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殘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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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沒有戀戰山洞。在巨熊頂破洞口的一瞬,他就明白:這地方太狹窄了,無法回旋,一旦被逼入角落,隻有死路一條。他猛地翻身,一腳踹飛洞口的石塊,借著爆發力飛躍而出,整個人如夜鷹般躍入山林的斜坡之間。
“吼——!!”巨熊狂嘯一聲,跟著衝了出來。山林震動,巨樹枝葉簌簌墜落。它一掌拍斷一株粗樹,碩大的身軀卻異常靈活,狂奔間卷起飛沙走石,速度竟不在林風之下!
林風腳步如飛,在斜坡與岩壁之間穿梭,步伐看似飄忽,實則每一步都穩踩落葉與碎石間的空隙。他的傷口在奔跑中不斷撕裂,血痕滲出、打濕衣角,但他臉上毫無痛苦,隻是目光冷峻、如雕刻般冷硬。
“……夠快,也夠凶。”他猛然回身,雙足重踏地麵,帶起一片泥塵。長刀橫於身前,刀尖斜指落日的方向。那巨熊也如約而至,怒嘯撲來,前爪橫掃而出,帶著一股震山裂石的風勢。
但這不僅僅是蠻力。巨熊雙爪覆蓋著如同玄鐵般的骨質護甲,帶電般的藍色紋路在骨甲間閃爍,帶著腐蝕性毒素,劃過空氣時能激起腐蝕性氣浪,灼燒著林風的皮膚和衣物。
更可怕的是,巨熊口中噴吐出一團似霧似火的劇毒黑煙,呼嘯間散布開來,任何被其觸及的氣息都讓人難以呼吸,瞬間生疼。
林風左臂一架、橫刀迎擊!“砰——!!”一人一熊正麵對撞,林風被直接震得倒飛出去,落地翻滾十餘米,撞斷兩棵樹才堪堪止住。
“咳……”他跪在地上,口中溢出鮮血,但眼中戰意卻未減半分。他能感受到巨熊的壓迫力,遠勝普通c級異化獸,這是一頭真正接近c 級別巔峰的存在,天生的戰士、山野中的王者。
他沒有動用能力,隻靠刀。他的原則,就是不靠暗影。“這種壓迫……正好。”他握緊長刀,再次站起,周身如同點燃了某種沉寂已久的火焰。
林風再次出手,已不滿足於單純的平砍。他深吸一口氣,凝神聚氣,長刀如同靈蛇蜿蜒,刀鋒帶著銳利的風聲,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雅卻致命的弧線。他忽而斬、忽而刺、忽而撩,刀法層層變化,極盡迷惑敵人的刁鑽與凶猛。
這一招上挑本應直擊要害,但麵對異化巨熊那厚重的骨質護甲,卻顯得蒼白無力。骨甲宛若堅不可摧的鋼鐵鎧甲,表麵布滿電藍紋路,泛著幽幽的光澤,散發出冰冷而詭異的寒氣。每一擊,都仿佛撞擊在堅岩之上,帶起震耳欲聾的鐺鐺金屬撞擊聲。
巨熊怒吼一聲,順勢用那覆蓋腐蝕毒素的巨爪猛然一拍。林風不得不迅速側身,借勢閃避,長刀在空中劃出一圈破空之聲,似雷霆劈下,再次對準巨熊那厚重骨甲的縫隙狠狠斬去。
這一擊雖未能穿透,卻擊中了骨甲接縫處,刮出了細微裂痕,散落下淡淡藍光。巨熊見狀暴怒,借勢撞擊林風,後者被強力撞飛,重重砸在一塊鋒利岩石上,肩胛骨隱隱作痛,劇痛如針紮般傳來,險些脫臼。
林風咬緊牙關,知道這場戰鬥絕非僅靠蠻力就能取勝,自己的刀法必須更靈動、更精準,更需要尋找那致命的破綻……
