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婉兒臉色煞白："定是父親...他昨日還訓斥我不該稱讚姐姐..."
    "無妨。"
    趙清芷鎮定道，"皇後娘娘既有懿旨，就不是區區禮部告示能阻擋的。"
    話雖如此，回府路上趙清芷還是心事重重。
    禮部這一手陰險毒辣，若學堂真設在國子監附近，恐怕會招致更多非議。
    次日早朝，事情果然鬧大了。
    鄭元勳聯合禮部尚書上奏，稱"陰陽失序則天地亂，男女失序則家國危"，請求廢止女子學堂之事。
    張無忌端坐龍椅，麵色陰沉："鄭愛卿，朕記得此事已有定論。"
    鄭元勳跪伏在地："陛下容稟。老臣並非反對女子讀書，隻是女子學堂臨近國子監，恐有傷風化啊！"
    王月敏在簾後聞言，輕咳一聲。張無忌會意，沉聲道："趙愛卿何在？"
    趙清芷出列行禮："微臣在。"
    "朕命你籌備女子學堂，可有進展？"
    趙清芷不卑不亢："回陛下，已選定城南李府舊宅。此地距國子監雖近，卻有高牆相隔，內外不通。
    微臣以為，正可讓女子感受書香氛圍，又不會幹擾國子監教學。"
    鄭元勳急道："陛下！此例一開，後患無窮啊！"
    王月敏突然掀簾而出，鳳冠霞帔在朝陽下熠熠生輝："鄭大人此言差矣。本宮倒要問問，國子監學生可曾禁止出入青樓楚館？為何女子求學反倒成了有傷風化？"
    朝堂上一片嘩然。鄭元勳麵紅耳赤："娘娘，這...這如何能相提並論..."
    "為何不能？"王月敏步步緊逼，"男子可以縱情聲色，女子卻連讀書都要避嫌，這是何道理？"
    張無忌適時拍案："夠了！朕意已決，女子學堂如期開辦。鄭愛卿若再阻撓，便是抗旨！"
    退朝後，趙清芷被召入坤寧宮。王月敏已卸下朝服，換了一身素雅衣裙，正在修剪一盆蘭花。
    "清芷，今日表現不錯。"王月敏頭也不抬，"但你要知道，鄭元勳不會就此罷休。"
    趙清芷恭敬道："娘娘明鑒。微臣已與鄭婉兒小姐商議，打算先從各府閨秀中挑選二十人，以"皇後娘娘親授閨學"為名，淡化學堂色彩。"
    王月敏剪下一截枯枝，露出滿意笑容："很好。以退為進，不失為上策。"她放下金剪，"本宮已請陛下下旨，命翰林院選派三名學士輪流授課。另外..."她從案上取過一份名單，"這些是本宮看中的閨秀，你且看看。"
    趙清芷接過名單，隻見上麵不僅有各府千金，還有幾位民間才女的名字，最引人注目的是"蘇芷蘭"三字——京城最有名的歌伎，以詩才聞名。
    "這..."
    王月敏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既然要開先河，就不必拘泥身份。
    蘇芷蘭雖出身風塵，但才華橫溢，正可讓那些閨秀看看，什麽叫"英雄不問出處"。"
    趙清芷深深一揖："娘娘胸懷，清芷拜服。"
    離開皇宮時，夕陽已西斜。
    趙清芷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長。
    她知道，前方道路依然荊棘密布，但有帝後支持，有鄭婉兒這樣的盟友，還有無數渴望讀書明理的女子期待，她必能披荊斬棘，為天下女子開辟一條新路。
    遠處鍾聲悠揚，仿佛在為她加油鼓勁。
    趙清芷整了整衣冠，步伐堅定地向前走去。
    女子學堂，必將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生根發芽，終有一天，會成長為參天大樹。
    夕陽的餘暉為宮牆鍍上一層金邊，趙清芷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宮道上格外清晰。
    她手中緊握著皇後娘娘給的名單，每一個名字都沉甸甸的，承載著太多期望與責任。
    轉過一道宮門，鄭婉兒正焦急地等在馬車旁，見趙清芷出來，連忙迎上前："清芷姐姐，朝上情況如何？父親他..."
    趙清芷握住鄭婉兒冰涼的手，輕聲道："陛下和娘娘已經力排眾議，女子學堂的事定下來了。"
    鄭婉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既有欣喜又有憂慮："父親不會善罷甘休的。昨日他回府後大發雷霆，說...說女子讀書是禍亂之源。"
    "無妨。"趙清芷安撫地拍拍她的手，"皇後娘娘已有周全安排。我們按計劃行事即可。"
    兩人登上馬車，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沉悶的聲響。
    趙清芷掀開車簾，望著街邊匆匆而過的行人，輕聲道："婉兒，名單上有你。"
    鄭婉兒身子一顫，眼中瞬間盈滿淚水："真的？我可以..."
    "當然。"趙清芷微笑，"你是禮部侍郎之女，若你都畏首畏尾，其他閨秀如何敢來？"
    鄭婉兒用力點頭，擦去眼角的淚："我定不負姐姐期望。"
    馬車轉過街角，忽然一陣喧嘩聲傳來。
    隻見幾個書生模樣的人圍在告示欄前，正高聲議論著什麽。
    "聽說了嗎？皇後娘娘要辦女子學堂，就在國子監旁邊！"
    "荒唐！女子就該相夫教子，讀什麽書？"
    "據說連青樓女子都能入學，這不是有辱斯文嗎？"
    趙清芷眉頭緊鎖，鄭婉兒臉色煞白："定是父親...他昨日還訓斥我不該稱讚姐姐..."
    "無妨。"趙清芷鎮定道，"皇後娘娘既有懿旨，就不是區區流言能阻擋的。"
    話雖如此，回府路上趙清芷還是心事重重。
    禮部這一手陰險毒辣，若學堂真設在國子監附近，恐怕會招致更多非議。
    回到府中，趙清芷剛進院子，便收到消息，蘇芷蘭求見。
    趙清芷快步來到會客廳，隻見蘇芷蘭盈盈下拜：“趙大人，小女子聽聞女子學堂之事，特來毛遂自薦。”
    趙清芷打量著她，見其氣質高雅，眼神中滿是求知渴望。
    “蘇姑娘，你可知這學堂如今非議頗多？”
    蘇芷蘭抬起頭，目光堅定：“大人，小女子出身風塵，卻也知讀書可明事理。若能為女子學堂出份力，縱然遭人非議又何妨。”
    趙清芷心中讚許，當下與她商議學堂事宜。
    同時，鄭元勳並未死心，暗中聯合幾位老臣，準備在學堂開學之日大鬧一場，企圖讓女子學堂就此夭折。
    趙清芷這邊，一邊加緊籌備學堂，一邊與鄭婉兒等人商量應對之策。
    一場圍繞女子學堂的明爭暗鬥，正悄然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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