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超氣喘籲籲地從廢墟後麵跑來，手裏還拎著一把剛剛用過的自動步槍，眼睛死死盯著林風腳下那頭奄奄一息的大型貓頭鷹怪物，像是看見了外星生物。
    “我靠……你剛才真和這玩意兒單挑了？”他瞪大眼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這……這也太他娘的科幻了吧，咱這一路上從會動的大樹打到變異鱷龜，現在又整出個會飛的怪物……你說下一個是不是該來個空中堡壘？”
    林風神色平靜，蹲下身來，熟練地用短刀劃開怪物的胸腹部位，探手而入——片刻後，他的掌心中赫然多了一顆灰藍色、形態略呈尖錐狀的晶核，邊緣還閃著若隱若現的電光。
    “果然不是普通異化體。”林風淡淡地說，擦了擦晶核上的黏液，收進腰包。“飛行能力、極強的視覺與俯衝力量，這東西應該進化出了遠超尋常猛禽的神經反應和骨骼強度——不過智慧似乎不高。”
    韓超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苦笑著搖頭：“說真的，我剛才遠遠看見你差點被它抓飛上天了，以為你要交代了，我都想開槍支援 了。結果你反殺它我都沒反應過來。”
    林風沒再多說，目光卻投向遠處那座仿佛被時間遺忘的縣城廢墟。“走吧，”他說，“既然已經打過照麵了，索性進去看看。縣城麵積不小，之前那隻怪物如果是‘獵手’，那就說明這裏麵，可能還有‘獵物’——或別的東西。”
    韓超點點頭，重新檢查了下武器裝備，兩人一前一後，沿著破碎的公路緩緩朝縣城方向走去。陽光終於照亮整片平原，那座城市的輪廓在晨光中清晰可見——斑駁的樓宇、坍塌的天橋、支離破碎的廣告牌，還有被藤蔓攀爬的銀行大樓與商場外牆。
    縣城的規模並不大，從地勢和建築格局來看，應該是十年前那種典型的三線小城，市政規劃老舊，除了最開始那幾棟矗立在城區中心的高樓之外，其他區域幾乎都是五六層的老式住宅樓和平房。街道蜿蜒但不複雜，路旁還有一些模糊可見的商鋪招牌，隻是如今早已破敗不堪，玻璃碎裂、鐵皮斑駁，雜草從裂縫中瘋狂生長，幾乎要將整座城市吞沒。
    林風和韓超小心翼翼地穿行其中，保持著必要的警戒，但很快便發現，這座縣城似乎比他們想象的要“平靜”。
    除了最初那隻高樓上的飛行異化怪物，再無成規模的怪物聚集。偶爾從拐角、樓道或是地下停車場中躥出來的異化怪物，大多都殘破不堪、異化程度不高，攻擊模式簡單、力量薄弱。
    有的是頭部浮腫、肌肉撕裂的異化犬；有的是雙手變異但動作遲緩的異化人；甚至還有幾隻已經出現組織崩解的“屍化異種”，一接觸空氣便迅速腐爛。
    林風點點頭，目光掃過一棟明顯被烈火焚燒過的商場，臉色平靜，卻更加謹慎。他隱隱猜測——這座城在早期極可能經曆過一次大規模清理，或者內部某種大爆發，導致異化怪物或者死了，或者逃走了，隻剩下殘渣。
    “不管怎樣，這裏問題不大了。”林風沉聲道，“等我們回去之後可以上報，這裏適合接管，先期可以做前哨據點使用。”“嗯，水源池塘都在，交通也算順暢，關鍵是地勢平坦，不像之前那些全是山路。”
    確認沒有潛伏強敵後，兩人沒有做過多停留，林風做了簡要標記，拍照記錄下主要道路和水源區域位置，然後帶著韓超繼續向東行進。
    畢竟，他們此行的真正任務不是清剿一座小城，而是盡可能探查周圍地帶，為未來的聯盟擴展和建立補給前線鋪路。林風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了眼漸漸遠去的縣城。之後這裏可能再次成為人類的家園。
    南邊地勢起伏不是很大，山丘與緩坡交錯，一條已經幹涸的溪流像斷裂的脈絡，沿著地勢蜿蜒而下。小伍走在前頭，手裏握著一根簡單修整過的探杆，隨時注意腳下地麵與周圍動靜。秦昊則不時用望遠鏡觀察遠處，尤其對一些突兀的小山包和塌陷的農莊格外留神。
    “也就這點雜草叢裏還藏得住個兔子。”小伍自言自語地笑了笑。“兔子都快成奢侈品了。”秦昊應了一句，“不過明顯比末世之前要多多了。”
    他們確實沒有遇到大型怪物，途中偶爾碰上幾隻像野狗般大小、半異化的怪物，大多皮包骨，甚至對人類表現出回避行為。秦昊隨手幾發子彈清理掉後，還和小伍調侃說：“這年頭怪物都知道惹不起我們了。”
