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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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霧還未散盡,林風單膝跪地,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崩裂的地磚上。他的肩膀被撕裂了一道猙獰的傷口,胸口的衣襟幾乎已被染透,而右臂在剛才強行斬出的“影噬·霸域斬”後,劇烈顫抖,連握刀的力氣都幾乎失去。
唐驍的屍體橫倒在十米外,眼睛仍睜著,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死在了一個隻剩半條命的對手手裏。而賀章與梁煦此時臉色鐵青,卻終究沒有再追上來。
“走運罷了。”梁煦咬牙,低聲道。“他殺了唐驍,實力雖殘,鬥誌卻未盡,我們貿然追擊……未必能活著回來。”賀章眯起眼睛,眼底卻帶著一絲畏懼,“讓外圍的雜兵去拖一拖,等總部下令。”
林風勉強站起,刀鋒抵地,喘息如風箱,耳邊嗡鳴不斷,腳步也開始搖晃,走向了林惠茜躲藏的地方。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塵灰中傳來。
“別動,我來。”林惠茜急速奔至,右肩還纏著血跡斑斑的繃帶,但她卻毫不猶豫地扶住林風的腰,將他半架著拽向後方。
“你恢複的怎麽樣了,你恢複一些應該趕緊撤退的”林風沙啞地問。“我怎麽可能丟下你一個人。”林惠茜咬緊牙關,聲音裏有怒意也有顫抖,“你救了我一次,現在該我還回來。”
兩人踉踉蹌蹌地穿過崩塌的營地外圍,避開哨兵殘餘的搜索視線,影能繚繞間,林風強行釋放出一縷“幽影步”殘影,製造出假象,成功迷惑了外圍低階守衛。一路上,遠處有零星的腳步聲,但都被他們提前避開。
約莫十分鍾後,他們終於跨出基地的外牆,落入一片濃密的灌木林中。林惠茜帶著林風一路拖進灌木後才癱坐下來,眼圈紅了:
“林風……你別睡,撐住……白薇薇她……還在等你,大家都在等你。”林風咧開嘴,輕輕點了點頭。“我沒死……我們,還沒輸。”灌木掩住了兩人的身影,獵食者基地的殘響終於漸漸遠去,而夜風中,那股不屈的意誌卻仍在悄然燃燒。
月色微冷,灑在林間的灌木和破碎的石板上,如銀霜輕覆。林風與林惠茜緩緩踏出黑影之林,終於回到了先前落腳的臨時營地。
“說明……他們安全撤出了,倒也省了事情,”林風低聲說著,腳步一頓,目光掃過被夜色浸染的營地,“這次是他們大意了,想著三個對一個肯定是手到擒來,沒想到我們能恢複實力。”
他聲音很輕,但話語裏帶著一絲冷靜下來的鋒芒,如同剛從戰場上收刀入鞘的老兵,不急著炫耀,但每一句都藏著重量。
林惠茜微微頷首,攙著他走向主帳篷的方向。地上的石子被兩人的腳步碾過,發出窸窣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她抿了抿唇,低聲問:“下次呢?他們若有準備,我們還能有現在這樣的運氣嗎?”