林風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從小到大無數次揮刀的瞬間。那些曾被他視為理所當然的招式、規律與步伐,此刻都像被一把無形的鋒刃一刀刀割裂。
他意識到,自己一直追求的是“完美”的姿勢與軌跡,追求速度與精準,但忽略了刀的本質——破壞與毀滅的本能。
記憶中剛剛加入聯盟的時候,教官那雙粗糙的手,曾經無數次重重地拍打他的肩膀,教他“刀,要用心去劈,不是用眼睛去看。”
這句話如雷貫耳。刀不是畫家手中的筆,不是舞者的步伐,而是一把為生存而生的利器,是決斷與殺意的延伸。
他睜開眼睛,眼神變得深邃而淩厲。手中的長刀不再隻是冷冰冰的兵器,而是他的意誌、憤怒與生命的化身。
他緩緩邁步,每一步都紮實沉重,呼吸平穩如鼓。長刀揮動不再是規律的舞蹈,而是狂風驟雨般毫無章法的爆發——忽高忽低,忽快忽慢,刀鋒時而似流星劃破夜空,時而如猛虎撕裂獵物。
他開始大膽地改變節奏,不再拘泥於固定套路,而是在瞬息萬變的戰鬥中,憑借對獵物身體結構的直覺判斷,精準尋找破綻,一刀劈開防禦,一刀撕裂肉體,一刀切斷生機。
刀鋒切過骨骼的堅硬處時,他會迅速收力,轉而尋找薄弱的筋脈與關節;當對方發起猛攻時,他會用刀尖做引,巧妙地化解敵力,再以淩厲的反擊反噬對方。
在這一刻,他的刀法脫離了“規整”的框架,成為了純粹的殺戮藝術,帶著血性與決斷,無堅不摧。他的每一次揮刀,都像是在跟死神搏鬥,是靈魂深處的怒吼,是為自己,為親人,也為那個殘破世界的呐喊。
林風的刀法,在外人眼中仿佛變成了一場狂風驟雨般的視覺衝擊——不再是整齊劃一的招式組合,而是毫無章法卻極致淩厲的爆發。
他的刀勢忽快忽慢,忽左忽右,時而如風中狂舞的落葉,飄忽不定;時而又如猛虎撲食,迅猛狠辣。刀鋒時而帶著呼嘯的風聲劈下,時而輕靈地劃過空氣,擊打在敵人身上發出脆響。
這一切看似雜亂無章,卻透露出驚人的殺氣和不可阻擋的壓迫感,讓對手無從琢磨他的下一步動作。
他不再拘泥於傳統套路,而是憑借直覺和對戰場的感知,隨時調整節奏和角度,尋找對手的破綻並毫不留情地攻擊。
他的刀刃時而深切骨骼,時而快速變換攻擊角度,利用敵人體表的每一處薄弱點進行精準打擊,配合靈活的身法,令敵人難以抵擋,似乎整個人和刀融為一體,成了死神的化身。
這種刀法極具迷惑性和爆發力,帶著濃烈的殺意,仿佛每一刀都能斬斷生命的脈絡,令觀戰者既震驚又畏懼。
林風的刀法,早已不是那種規規矩矩、講究招式連貫的套路。外人眼中,他如今的刀勢如同狂風驟雨,時而忽快忽慢,時而忽左忽右,飄忽不定又狠辣無比,仿佛根本無法預測下一刻的動向。
每一刀都攜帶著鮮明的殺意,不再拘泥於優雅的舞步或完美的形式,而是赤裸裸的決斷與爆發。刀鋒劈砍時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切入敵人的防線,破開厚重的骨甲,狠狠撕裂對手的肌肉與皮膚。
他的動作中不再有任何多餘的停頓或猶豫,每一次揮刀都是對生命的無情宣判。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的身法與刀法仿佛融為一體——林風身體的每一個轉身、每一次呼吸,都完美契合著刀勢的流轉。他不再是刻意地演練套路,而是讓刀隨心而動,宛如死神降臨,凶猛而靈動。
這與從前的林風截然不同。過去的他,刀法規整而流暢,動作如行雲流水,精準但略顯保守。那時的他追求技巧的完美,更多依賴理性的判斷,稍有猶豫,動作間透著對自身的控製。而如今,林風已突破了那層壁壘,刀法成了殺戮的本能表達——沒有多餘的繁複,隻有最致命的致命一擊。
