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次循環……”萬野夕重複著這個有意思的說辭。
    “實則更多。”夜季顏補充道。
    已經重複這麽多次了，但他們完全沒有相關的記憶……或許也有？偶爾產生的既視感就是證明。
    “比起這個……”麵對這個驚人的事實，時枝夢選擇先擱置一旁，反正已經循環這麽多次了，多閑聊幾句也無傷大雅，“原來你也能用出魔法啊。”
    “這不重要。”夜季顏神秘一笑。
    這家夥故意隱藏實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直到剛才，他們才稍微領會到他真正的水平。
    幻係投影、放置坐標、在大幻境裏幹涉記憶……用法活靈活現。
    隻可惜彼此魔法屬性不同，不然他還能和萬野夕放出的小火苗比比強度。
    “已經循環這麽次，還沒有解決問題……我們究竟遇到了什麽困難？”
    高塔近在眼前，匯合而來的探索隊員已經進入調查，向上攀登。
    “唯一的敵人被打敗，我們見到了高塔上的公主。”夜季顏闡述著前幾輪循環的標記信息，“然後……”
    “然後？”
    “然後發生了意外，於是循環又一次開始了。”
    “什麽意外？”時枝夢問。
    “不知道，沒找到相關的標記。”
    雖然沒能解答他們最好奇的問題，但萬野夕表示理解：“看來確實發生了‘意外’，才讓你來不及標記。”
    “一聽說會循環，突然沒那麽緊張了……”螢又又在一旁小聲嘟囔。
    “隻是不知道……我們還能循環幾次。”
    “隻能實際去看看啦！我們也走吧。”
    眼下他們的記憶都不可靠，留在原地亂猜沒有意義，他們於是跟在隊伍最後進入高塔，一路攀登而上。
    頂層不斷傳來戰鬥與驚叫的聲音，隊員們似乎陷入了一番苦戰，但一切正如夜季顏所說的那樣，在最後幾人也登上頂層的時候，唯一的敵人被打敗了。
    頂層樓閣的地麵上，鋪滿了漆黑的鬥篷，高大的彈簧身怪物倒在中間，已經失去了活氣。
    伊維站在露台的邊緣，目光複雜而警惕地盯著他們。
    “也許是從這裏開始。”夜季顏提示他們，意外的節點隨時都會發生。
    “她怎麽了？好像不認識我們，難道因為我們的穿著？”
    “恐怕沒那麽簡單，剛才的戰鬥已經說明一切，她覺得我們是敵人，而那個怪物是她的同類。”
    “而且你們注意，她的手裏有刀。”萬野夕提醒道。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他們居然和伊維是對立的關係。
    螢又又有些懵：“阿維……的眼睛出問題了？”
    “哈哈，和眼睛沒關係啦，這裏畢竟是幻境，我們能看到的東西也會受到幻境機製的影響，我們自己不也是蒙麵人的樣子嘛。”
    “也對哦。”
    “所以在小維的眼中，我們……才是怪物？”
    初雨試圖想象一個畫麵：伊維，唯一的保護者，以及……不斷衝上來的怪物們。
    現在，唯一的保護者被殺，她被‘怪物’包圍了。
    “我們還不知道循環觸發的條件是什麽，保險起見，先把她製服。”
    “小心她跳下去……我去提醒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似乎回想起了某些既視感，初雨沉思著走向還活著的人。
    剩下的同伴迅速安排了各自的分工。
    萬野夕變出一撮小火苗，灼傷了伊維的手。
    以短刀掉落為信號，時枝夢率先衝了上去，一把掐住伊維的手腕，其他人緊隨其後，將伊維拖離露台，牢牢按住了她。
    “小維！好好看清楚，是我們啊！”時枝夢試圖將她喚醒。
    整個過程中，伊維都表現得很平靜，她雖然在試圖掙紮，卻沒有出聲呼救。
    但恐懼的目光還是暴露了伊維此刻的心情。
    “果然，我們在她眼中，是怪物。”萬野夕緊緊盯著伊維的眼睛。
    而那雙眼眸所映照的，是彈簧身的怪物。
    “那該怎麽辦？”時枝夢一時沒了主意。
    突然，萬野夕注意到，伊維雙眸裏的‘怪物’動了起來。
    在伊維的眼中，這些怪物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向她撲咬而來！
    難道這就是循環觸發的條件？！
    萬野夕急切地與夜季顏對視，試圖將剛才的發現傳達給他，但一切都太快了。
    身下的女孩顫抖起來，這似乎意味著，在另一個世界、另一層夢裏，怪物正將伊維啃食、撕裂、毀滅殆盡。
    於是一場夢又結束了。
    ……
    ……
    “我怎麽感覺……有點怪？”時枝夢遲疑地說出這句台詞。
    她抬頭望著高塔，濃濃的白霧壓得很低，本以為出城以後霧氣消散會很多，結果並沒有。
    “我也。”這次，萬野夕率先將這種違和感說了出來，“我們一定來過這裏。”
    側頭看去，夜季顏正在梳理著手中的魔力，神情認真。
    他們默契地保持沉默，直到那些混亂的魔力變成了線性。
    “沒錯。”夜季顏終於開口，“我們陷入了循環，但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真的？這麽靠譜！”時枝夢很是驚喜。
    就好比，她剛翻找出一套卷子，同伴就已經理好了答案。
    …
    夜季顏將循環的細節和關鍵同步給了眾人，聽完後，大家陷入了思考。
    “也就是說……隻要小維認為我們在攻擊她？不管我們做沒做，她眼中的怪物就會行動起來，攻擊她？”
    “她眼中的幻覺，會成真？”
    “這隻是我的猜測。”夜季顏淡淡地補充道。
    “那你想到的辦法是什麽？”
    “已經循環了這麽多次，說明原來的辦法不行，這次要徹底換一個戰術。我們首先要想明白……那個保護者的來頭。”
    萬野夕冒出一個猜想：“會不會是因為，那個保護者認為我們是敵人，所以在維維的眼中，我們就變成了敵人？”
    “那該怎麽解決？難道這次要和怪物談和？”
    前幾次，大家都在努力殺出一條血路，現在這個思路倒是有些清奇。
    “其實。”麵對眾人的為難，夜季顏繼續開口，“我也給她放了一個標記，說不定……她也想起來了什麽。”
    “……你也太靠譜了吧。”時枝夢誇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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