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玄木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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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石軒內,空氣仿佛凝固成實質,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休寒一雙目赤紅,渾身散發著蛻凡境六段巔峰的恐怖威壓,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狂暴的靈力在他周身洶湧激蕩,吹得他玄色勁裝獵獵作響。
    他腳下的青石地板,竟因承受不住這股暴虐的氣息,寸寸龜裂開來,蛛網般的裂痕迅速蔓延。
    “雲修晏!”他一字一頓,聲音嘶啞,充滿了不甘。
    “你以為憑著一點狗屎運贏了我,就能安然無恙地走出這裏嗎?!今日,我便讓你知道,得罪我休寒一,得罪我‘寒一會’的下場!”
    話音未落,休寒一猛然暴起,右掌並指如刀,一道凝練至極的玄黑色刀罡憑空乍現,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劈雲修晏麵門!
    這一擊,他已然動了真怒,竟是想在眾目睽睽之下下殺手!
    “完了!這小子躲不開了!”
    “休師兄這一刀,怕是金丹修士都不敢硬接吧!”
    眾人被休寒一的氣勢所驚到,他們大都是外門弟子,平日裏少見內門弟子,更何況是像休寒一這等榜上有名的天驕。
    “休寒一!你敢!”北冥伊人俏臉一寒,厲聲喝道,身形一晃便要上前阻攔。她是巡天衛,維護太清宮坊市秩序乃是職責所在,雲修晏又是她的朋友,豈能容忍休寒一如此放肆。
    然而,休寒一的攻擊實在太快,太猛烈。
    那道玄黑刀罡蘊含著他全部的怒火與修為,尋常蛻凡境五段的修士恐怕連反應都來不及,便會被一刀劈成兩半。
    “北冥姑娘,這等事就不勞你出麵了,我來會會他,順便稱量一下這地榜的含金量!”
    雲修晏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致命一擊,眼神卻依舊平靜如古井,不起絲毫波瀾。他似乎早已料到休寒一會惱羞成怒,狗急跳牆。
    就在那刀罡即將臨體的刹那,雲修晏不退反進,身形微微一晃,腳下步法玄奧,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刀罡的鋒芒。
    同時,他右手食中二指並攏,指尖縈繞著一縷淡金色的龍形氣勁,快如閃電般點向休寒一的手腕脈門。
    這一指,看似輕描淡寫,卻蘊含著穿金裂石的恐怖力道,正是遊龍掌法中的精髓。
    休寒一一擊落空,心中更是怒火中燒,眼見雲修晏指尖襲來,他手腕一翻,刀罡回旋,竟以後發先至之勢,反劈雲修晏的手指。
    “叮!”
    一聲金鐵交鳴般的脆響,指尖與刀罡碰撞,激起一圈肉眼可見的能量漣漪。
    雲修晏身形微震,向後飄退數步,指尖傳來一陣輕微的麻痹感,但並無大礙。而休寒一的玄黑刀罡,卻在那一指之下,竟被點得略微黯淡了幾分,攻勢也為之一滯,手腕處更是傳來一陣酸麻之感,讓他心中駭然。
    “這小子的肉身和指力,怎麽會如此強橫?!”
    “好小子!果然有幾分門道!”休寒一怒極反笑,眼中殺意更盛,“但今天,你必須死!”
    他全身靈力瘋狂運轉,周身黑氣繚繞,雙掌齊出,無數道細密的黑色刀氣如同狂風暴雨般向雲修晏席卷而去,封鎖了他所有的退路。
    “黑煞千刃斬!”
    這是休寒一的成名絕技之一,一旦施展開來,刀氣縱橫,威力無窮,足以將一座小山都削平。
    “快退!”
    “不愧是休師兄,如此神通,雲修晏怕是插翅難逃。”
    圍觀的修士們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向後暴退,生怕被這恐怖的刀氣波及。奇石軒內的那些珍貴原石,在這狂暴的刀氣之下,紛紛化為齏粉。
    “造孽,造孽啊....”軒主看得是捶胸頓足,卻又不敢上前阻止。
    北冥伊人見狀,麵色凝重,手中已然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細劍,正欲出手相助。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蒼老而威嚴的怒喝,如同九天驚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響:
    “放肆!休寒一!你當太清宮的門規是擺設嗎?!”