林風沒有立刻回答。他望著不遠處一頂頂帳篷,篝火熄滅了,隻剩些許餘燼在黑暗中閃爍,就像這片廢土上仍然殘留的希望,微弱,卻也不滅。他緩緩開口:
“下次,就要靠我們真正的底牌了。”他頓了一下,似是自語,“不是異能,也不是武器……而是人心。隻要人還願意彼此信任,不管對手再強,都還有一線勝算。”
風又起了,吹得帆布獵獵作響,也吹亂了他額前的發。他轉過頭,看向林惠茜,神色平靜而堅韌:“不過今晚……咱們先睡一覺,明天才好上路。”
林風腳步微晃,終究是撐不住,靠著一塊防風板緩緩坐了下去。他身上的傷口早已結痂與裂口並存,血跡模糊,傷口被風一吹就仿佛撕裂一般疼。他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靠著板子閉上眼,似乎終於允許自己放鬆一瞬。
林惠茜迅速找出備用醫療箱,半跪在他麵前:“別睡,我得先處理一下你這肩上的傷,不然明天你可能就起不來了。”她的聲音帶著強行維持的冷靜,但手已經開始微顫。她從未在戰場上如此真切地看著一個人從絕境裏拚殺回來,血與影交融,像是從死亡邊緣硬生生咬下一口生機。
林風睜開眼,瞥了她一眼,淡聲道:“別哭,沒死。”林惠茜吸了口氣,低聲罵了一句:“你還敢說風涼話。”空氣中恢複了一絲熟悉的氣息。風中帶著廢墟植物的淡淡苦味,也帶著久違的“活著”的氣息。
她動作熟練地清理傷口、縫合、包紮,哪怕眼角有淚,也沒有耽誤分毫。夜風更涼了些,但在這座孤寂營地的邊緣,他們終於逃出了死亡的鉗製。帳篷邊,一盞舊油燈被點亮,橙黃的火光在風中搖曳,映出兩人疲憊卻堅毅的身影。他們活著回來,也許已是今晚最大的勝利。
風聲漸小,月色已高。臨時營地的兩頂帳篷靜靜立在夜色中,火光早已熄滅,天地間仿佛隻剩下蟲鳴和彼此微弱的呼吸聲。林風處理好肩膀上的繃帶,躺在自己帳篷的一角,剛閉上眼,還未來得及入眠,就聽到拉鏈輕響。
“林風……”是林惠茜的聲音,輕輕的,似乎還有點猶豫和緊張,“我……我能待在你這兒嗎?”林風睜開眼,坐起身,愣了一瞬。他低頭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淩晨兩點。他本以為她已經睡下,或者說,應該已經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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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他聲音低啞。“我……突然覺得有點怕。”林惠茜在帳篷口輕聲說著,身影纖瘦,在夜色中竟有些楚楚動人,“今天那些人太狠了……我以為我死定了。”
林風沉默了幾秒,然後點點頭:“進來吧。”帳篷很小,兩人坐著都有些局促。林惠茜鑽進來後小心地拉上拉鏈,動作輕得幾乎沒有聲響,然後抱著膝蓋蜷在角落裏。她的身影在微弱的營燈光下顯得單薄又安靜。空氣中隻剩下呼吸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風聲,仿佛這一刻連廢墟都屏住了氣。
林風移了移身體,盡量往另一邊靠,但帳篷太小,根本沒什麽可躲的餘地。肩膀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他一動就扯得疼,可比起白天浴血搏殺的痛楚,這種近距離的沉默與壓抑,卻更讓他無所適從。
“對不起啊。”林惠茜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吹散。她仰頭望著帳篷布頂,像是有點迷失,又像是在努力穩住心神,“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是薇薇,我也不是非要賴著你,就是……今天我真的……”
“沒關係。”林風打斷了她,語氣很平靜,像是在遮掩某種更深層的情緒。但他心裏知道,自己並沒有表麵那麽平靜。
他腦中浮現出白天的那一幕——林惠茜倒在血泊中,臉色慘白,胸口起伏幾不可察,卻仍然嘶啞地喊著:“林風,別回頭!”那種拚死守護的決絕,如同刀刻一般留在他的記憶裏。
他
又想到更早之前的日子。這個看起來嘴硬倔強、總是衝在最前頭的女孩,雖然年齡不大,剛開始的時候將隊伍帶的很好,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的,後來她就會在他不注意時偷偷望他幾眼,眼神慌張卻藏不住什麽。
他其實早就察覺了。而他對她……也並非全無觸動。林風深吸了一口氣,嗓音有些啞:“你是我的隊友,是你親手拉進來的隊友。我們一起活下來的,不隻是靠武器和能力。”他低下頭,看著帳篷地布上那些細碎的塵土與劃痕,繼續道:“我也以為……今天可能會失去你。”
一句話說出口,他才發現自己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意。帳篷裏一片沉默。林惠茜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眶泛紅,卻什麽都沒說。兩人就這麽坐著,像兩個被風雪困在小屋中的旅人,靠著一層薄布和彼此的沉默取暖。
