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殿內，張無忌正在批閱奏折。
    湯和垂手立於下首，神色如常。
    "愛卿可知朕為何單獨召見？"張無忌突然發問。
    湯和躬身："老臣愚鈍，請陛下明示。"
    張無忌從案頭拿起一份密折扔過去："看看這個。"
    湯和展開一看，竟是倭使賄賂朝臣的詳細名單，最後赫然寫著自己的名字！
    他雙手微顫，卻很快鎮定下來："陛下明鑒，老臣從未..."
    "朕知道。"
    張無忌打斷他，"名單是假的。"
    湯和愕然抬頭，隻見皇帝眼中閃爍著貓戲老鼠般的光芒："朕要看看，誰會在今日早朝彈劾你。"
    殿外傳來太監的通傳聲，徐達三人已到。
    張無忌收起笑容："愛卿且退到屏風後。好戲，就要開場了。"
    湯和剛隱入屏風，徐達便大踏步進殿，手中高舉奏本："陛下！臣有本奏！"
    常遇春緊隨其後，神色複雜地瞥了眼空蕩蕩的大殿。
    李文忠最後進來，目光在屏風處停留了一瞬。
    張無忌慵懶地靠在龍椅上："徐愛卿何事如此急切？"
    "臣要彈劾湯和通敵賣國！"
    徐達聲如洪鍾，"他今晨秘密會見倭使，意圖阻撓水師出征！"
    屏風後傳來輕微的瓷器碰撞聲。
    張無忌嘴角微揚："哦？可有證據？"
    常遇春上前一步："臣親眼所見。"
    李文忠突然開口："二位將軍恐怕中了反間之計。湯大人此刻正在兵部調閱海防圖，微臣來時剛見過。"
    張無忌撫掌大笑："有意思。徐愛卿，你府上昨夜可有人收到東珠？"
    徐達臉色驟變："陛下如何..."
    "朕不僅知道這個。"
    張無忌站起身，從袖中甩出三封密信，"還知道倭使給三位各送了厚禮！"
    三將大驚，齊齊跪倒。
    張無忌冷笑："倭寇好大的手筆，黃金、東珠、寶刀...可惜啊。"他猛地提高聲調，"湯愛卿，出來吧！"
    湯和從屏風後走出，手中捧著個錦盒："老臣奉陛下密旨，已將倭使所贈"貢品"盡數調包。真品在此，請陛下過目。"
    張無忌打開錦盒，取出一把精致的倭刀。刀身出鞘半寸，寒光中泛著詭異的青藍色。
    "淬了毒的刀。"張無忌輕聲道，"倭使名義上稱臣納貢，實則想毒殺我大明重臣。"
    徐達額頭滲出冷汗："臣等愚鈍，險些中計..."
    "不，你們表現得很好。"
    張無忌突然語氣轉柔，"徐達忠勇，常遇春機敏，李文忠沉穩，湯和老謀深算。正因你們各有所長，朕才能看穿倭寇的陰謀。"
    他走到四人中間，聲音陡然轉冷："但朝中確有內奸！錦衣衛已查明，兵部職方司郎中鄭元吉，收受倭寇黃金五百兩！"
    殿外立刻傳來錦衣衛押解犯人的聲音。
    張無忌目光如電掃過四人："水師主將人選，朕已有決斷。三日後誓師出征，朕要親臨觀禮！"
    四人齊聲應諾退出時，湯和悄悄回頭，隻見皇帝正用那把淬毒倭刀削著奏折，刀鋒過處，紙屑如雪紛飛。
    文華殿的燭火在夜風中搖曳，將張無忌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
    他手中那把淬毒倭刀仍在削著奏折，刀鋒過處，紙張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如同毒蛇吐信。
    "陛下..."侍立一旁的王景弘欲言又止。
    張無忌頭也不抬："怕朕中毒？"
    他手腕一翻，刀刃在燭光下泛著妖異的藍光，"倭人要下毒，也該找個高明點的方子。
    這"青鳩散"遇熱即解，朕有九陽神功護體，百毒不侵。"
    王景弘這才注意到，皇帝指尖隱約有白氣升騰。
    他暗歎一聲退下，心想這位年輕天子行事愈發難以揣測了。
    殿外傳來更鼓聲，已是三更。
    張無忌忽然停手，將倭刀"錚"地插回鞘中。
    "宣常遇春。"
    不過半刻，常遇春鎧甲未卸便匆匆入殿。他單膝跪地："陛下深夜召見，可是倭寇有異動？"
    張無忌不答，反而問道："常大哥可知朕為何選你為水師主將？"
    常遇春濃眉微皺："臣...不敢妄測聖意。"
    "起來說話。"張無忌從案頭取出一卷海圖，"三年前台州海戰，你率十二艘戰船全殲倭寇三十餘艘，用的什麽戰法？"
    常遇春眼中精光一閃："倭船輕快但吃水淺，臣命戰船滿載沙石增重，誘其近身後突然卸貨，船體上浮掀起的浪湧足以掀翻敵船。"
    "去年寧波港查獲的走私倭刀，是誰發現的？"
    "是臣。倭商將刀身藏於桐油桶夾層，但桶底鐵箍有新焊痕跡。"
    張無忌突然話鋒一轉："徐達今早彈劾湯和時，你為何神色猶豫？"
    常遇春虎軀一震，隨即坦然道："臣與湯大人共事二十載，知其為人。且..."他略一遲疑，"徐將軍奏本上墨跡未幹，顯是倉促寫成，不合常理。"
    燭花"啪"地爆響，張無忌臉上光影交錯。他忽然取出一枚青銅虎符放在案上："三軍易得，一將難求。此次遠征，朕要的不是常勝將軍..."
    "而是不敗之師。"常遇春雙手接過虎符，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臣願立軍令狀！"
    張無忌微微頷首："去吧。記住，海上風雲變幻，最險惡的未必是驚濤駭浪。"
    常遇春退下後，屏風後轉出湯和。
    老人望著殿門方向："陛下慧眼如炬。常將軍性如烈火，但治軍嚴謹，確實是最佳人選。"
    張無忌摩挲著刀鞘上的櫻花紋："徐達今日表現，愛卿怎麽看？"
    湯和沉吟道："徐將軍素來耿直，此番行事卻頗多蹊蹺。老臣懷疑..."
    "倭寇的黃金不止五百兩。"
    張無忌冷笑，"鄭元吉區區五品官，哪值得倭人下如此血本？這餌太香，反而露了馬腳。"
    湯和忽然跪倒："老臣請命隨軍督糧！常將軍善戰，但朝中若有人掣肘..."
    "準了。"張無忌扶起老臣，忽聽得窗外傳來瓦片輕響。
    他眼中寒光一閃，倭刀已脫鞘飛出！
    "錚——"刀身釘入窗欞，一縷黑布飄落。
    錦衣衛的哨聲立刻響徹宮牆。
    張無忌卻不動聲色地拔回倭刀："明日早朝，朕會宣布由李文忠留守京師。有些人，該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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