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維在一座高塔的頂層中醒來，外麵是灰白色的霧氣。
    “這裏是……？”她從堅硬的地麵爬起來，感覺全身酸痛。
    好像做了一些奇怪的夢，但她想不起來了。
    “你醒了。”
    “？！”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嚇得伊維一個激靈。
    聞聲望去，漆黑的角落裏站著一個人，那人身披黑衣，頭戴兜帽，看不見麵容。
    待他從陰影中走出，伊維發現對方很高大，帶著一種危險的壓迫感。
    但似乎感覺不到惡意。
    “你…好？”伊維試著和眼前的怪人交流，但這顯然不是她擅長的事情，一番絞盡腦汁後，她才穩妥地詢問，“怎麽稱呼？”
    “小一。”
    “好的。”
    沉默。
    “你知道這裏是哪嗎？”伊維又問。
    “塔。”
    “哦……那我為什麽在這裏？”
    “等待救你的人。”
    “那你為什麽在這裏？”
    “保護你。”
    “哦。”
    沉默。
    伊維揉了揉腦袋，感覺還是有些不清不楚。
    正想著接下來詢問什麽，奇怪的噪音突然聚集在下方。
    伊維跑向露台邊緣，將半個身子探出圍欄張望，但視野裏全是白霧，根本看不見下麵的情況。
    小一走到她的斜後方，停了下來。
    “救我的人來了嗎？”噪音未停，伊維隻好詢問身邊的人。
    小一搖了搖頭。
    “是怪物來了。”
    “怪物？”
    伊維一下緊張起來，而吵鬧的雜音確實正在逼近。
    怪物在上樓。
    她尋找隨身的武器，將短刀握在手裏。
    雜音越來越清晰，‘噔噔噔’的聲音很快逼至門前，下一刻，頂層的門扉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緊接著，門被強行撞開，外麵的人衝了進來。
    伊維嚇了一大跳，隻因為這群人的外形非常詭異。
    ……
    彈簧身。
    腦袋下麵本該是身體的部分，被彈簧形狀的東西所替代。
    他們每向伊維邁出一步……或是彈跳一步，他們的彈簧關節就會發出細微的嗡鳴，螺旋般地延展收縮，這個景象非常詭異，那些人的頭部在彈簧的牽扯下劃出誇張的拋物線，又瞬間回彈歸位。
    怪物們發出不成聲的音節，向伊維撲了過來。
    “！”
    小一敏捷地擋在前方，雙手分別握住衝在最前的怪物咽喉，將它們甩出了高塔之外。
    伊維回過神來，她盯著高塔下的白霧，那些怪物都墜落了下去，卻久久聽不見墜落聲。
    原來如此。
    這裏果然是幻境。
    知道了這個結論後，原本慌亂的伊維迅速冷靜了下來。
    小一還在奮力戰鬥著，他盡責地扮演著一個保護者的身份，阻止任何怪物的靠近。
    但怪物之間仿佛存在某種溝通方式，在第一波怪物發現了伊維的存在後，它們的同類便聚集在高塔之下，陸陸續續往上衝。
    漸漸地，頂層的地麵上堆滿了怪物的殘屍，彈簧身與頭顱的斷麵流出了黑色的液體，就像液化的影子。
    小一逐漸力竭，於是一個怪物成功將他壓倒在地，其他同類緊隨其後，將他撲食。
    伊維眼睜睜看著她的保護者被撕得四分五裂，小一就像融化掉的一灘黑水，和怪物流出的液體混在了一起。
    她沒有保護者了。
    最後爬上來的幾個怪物 踏著同類的屍體，向她緩緩靠近。
    它們發出不成聲的語調，那是伊維無法理解的聲音。
    “這是……夢嗎？”伊維握著短刀，下意識地後退，但她的腰抵在了露台的圍欄上，已經退無可退。
    怪物仍在逼近，最前方的怪物甚至突然衝了上來。
    就在怪物即將觸碰她的那一刻，伊維果斷縱身一躍，墜入了高塔下的白霧中。
    ……
    ……
    伊維在一座高塔的頂層中醒來，外麵是灰白色的霧氣。
    “這裏是……？”她從堅硬的地麵爬起來，感覺全身酸痛。
    好像做了一些奇怪的夢，但她想不起來了。
    “你醒了。”小一站立在陰影中。
    本該是第一次見麵，不知為何，伊維有種奇怪的既視感。
    “你沒事吧？” 她問。
    小一走出了陰影，他稍微停頓了腳步，兜帽下看不清臉色，但他大概覺得奇怪：“沒事，為何這麽問。”
    “不知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夢，你有什麽頭緒嗎？”
    “沒有。”
    小一的回答還是很簡潔。
    “我為什麽在這裏？”
    “等待救你的人。”
    “那你為什麽在這裏？”
    “保護你。”
    “哦。”
    伊維低頭冥思：“那——這是第幾次了？”
    “什麽意思？”小一聽不懂。
    正說著，高塔下方再次傳來嘈雜聲，似乎有一群人正踩著旋梯，快速逼近。
    “沒事。”伊維決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是誰來了？”
    “怪物。”
    “好。”
    她抽出短刀，站在了小一的身側：“我們一起。”
    小一側過頭，兜帽下的陰影盯著她：“這樣很危險。”
    聲音很快逼至頂層，門外傳來劈裏啪啦的敲擊，彈簧身的怪物們破門而入，朝他們衝了過來。
    “沒事……”
    迎著怪物的步伐，伊維手起刀落，精準地刺入彈簧與頭顱的結合處。
    漆黑的液體從斷麵湧出，怪物應聲倒地，彈簧的身子脫力一般拉得很長。
    小一敏捷地將更多怪物扔出高塔，他配合著伊維的動作，快速清掃登上頂層的敵人。
    ……
    但。
    隻憑他們二人，難以招架持續不斷的襲擊。
    小一逐漸力竭，某個怪物找準了他的破綻，頭顱彈出一條彎曲的弧線，一瞬接近到他的麵前，將他一口吞食。
    隨後，更多的怪物接連而上，將他啃咬得四分五裂，化為一灘黑水。
    又失敗了。
    不知為何，伊維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她一步步後退，直至撞上了露台的圍欄。
    麵前，五個彈簧身的怪物將她包圍。
    無處可躲。
    手中突然傳來滾燙的觸感，伊維痛得一縮，短刀掉落在地。
    “！”
    她驚懼地抬起眼，一隻怪物已經近在眼前，它張開漆黑的巨口，咬住了她的手臂。
    其他怪物也一擁而上，將她啃食、撕裂。
    直到視野重歸黑暗……
    下一場夢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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