    兩人行進很穩，每五公裏小伍都會做標記，還順手記錄下幾個適合布置哨崗或臨時駐點的山坳與建築殘骸。
    北邊則地勢漸高，進入伏牛山餘脈的外圍區域。碎石遍布的山道上，趙磊的腳步依舊輕盈，而李瑾一邊走一邊隨手在地圖上補充地形細節。
    “山勢不錯，這邊如果用作早期哨站，幾處高點能直接望穿二十公裏。”李瑾在一處製高點舉起望遠鏡，“如果不是末世，這地方簡直可以搞個房車露營節。”
    “現在頂多搞個地堡逃生點。”趙磊微笑著回應，“不過你說得對，這地形適合駐防。”
    他們一上午翻了兩座低山，確認了幾條天然屏障與通道，還順手清理了幾窩被異化鼠群占據的廢屋，連老鼠都能異化了離大譜。除了幾個行動敏捷的異化猴子躥過遠處樹林，但未靠近外，再無真正危險。“連猴子都不敢湊近，這邊算是安全的。”趙磊低聲說著。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破敗村莊的屋簷上，天邊的雲層被染成橘紅。林風他們陸續返回了早上出發的落腳點，火堆還殘留著上午熄滅後的些許焦炭味。空氣中多了點煙火將起未起的味道。
    小伍最先回來，肩膀上扛著打獵用的粗布袋，手裏提著兩隻被綁了腿的野兔，毛色還挺幹淨，顯然是新鮮出爐的“山珍”。
    “嘿，今天運氣不錯！還真碰上兩隻兔子。”小伍嘴角咧得老高，把兔子得意地晃了晃，“中午差點錯過它們，結果回程路上突然竄出來了，就被秦昊兩槍打死了。”
    林風這時也從背包裏掏出幾個罐頭，整整齊齊碼放在廢棄桌上。“我們在縣城的一個超市廢墟裏找到的。雖然雜草長進貨架了，但這批罐頭的保質期還在，勉強能吃。”
    鐵皮罐頭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點光，標簽雖舊卻還能看出“紅燒牛肉”“什錦蔬菜”“土豆泥”之類的字樣。眾人看著這些“文明遺產”，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末世之前某個平凡卻富足的日子。
    趙磊和李瑾隨後也趕了回來，身上並沒有獵物。小伍衝他們擺了擺手：“你們不是往北邊走的嗎？怎麽空手回來？”
    趙磊一邊把裝備卸下，一邊撇嘴笑道：“你想吃猴腦不？”“啊？”小伍眼神一呆，“你們不會真……”“這山裏現在除了野猴子和幾隻大鳥，能動的都躲我們遠遠的。”趙磊聳肩，“午後碰到一窩猴子，看我們直接躲樹頂上去了，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還有異化的和貓一樣大的老鼠你要嗎？早知道就給你帶回來點，讓你說！”
    李瑾也補充了一句：“我們找了幾處山洞和哨位，還挺不錯的，就是沒啥吃的，四月份水果也沒熟，能挖的野菜也就那點蒲公英和苦麻菜，指望不上。”
    “那還不如我這兔子。”小伍拍拍袋子，得意得像個剛打完勝仗的獵人。林風微笑著看著他們，眼中難得帶上一絲輕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晚上就吃點罐頭加烤兔子，好好休息。”
    火光緩緩升騰起來，空氣中多了一絲罐頭味與燒烤味混合的香氣。短暫卻珍貴的寧靜，就在這支末世隊伍之間緩緩流動著。
    夜色降臨，火堆邊閃爍的火光照亮了眾人疲憊卻輕鬆的麵容。罐頭的咕嘟聲和兔肉的香氣交織著，像是一種末世中的奢侈享受。吃過飯之後，林風召集眾人圍坐到火堆旁，一起複盤今天的探索情況。
    林風掃了大家一眼，率先開口道：“今天探查下來的結果還不錯，先說一下路線情況。我們往東走了大概三十五公裏，平原地帶占據大多數，地勢平坦，土壤情況也很好，適合耕種。如果聯盟後續想開發這裏，東邊是個絕佳的選擇。”
    他指了指地圖，在東邊標注了一個圈：“這片區域，原本是莊稼地，現在大部分變成了雜草地和野林，但隻要整備一下，就能恢複成可用耕地。周邊村莊雖荒廢，但結構還在，重新整理後能作為前哨據點。”
    韓超接著補充道：“我們進入了一個縣城，除了那隻飛行類異化怪物外，沒有再發現領域怪物，也沒有發現高階的異化生物。普通的異化怪零散分布，幾乎沒有威脅，估計是這塊區域沒有遭受過嚴重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