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此起彼伏。
    一個槍手被直接掀飛，撞在牆上，口鼻噴血。
    另一個被碎玻璃劃開了喉嚨，捂著脖子，無力地倒下。
    整個戰場，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清出了一片巨大的真空地帶。
    韓東晟扔掉手裏已經變形的閥門，提起撬棍，穿過這片狼藉，走向那棟二層小樓。
    小樓裏，王虎看著監控屏幕上那片瞬間被清空的區域，臉上的橫肉抖得像篩糠。
    他最後的幾個親衛，也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虎……虎哥，他上來了！”
    王虎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力量讓監控器都跳了一下。
    “怕什麽！”他從牆上摘下一把開山刀，麵目猙獰地咆哮，“他也是人！是人就能被殺死！都給我上！誰能砍下他的腦袋，倉庫裏的女人隨便挑！”
    重賞之下，那幾個親衛眼中的恐懼，被一絲貪婪和瘋狂所取代。
    他們握緊了手裏的武器，守在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
    韓東晟一腳踹開了小樓的大門。
    他沒有走樓梯。
    他看了一眼樓梯口那幾個嚴陣以待的親衛，然後走向旁邊的一麵牆壁。
    那是一麵非承重牆。
    他抬起腳，重重一踹。
    “轟！”
    磚石四濺，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破洞。
    他看都沒看樓上那幾個目瞪口呆的親衛，直接從破洞走了出去，繞到了小樓的側麵。
    他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窗戶。
    助跑，起跳。
    他的身體像沒有重量一樣，踩著一樓凸出的窗沿，再次發力，雙手已經抓住了二樓的窗台。
    手臂用力，整個人悄無聲息地翻進了二樓。
    王虎的辦公室，就在走廊的盡頭。
    他剛走了兩步，樓梯口的方向，那幾個親衛終於反應過來，怒吼著衝了過來。
    韓東晟沒有回頭。
    他從腰間，拔出了之前從屍體上繳獲的那把手槍。
    “砰！砰！砰！”
    三槍，三具屍體倒在了走廊裏。
    他把打空了子彈的手槍隨手一扔，走到了王虎辦公室的門前。
    門是厚重的實木門，從裏麵反鎖了。
    他抬起腿，膝蓋猛地向前一頂。
    “哐當！”
    整扇門，連帶著門框，向內砸了進去。
    辦公室內，王虎正拿著那把開山刀，背對著門口，他的麵前，站著一個瑟瑟發抖的身影。
    正是那個被劉若欣喂了黃桃罐頭的瘦弱女孩。
    王虎將冰冷的刀鋒，架在了女孩的脖子上。
    他轉過身，看著走進來的韓東晟，臉上露出了自以為勝券在握的獰笑。
    “別動！”他嘶吼著，“再往前一步，我就讓她給你陪葬！你不是很能打嗎？來啊！我看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刀快！”
    韓東晟停下腳步，看著他，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哥！我薯片呢！”劉若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抱著兩桶薯片，費力地擠了進來，看到裏麵的情景，不滿地嘟起了嘴，“喂！那個光頭！你擋著我看電視了！”
    王虎的獰笑僵在了臉上。
    他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抱著薯片桶，一臉“你很礙事”的小女孩。
    電視？
    這個末世裏，哪來的電視？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辦公室，除了滿牆的監控屏幕，什麽都沒有。而那些屏幕上，正實時播放著他最後的堡壘是如何被這幾個人摧毀的。
    那不是電視。
    那是他的地獄。
    這瞬間的失神，是致命的。
    “別動！”王虎猛地回過神，手裏的開山刀又往女孩的脖子上壓近了一分，鋒利的刀刃已經在女孩纖細的脖頸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女孩嚇得渾身一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連哭都不敢哭出聲。
    “我說了別動！”王虎的眼球布滿血絲，他死死盯著韓東晟，用一種癲狂的語調嘶吼，“我不管你們是什麽怪物！現在，把你的武器扔掉！然後跪下！不然我先殺了她，再拉響整個基地的炸藥！大家一起完蛋！”
    韓東晟沒有動。
    他甚至沒有去看那個被當做人質的女孩。
    他的目光，落在了王虎身後的辦公桌上。
    桌上，放著一個遙控器，上麵有一個醒目的紅色按鈕。
    劉若欣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她往前走了兩步，把懷裏的一桶薯片“砰”的一聲放在地上，然後把另一桶抱在胸前。
    “喂，我說你，”她指著王虎，理直氣壯地抱怨，“你這個人怎麽不聽勸呢？我哥他不喜歡別人用手指著他，你還用刀指著我們未來的員工，這樣很不禮貌的。”
    王虎的腦子徹底宕機了。
    員工？
    這個小瘋子在說什麽胡話？
    “你他媽閉嘴！”他感覺自己的尊嚴被這個小女孩按在地上反複摩擦，一股邪火直衝天靈蓋。
    “你才閉嘴！”劉若欣的聲音比他還大，她皺著鼻子，一臉嫌棄，“你再不讓開，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我的薯片都快不脆了！”
    說完，她做出了一個讓王虎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動作。
    她抱著那桶半人高的巨大薯片桶，像抱一截攻城槌，猛地朝王虎衝了過去。
    “瘋子！”
    王虎的腦子裏隻剩下這一個念頭。
    他下意識地就要揮刀砍向那個衝過來的小女孩。
    可他忘了，辦公室裏，還有一個真正的死神。
    在劉若欣衝出去的瞬間，韓東晟動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拉出一道殘影，不是衝向王虎，而是以一個詭異的折線，撲向了側麵的牆壁。
    他腳尖在牆壁上重重一點，整個人借力淩空，像一隻貼著天花板飛行的蝙蝠，瞬間越過了王虎的頭頂。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王虎的刀剛剛舉到一半，目標還是劉若欣，他的背後，就已經被死亡的陰影籠罩。
    韓東晟在空中調整身姿，手中的撬棍，帶著下墜的萬鈞之勢，精準地砸向了王虎握刀的手腕。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王虎的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後折斷，開山刀脫手飛出，“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劇痛讓他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
    但他沒有機會喊出第二聲。
    韓東晟落地無聲，撬棍順勢上撩，重重擊打在他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