林惠茜偏過頭,輕輕靠在他完好的肩上,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靠著。她的呼吸輕淺而溫熱,隔著破舊的衣物傳來一點微弱的溫度。帳篷太小,連沉默都顯得滿溢。空氣中混雜著泥土、幹涸血跡的鐵鏽味,還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不是香水,而是植物係沐浴露殘留的清新氣息,混著汗水與灰塵,卻讓人感到意外的真實。
林風沒有動。他本能地繃了一下肩膀,但終究還是沒有推開她。他的目光落在帳篷布上那道被火光映出的斑駁影子,腦海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另一個畫麵。
他想起白薇薇。那個站在安全區鐵門下目送他遠行的女孩,那個哪怕自己受傷也堅持為他送上一袋補給的女孩。她的眼睛總是幹淨明亮,眼神裏帶著一種近乎固執的信任——就像世界再怎麽崩塌,她依然會站在那兒,等他回頭。
她現在還在安全區的另一頭吧?或許正裹著毛毯坐在簡易電爐旁,盯著通訊設備,焦灼地等一個不會太快響起的回音。他愧疚地閉了閉眼,卻又無法忽視另一個事實:他也想起林惠茜。那個在他最狼狽的時候伸手把他從泥裏拉起來的女孩。在這條通往廢墟邊緣、遍布陷阱與絕望的戰鬥之路上,林惠茜始終是他身邊的那一個身影。她不怎麽說煽情的話,卻總在該出手的時候站在他左側,從不遲疑。
有時候,一個人會在你看不見的角度守著你太久,久到你再回頭時,那份存在已成了某種默契——安靜、固執、無法忽視。林風喉嚨動了動,最終什麽也沒說。
他隻是輕輕偏了偏頭,讓她靠得更穩一些,哪怕隻是片刻,也算一種慰藉。在這個殘破世界裏,人與人之間能給予的溫暖總是短暫而稀薄——他無法輕易給出承諾,也無法隨意拒絕一個靠近。
帳篷外的風繼續吹,輕輕拂動著帆布的邊角,像是在訴說一段注定無解的情愫,又像是提醒他們:天還沒亮,路還很長。夜色愈加濃重,帳篷裏隻剩兩人平穩卻複雜的呼吸聲。林風輕輕閉上眼睛,心中前所未有的矛盾,卻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夜色沉沉,帳篷內隻點著一盞微弱的應急光源,照亮著兩人的側臉。林風靠坐在簡易床鋪邊,肩上包紮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他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停了一會兒,林風終於開口:“你不該進來的。”聲音不高,不帶責備,也沒有習慣性的後退,反而像是對自己說的一句自我提醒——遲來的,微弱的。林惠茜沒有回應,隻是輕輕地靠近,額頭貼上他的肩膀。那一瞬間,她的動作沒有猶豫,也沒有試探,就像是一種確認——他還在,他還活著,他的心跳還在她耳畔悄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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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的聲音很輕,仿佛再小一點就會被夜色吞沒,“我今天真的以為你會死在我前麵。”她咬著唇,像是終於忍不住將心底的情緒宣泄出來:“如果你死了,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我可能不會再救任何人了。”
林風垂下眼簾,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道淺淺的影。他的喉結動了動,想說些什麽,卻最終什麽也沒說。他當然知道她的感情,早就知道。早在她第一次為他負傷時就察覺了,早在她對別人冷漠卻唯獨對他有一點點溫的時候就清楚了。隻是他一直裝作不知道,把所有情緒壓在理智之下,藏進所謂的“隊友”身份裏。
因為白薇薇。因為責任。因為他知道,一旦回應了,就收不回去了。
可今晚不一樣。他差點死了,她也差點死了。她舍命拖住了一個人,不然他現在可能早已冷卻。而現在,他活著——是因為她願意為他擋下那道生死之間的攻擊,是因為她沒有猶豫。
林風的指尖微微顫了下,像是在壓抑某種衝動。他望著帳篷頂那道被風吹動的弧線,感覺那條線像是命運,搖搖欲墜,卻還在堅持。“惠茜……”他低聲喚她的名字,很久沒有這樣喚過了,像是從某種遙遠的距離中捧出來的。
她抬頭看他,眼中有淚,卻沒有閃躲。他終於迎上她的目光,那一刻他明白,無論他說什麽,都無法真正將他們之間這一刻的情感否定抹除。“今晚之後,一切可能都會變。”他輕聲道,“可我們還活著。”兩人沉默地對視著,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混著塵土與血腥味,卻有一種令人心悸的溫熱。
林風終於轉過頭,第一次,在這麽近的距離真正看清她的眼睛——一如記憶中那般清澈、倔強,卻又帶著藏不住的脆弱與等待。“林風,”她輕輕開口,聲音低啞而堅定,“我不是在勾引你……我隻是害怕。怕下一次就沒機會再告訴你了。”
林風心頭微顫,那一刻,所有壓抑與退讓如同被風吹散的塵沙。他緩緩抬起手,指腹輕輕拂過她沾著灰塵與血痕的麵頰,語氣像是自語,也像是終於承認:“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一直都知道。”林惠茜望著他,聲音幾不可聞:“那你呢?”
