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殿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王景弘匆匆入內："陛下，殿下，錦衣衛已在德慶侯府搜出龍袍一件，玉璽一方！"
    張無忌麵色陡變，張昊更是拍案而起："什麽？！"
    王景弘遞上一份清單："此外還有黃金十萬兩，田契地契無數，皆是貪汙所得。
    更從密室中搜出與敵國往來的密信三封！"
    張無忌眼中寒光乍現："好個廖永忠，不僅貪腐，竟敢通敵賣國！"他轉向兒子，"昊兒，現在你當如何？"
    張昊深吸一口氣，稚嫩的臉上已是一片肅殺："傳旨，德慶侯廖永忠大逆不道，罪不容誅。即刻押赴刑場，淩遲處死，夷三族！其子廖武..."
    他略一猶豫，看向父親。
    張無忌微微點頭。
    張昊繼續道："念在廖武鎮守邊關有功，若能主動回京請罪，可免一死，貶為庶民。若抗旨不遵..."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則以謀反論處，格殺勿論！"
    張無忌滿意地拍拍兒子肩膀："這才是一國之君該有的決斷。"
    當夜，北平城中火光衝天。
    錦衣衛押著披頭散發的廖永忠遊街示眾，百姓紛紛唾罵。
    皇宮高處，張無忌與張昊並肩而立，望著遠處的火光。
    "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張昊忽然開口，"為何好人會變壞？廖永忠當年也是開國功臣啊。"
    張無忌輕歎一聲，將手放在兒子肩上："權力如美酒，淺嚐可壯膽，豪飲必亂性。記住，為君者當時時自省，勿讓權柄蒙蔽了雙眼。"
    張昊鄭重點頭，將父親的教誨深深刻在心中。
    月光下，父子二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仿佛大明江山的重擔，正從一代雄主的肩上，緩緩移向少年太子的肩頭。
    這時，張無忌突然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容，他看著張昊說道：“臭小子，朕看你處理國事還挺有一套的嘛！
    不過，你和妙雲那丫頭，還有清韻那兩個小妮子相處得如何啊？”
    張昊完全沒有料到父皇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他一下子有些懵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呃……父皇，兒臣和兩位姐姐的關係……還不錯啊。”
    張無忌見狀，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調侃道：“哦？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既然如此，朕這次回來，就給你放兩天假，讓你去找妙雲和清韻那兩個丫頭出去玩玩，順便培養一下你們之間的感情。”
    張昊一聽，頓時喜出望外，他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自己的父皇回來了，他就不需要再監國處理那些繁瑣的朝政了，終於可以出去放鬆一下，好好玩耍了！
    張無忌的下一句話卻如同一盆冰水，無情地澆滅了張昊心中的喜悅。
    隻聽張無忌接著說道：“小昊，你這個月監國的表現確實不錯，朕很滿意。
    所以，等朕休息兩天之後，就繼續把朝政交給你處理啦！”
    張昊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張無忌，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他心裏暗暗叫苦不迭，本以為自己的苦日子終於要結束了，沒想到這才剛剛開始。
    禦書房內，張昊呆立在原地，手中的朱筆"啪嗒"一聲掉在案幾上，濺起幾點朱砂。
    他望著父皇離去的背影，隻覺得喉嚨發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殿下？"身旁的王景弘小心翼翼地喚道，"陛下已經走遠了。"
    張昊這才如夢初醒，他緩緩坐回龍椅，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扶手兩側的龍紋雕刻。
    這椅子他坐了整整一個月，卻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冰冷刺骨。
    "王公公，"張昊的聲音有些發啞，"你說父皇為何突然回宮？又為何...為何還要讓我繼續監國？"
    王景弘低眉順目地答道："老奴不敢妄測聖意。
    不過陛下此次從武當山歸來，想必是看到了殿下的成長，有意多加曆練。"
    張昊苦笑一聲，目光落在案幾上堆積如山的奏折上。
    裏麵有一半是他批閱過的，另一半則是今日新呈上來的。
    他記得一個月前父皇離宮時說的話："昊兒，為父此去武當山探親，多則三月，少則一月。朝中諸事，就交給你了。"
    當時他滿懷壯誌，以為自己終於有機會一展身手。
    誰知短短三十天，他就體會到了什麽叫"高處不勝寒"。
    "殿下，徐小姐和常小姐已在偏殿等候多時了。"王景弘輕聲提醒道。
    張昊這才想起父皇方才的調侃，臉上不由得一熱。
    "讓她們再等等。"張昊揉了揉太陽穴，"先把今日的奏折處理完再說。"
    王景弘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躬身退下。
    張昊翻開第一份奏折，是江南水患的災情報告。
    他提筆蘸墨，卻遲遲無法落下。
    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父皇剛才戲謔的笑容和那句"繼續把朝政交給你處理"。
    "為什麽？"他喃喃自語，"明明已經回來了，為什麽還要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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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陛下在教你如何做一個皇帝。"
    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從屏風後傳來。
    張昊猛地抬頭，隻見徐妙雲一襲白衣，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裏。
    她眉目如畫，卻帶著幾分英氣，手中握著一卷書冊，顯然是剛從藏書閣過來。
    "妙雲姐姐？你怎麽..."
    "我讓王公公別通報的。"
    徐妙雲緩步走近，裙裾輕擺間帶著淡淡的墨香，"看你愁眉不展的樣子，比上個月第一次監國時還要糟糕。"
    張昊下意識地想把奏折合上，卻被徐妙雲伸手按住。
    她的手指修長白皙，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指尖微微泛著粉色。
    "江南水患，戶部請求開倉放糧。"
    徐妙雲掃了一眼奏折內容，"這不是什麽難事，為何猶豫？"
    張昊歎了口氣："不是猶豫這個。方才父皇回宮了。"
    徐妙雲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這麽快？不是說至少要三個月嗎？"
    "不僅回來了，還..."張昊苦笑一聲，"還說要讓我繼續監國。"
    徐妙雲沉默片刻，忽然輕笑出聲："我明白了。陛下這是在考驗你。"
    "考驗？"張昊皺眉，"我已經監國一個月了，還不夠嗎？"
    "一個月算什麽？"徐妙雲在他對麵坐下，順手整理起散亂的奏折，"陛下當年打天下時，曾在雪地裏埋伏三天三夜。治國如用兵，耐心是最基本的。"
    張昊望著她專注的側臉，心中微動。
    徐妙雲與其他閨閣女子不同，自幼隨父習武讀書，見識不凡。
    這也是他最喜歡與她交談的原因。
    "可是妙雲，我真的累了。"
    張昊難得地流露出疲憊，"這一個月來，我每天寅時起床，子時才能休息。朝中那些大臣，表麵恭敬，背地裏..."
    "背地裏說你年輕識淺，不堪大任？"徐妙雲接過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鋒芒，"我父親前日也提到，朝中有人對太子監國頗有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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