘下了自己的金絲眼鏡。
    用一塊潔白的手帕認真地擦拭幹淨。
    最後。
    他做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的動作。
    他走到了李振國的麵前。
    然後。
    “撲通！”
    雙膝跪地！
    他跪得比張莽還要幹脆！
    還要徹底！
    他將自己的額頭深深地貼在了那冰冷的金屬地板之上！
    用一種最謙卑、最卑微的五體投地的姿態！
    “我，趙文和。”
    他的聲音通過金屬地板的共鳴傳了出來。
    清晰地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那聲音裏沒有絲毫的不甘和屈辱。
    有的隻是一種想通了一切之後發自內心的絕對理智的……臣服。
    “願為韓爺效死！”
    “願為李上尉效勞！”
    “從今往後，‘方舟’之內，唯韓爺之命是從！”
    “唯李上尉之令是從！”
    死寂。
    整個指揮中心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如果說之前王猛一招廢掉張莽。
    給他們帶來的是世界觀崩塌的震撼和恐懼。
    那麽此刻趙文和這幹脆利落的五體投地的跪拜。
    則徹底擊潰了他們心中最後一絲反抗的僥幸！
    連最能打的張莽上尉都被一招秒殺！
    連最聰明的趙文和上尉都跪地臣服！
    他們這些小小的中尉和少尉。
    又算得了什麽東西？
    “撲通！”
    “撲通！撲通！”
    仿佛是被推倒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在短暫的死寂之後。
    指揮中心內所有還站著的軍官。
    全都像是受到了某種無法抗拒的指令。
    一個接著一個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願為韓爺效死！”
    “願為李上尉效勞！”
    山呼海嘯般的效忠聲響徹了整個指揮中心！
    李振國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滿意笑容。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要的就是將舊時代所有的驕傲和頑固都徹底地踩在腳下！
    山呼海嘯般的效忠聲，在指揮中心內激蕩回響，衝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
    李振國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鬱，他享受著這一刻，享受著舊時代的秩序被自己親手碾碎成粉末的感覺。
    他終於動了。
    皮鞋踩在金屬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清脆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那脆弱的心髒上。
    他走到了趴在地上，身體還在不時抽搐的張莽麵前。
    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漏氣聲，斷掉的胳膊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這位方舟最悍勇的上尉，此刻隻剩下了苟延殘喘。
    李振國臉上的笑容斂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骨的漠然。
    “張莽。”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死寂的指揮中心。
    “韓爺心善，願意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他頓了頓，彎下腰，湊到張莽的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輕笑了一聲。
    “但我這個人……心眼很小。”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直起身子，他的聲音重新恢複了那種不帶任何情緒的平淡。
    “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方舟’的上尉。”
    “去刷廁所吧。”
    李振國的話語裏帶著一絲玩味。
    “什麽時候把‘方舟’裏裏外外所有的廁所都刷幹淨了。”
    “什麽時候，再來見我。”
    此言一出，那些剛剛跪下的軍官們，頭埋得更低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就是反抗的下場！
    昔日威風八麵的張莽上尉，如今的結局，竟然是去刷廁所！
    這比直接殺了他，還要屈辱一萬倍！
    李振國不再看地上的張莽一眼，仿佛那隻是一件隨手丟棄的垃圾。
    他的視線，落在了跪在最前方的趙文和身上。
    “趙大管家，你是個聰明人。”
    “現在，帶我去看看你的‘方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