林風沒有回答,而是低下頭,吻了下去。起初隻是輕輕一觸,如同試探,如同遲疑,像是壓抑太久的情緒終於衝破理智的防線。可下一瞬,那抑製的溫度迅速燃燒起來,帶著一種突如其來的、無法回頭的決絕。
他緊緊地抱住她,仿佛要把她融進身體裏。他的吻帶著顫抖,也帶著瘋狂,像是在確認一件殘酷又幸福的事實——她活著,真的在他懷裏,活著。林惠茜回吻著他,手指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衣襟,像是怕他再一次退開。他們的外套一件件滑落,肌膚貼近,在溫熱與血腥之間,他們彼此確認著對方的存在,心跳交錯,喘息交融。
這是一場在廢墟中孕育的情感風暴,是壓抑太久後終於傾瀉而出的渴望與脆弱,是人類在死亡陰影下,用最原始的方式彼此取暖。當夜風再次掀動帳篷的一角,外麵仍舊黑暗、冰冷、危機四伏。而帳篷內,卻已熾熱如爐,有一對彼此靠近、彼此需要的靈魂,終於不再躲避命運。
林風不再逃了。他終於明白,這個世界最不能負的,或許不是責任,而是心底那份早已存在、卻一直被他自己壓下的真實。
帳篷內燈光昏黃,仿佛一層輕紗籠罩著兩人交纏的身影,衣物早已散落在角落,彼此熾熱的呼吸在狹小的空間中交融,肌膚貼合,汗水交織。林風的指尖沿著她纖細的背脊滑落,每一次觸碰都帶起一陣輕顫。林惠茜輕咬下唇,低低的呻吟如夜風中最細膩的呢喃,繾綣又隱忍。
就在林風俯身吻上她鎖骨時,她輕輕抽了口氣,嘟囔了一句:“你小心點,那兒還有傷呢……”
林風一愣,隨後低聲笑了笑:“你身上哪兒沒傷啊?”他話音未落,肩膀一陣刺痛,抽了口冷氣,“嘖,我的也是。”“彼此彼此。”林惠茜咬住笑意,輕輕在他受傷的肩頭點了一下,像是調皮地懲罰,又像是溫柔的回應。
“真是……”林風歎了口氣,聲音低啞,“咱倆現在這副樣子,說出去估計會被笑死。打一仗半條命沒了,回來還不安分。”“嗯,”她笑著靠近,聲音帶著一絲虛弱的壞笑,“那就在這帳篷裏,好好當一次‘廢人’好了。”
林風低頭吻住她,像是默認,也像是在回應這句輕鬆調侃中藏著的情意。他們終於不再克製,沉溺於彼此的溫度與心跳,在戰火殘酷與情感壓抑的夾縫中,悄悄為彼此點燃一處隻屬於活著者的溫柔。仿佛要將這短暫的喘息,變成永恒的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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