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與王月敏交換了一個眼神，王月敏會意，柔聲道："兩位姑娘都是極好的。
    妙雲端莊知禮，清韻活潑伶俐，昊兒能與她們交好，是他的福氣。"
    徐達何等精明，立刻察覺到今日宴席的真正用意。
    他放下酒杯，正色道："陛下，娘娘，可是有話要對臣等說？"
    殿內一時安靜下來，隻聽得見炭火劈啪的聲響。
    張無忌輕歎一聲："實不相瞞，今日請二位來，是想商議孩子們的婚事。"
    常遇春手中的酒杯"當啷"一聲落在桌上，酒液濺濕了他的衣袖。
    徐達則麵色不變，隻是眼神更加深邃。
    張無忌繼續道："昊兒已到適婚之齡，朕與皇後商議，想為他定下太子妃人選。妙雲和清韻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好姑娘..."
    "陛下！"常遇春突然站起身，單膝跪地，"清韻年紀尚小，性子又野，實在配不上太子殿下！"
    徐達也緩緩起身，拱手道："陛下，妙雲雖略通詩書，但終究是武將之女，恐怕..."
    張無忌大笑起來，親自扶起二人："你們這是做什麽？朕還沒說完呢！"
    他示意二人重新入座，"朕的意思是，想讓妙雲為太子妃，清韻為側妃。兩個孩子都與昊兒情投意合，這樣安排，你們覺得如何？"
    徐達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垂下眼簾："全憑陛下做主。"
    常遇春卻漲紅了臉："陛下，這...這不妥吧？清韻那丫頭心高氣傲，怕是..."
    王月敏適時開口："常將軍放心，清韻與昊兒相處甚歡。再說，有妙雲這個姐姐照應著，不是更好嗎？"
    徐達忽然舉杯："既然陛下和娘娘已經考慮周全，臣先幹為敬。"
    他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時，眼中已是一片平靜，"隻是不知太子殿下本人意下如何？"
    張無忌笑道："那小子，今早還抱著妙雲不肯撒手呢！"
    眾人皆笑，隻有常遇春笑得有些勉強。
    宴席繼續進行，但氣氛已與先前不同。
    酒過數巡，徐達起身告辭，常遇春也緊隨其後。
    送走二人後，王月敏蹙眉道："無忌哥哥，常將軍似乎不太情願？"
    張無忌望著殿外漸大的風雪，輕聲道："常大哥是怕女兒受委屈。不過沒關係，明日我單獨找他談談。至於徐大哥..."
    他頓了頓，"他答應得太痛快了。"
    王月敏不解："這不是好事嗎？"
    張無忌搖搖頭，沒有解釋。
    他想起剛才徐達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精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這位開國元勳，從來都不是易於揣度之人。
    同時，徐達的轎子正穿過風雪中的宮道。
    轎內，他摩挲著袖中一塊溫潤的玉佩，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太子妃...徐家的榮耀，就從妙雲開始吧。"
    雪後的皇宮銀裝素裹，琉璃瓦上積著厚厚的白雪，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張無忌站在禦書房的窗前，望著宮人們清掃殿前廣場的身影，眉頭微蹙。
    "陛下，聘禮單子已經擬好了。"
    王月敏捧著一卷燙金禮單走進來，身後跟著兩名捧著錦盒的宮女。
    張無忌接過禮單，目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上掃過："給徐家的再加一份——把朕的龍泉寶劍添上。"
    王月敏微微一驚："龍泉劍不是你的佩劍嗎？"
    "正是如此才顯得貴重。"
    張無忌合上禮單，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徐大哥愛武成癡，這柄劍再合適不過。"
    宮女們打開錦盒，露出裏麵流光溢彩的珠寶首飾。
    張無忌拿起一串東珠項鏈，珍珠在指尖滾動，泛著溫潤的光澤："這是給妙雲的，她性子沉穩，配這珍珠正好。"
    又指向另一盒紅寶石首飾，"清韻活潑，紅色襯她。"
    王月敏輕歎："常將軍昨日離宮時臉色仍不太好，要不要..."
    張無忌擺手："常大哥的脾氣我了解，他越是沉默，心裏越是不痛快。我已命人備了另一份禮——城南那座帶溫泉的莊子，地契已經準備好了。"
    "您這是..."王月敏若有所思。
    "常大哥征戰半生，該享享清福了。"
    張無忌意味深長地說，"而徐大哥..."
    他拿起案上一枚銅製兵符，在掌心掂了掂，"邊關新編的十萬精兵，還需要個統帥。"
    王月敏倒吸一口冷氣："您要讓徐將軍離京？"
    "不是現在。"
    張無忌將兵符放回錦盒，與那柄寶劍放在一處，"等婚事定下後再說。"
    同時，徐府書房內，炭火燒得正旺。
    徐達將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對麵坐著他的謀士莫言。
    "主上今日在宮中答應得痛快，倒讓陛下有些意外。"莫言執白子沉吟道。
    徐達輕笑："陛下以為我會推辭？他太小看徐某了。"
    他指了指棋盤一角，"你看，這局看似白子占優，實則黑子已悄然成勢。"
    莫言會意："主上是想借太子妃之位..."
    "妙雲那丫頭性子太軟。"徐達突然皺眉，"得讓夫人好好教導她一番。太子年少，將來誰影響誰還未可知。"
    管家在門外輕聲道："將軍，宮裏來人了，說是送聘禮的。"
    徐達整了整衣冠："請到正廳。"
    正廳裏，十餘名太監捧著各式禮盒肅立。
    為首的太監總管展開一卷明黃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徐氏妙雲，溫良恭儉，德才兼備，特聘為太子正妃..."
    徐達跪地接旨，眼角餘光掃過那些打開的禮盒——珍珠翡翠、綾羅綢緞，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柄他曾見過先帝佩戴的龍泉寶劍。他的手指微微顫抖，這不僅是榮耀的象征，更是一種暗示。
    太監總管又捧出一個紫檀木匣："陛下特意囑咐，這是給徐將軍的私禮。"
    徐達打開木匣，一枚銅製兵符靜靜躺在紅綢之上。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隨即恢複如常："臣，謝主隆恩。"
    送走宮人後，徐達獨自站在庭院中，雪花落在他的肩頭。
    他摩挲著兵符上的紋路，忽然笑了："十萬精兵...陛下這是在試探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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