他的刀,帶著靈魂深處燃燒的殺意,劈開眼前的一切阻礙。
第三次交鋒悄然降臨。林風紋絲不動,眼神深邃如墨,像是一隻潛伏已久的猛獸。巨熊低吼著,沉重的呼吸震動空氣,鋒利的骨甲反射著昏暗的山洞光線,緩緩逼近,距離隻剩三步。
就在那一刻,林風全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腳下猛地一蹬,身體如脫兔般彈起,破空而出。
“破——!!”他的長刀劃破空氣,刀鋒卷起凜冽的風聲,已經不再是以前那種整齊劃一、按部就班的招式,而是一種發自骨髓的本能爆發——仿佛刀隨心走,刀法不再被束縛,反而變得狂野凶猛,帶著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這一刀沒有半點花哨的花招,也不拘泥於什麽套路,隻聚焦於最致命的瞬間。他全身肌肉緊繃,仿佛將所有的力量、怒火、和求生意誌匯聚成刀尖上的一股狂暴巨流,直刺那巨熊厚重骨甲下最脆弱的一寸死角——喉嚨下方。
刀鋒觸及的瞬間,鐵骨與血肉像是被利刃撕裂的紙張,發出“嗤——”的一聲慘烈尖嘯。鮮紅的血柱噴湧而出,濺射到林風臉上,他眼中映著那一刻鮮血與狂暴的火光。巨熊怒吼如雷,身軀猛然一顫,帶著咽喉劇痛的怒吼戛然而止,眼神中透出前所未有的驚恐和不甘。
它試圖抬爪反擊,然而喉間的劇痛令它幾乎失去行動力,動作遲緩,力量大減。林風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瞬間的破綻,反手迅速一甩長刀,刀鋒劃過一道寒光。
他身體輕盈翻轉,借勢落地,穩穩站穩。鮮血順著刀尖緩緩滴落,在岩石上形成一片猩紅。那龐然大物的身軀開始顫抖,仿佛一座巨山搖搖欲墜。終於,巨熊緩緩跪倒,帶著撕裂大地的轟鳴聲砸落,塵土飛揚,震得林風雙耳轟鳴。
林風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冷冷吐出。“這,就是巔峰的極限麽?”他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不過如此。”他的手微微顫抖,肩頭的鮮血順著皮膚滑落,痛楚刺骨,但他知道,自己的刀法已經破繭成蝶。
這一戰,不僅擊殺了眼前的巨獸,也斬斷了自身心中最後的束縛。林風的刀法,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技巧堆砌,而是本能與殺意的完美融合,是生命與死亡的極致舞蹈。
林風站定,緩緩吐出一口沉重的氣息,聲音冷冽如冰:“什麽巔峰……也不過如此。”他的手微微顫抖,肩膀的傷口血流不止,雙腿早已酸軟無力。
但此時此刻,他的刀,終於打破了過去一切禁錮。他用的是破局的刀法——沒有繁複花哨,隻有毫無保留的殺戮本能。
刀勢忽疾忽緩,忽隱忽現,宛如遊走於死神邊緣的幽靈。每一次揮刀,都仿佛在以最直接的力量撕裂一切阻擋。
他不再拘泥於章法,而是完全融入了身心,刀法化為本能反應。正是這無畏的爆發力和決斷力,斬斷了巨熊的生命,也斬斷了他心中最後的桎梏。林風的突破,不隻是刀法的飛躍,更是他對“殺戮”這一最原始力量的真正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