    伴隨著這聲怒喝,一股遠比休寒一更加磅礴浩瀚的威壓從天而降,瞬間籠罩了整個奇石軒。
    那股威壓如淵似海,深不可測,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悸,仿佛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心頭,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休寒一那漫天的黑色刀氣,在這股威壓之下,竟如同陽春白雪般,瞬間消弭於無形。
    他本人更是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那股囂張跋扈的氣焰也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般,瞬間熄滅。
    “好強悍的實力。”雲修晏同樣被這股無形威壓驚到,在他感知裏這等恐怖實力比起骨隆最巔峰時都要強上太多。
    眾人駭然抬頭,隻見一位身著青色道袍,須發皆白,麵容清臒,眼神卻銳利如鷹的老者,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半空中,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休寒一,眼中充滿了怒意。
    “是……是執法堂的玄木長老!”
    “玄木長老怎麽會在這裏?”
    “這下休寒一要倒大黴了!玄木長老向來鐵麵無私,最是痛恨同門相殘!”
    “.........”
    人群中響起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有人看向休寒一的目光中甚至充滿了幸災樂禍。
    玄木長老,乃是太清宮執法堂的實權長老之一,修為深不可測,據說早已臻至淩虛境中期,在太清宮內地位尊崇,權柄極大。
    休寒一見到玄木長老,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方才還不可一世的氣焰頓時蕩然無存,連忙收斂氣息,躬身行禮,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弟……弟子休寒一,拜見玄木長老!”
    他心中叫苦不迭,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時衝動,竟然會驚動這位煞神。
    玄木長老冷哼一聲,目光如電般掃過狼藉一片的奇石軒,以及麵色蒼白的休寒一,最後落在了神色平靜的雲修晏身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
    “休寒一,你好大的膽子!坊市之內,同門切磋點到即止,你竟敢當眾下殺手,還毀壞坊市財物,眼中可還有宮規戒律?”玄木長老的聲音冰冷刺骨,不帶絲毫感情。
    休寒一額頭冷汗涔涔而下,連忙辯解道:“長老息怒!弟子……弟子隻是一時糊塗,被這小子言語相激,才失了分寸,並非有意違背宮規……”
    “言語相激?”玄木長老眉頭一挑,“我倒要聽聽,是何言語,能讓你這位地榜上有名的天驕,失了如此分寸?”
    休寒一頓時語塞,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賭石輸了,惱羞成怒才動手的吧?那豈不是更丟人?
    “你過來說清楚,要是敢有半點隱瞞,我便饒你不得!”玄木長老朝著軒主話說道。
    “是.....是玄木長老”
    軒主連忙上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賭石的賭約,以及休寒一輸了之後反悔出手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向玄木長老稟報了一遍。
    玄木長老聽完,臉色越發陰沉,看向休寒一的目光中充滿了失望。
    “好,好一個休寒一!賭品即人品!輸了比試,非但不認賬,反而想殺人滅口,你真是給我太清宮長臉啊!”玄木長老怒極反笑。
    “我太清宮的弟子,若是都像你這般無信無義,言而無信,將來如何立足於修真界?!”
    休寒一麵如死灰,身體微微顫抖,知道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了了。
    玄木長老不再理會他,轉頭看向雲修晏,語氣稍緩:“你便是雲修晏?那個同水觀音同瑤池而來的少年?”
    雲修晏不卑不亢地拱手道:“晚輩雲修晏,拜見玄木長老。”
    玄木長老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一絲審視:“你與休寒一的賭約,老夫已然知曉。既然是雙方自願,雖無白紙黑字,那口頭約定同樣有效,當依約履行。休寒一,你可有異議?”
    休寒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還是頹然道:“弟子……弟子沒有異議。”在玄木長老麵前,他不敢有絲毫放肆。
    “哼!”玄木長老冷哼一聲。
    “至於你當眾行凶,毀壞坊市財物,藐視宮規之罪,待回到巡天門,再與你細算!現在,立刻履行賭約!”
    休寒一心中滴血,卻不敢違抗,隻能咬著牙,對著雲修晏,艱難地彎下了他那高傲的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我輸了……對不起……”
    至於磕頭,玄木長老沒有明說,他也就含糊了過去,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讓他顏麵掃地。
    隨後,他又不得不當眾宣布,將“寒一會”未來收益的三成,用於資助貧困弟子。
    這無疑是割他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