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你怎麽在秦煥家裏？”
    李大山看著秦野，一臉憤怒。
    1993年的時候，真是沿海經濟改革開放的年代。
    這年頭，沿海一帶的偷盜案件層出不窮。
    不少人為了發財，什麽缺德事都幹得出來。
    但大部分是流竄作案，自己村裏偷拿的事兒也有一些。
    但往往都是些占小便宜的事兒！
    眼下秦野出現在秦煥家裏，直接把李大山給搞麻了！
    這秦野和秦煥，怎麽說也是堂兄弟！
    李大山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手電筒：“秦野，大半夜，你在秦煥家裏幹什麽？”
    秦野吞了吞口水，眼神閃爍不定。
    “我、我隻是來找些東西。”
    他的聲音幾近耳語。
    “找什麽東西？大晚上的，哪有這麽找東西的，我看他是來偷秦煥家的東西吧！”
    人群中，一個同村的村民開口道。
    秦野聽到這話，臉色煞白，雙手不停地搓著衣角，眼神慌亂地在屋內掃視。
    “我……我真的不是來偷東西的，”他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是秦煥讓我來的。”
    這句話一出，現場頓時沸騰了。
    “放屁！”
    一個村民怒斥道，“秦煥自己都不在家，怎麽可能讓你來找東西？”
    “主任，幹脆把他交聯防隊吧！這小時偷針，長大偷金，他也不小了！都快二十幾的人了！”
    “沒錯！這段時間，外麵到處都不太平！出賊，可不能從咱們村裏出來！”
    就在眾人義憤填膺地吵嚷著要把秦野送交聯防隊時。
    秦野繼續大喊喊道：“是秦煥讓我來的！你們不信就去找他問清楚！你們不能冤枉我！再說，你們見過偷東西，把自己鎖在在屋裏的麽？”
    “對哦，剛我們來的時候，門鎖是從外麵鎖住的，按道理，秦野就算偷東西，也不可能自己把自己鎖在秦煥房裏啊！”
    李大山眯起眼睛，手電筒戳在秦野臉上。
    這一幕，讓他不由自覺想起了之前的詭異畫麵。
    難不成，秦煥在裝鬼？
    那什麽被人挖墳之類的？
    越想，李大山越覺得古怪。
    “秦野，這大晚上的，秦煥會不在家？既然你說是秦煥讓你進來的，那秦煥人去哪裏了？”
    忽然聽到李大山的問話，秦野微微一愣。
    心道不好。
    自己對他們說是秦煥找的他，那秦煥的屍體過幾天從海裏漂起來，村裏人不都來找我？
    秦野張了張嘴，喉結上下滾動，卻半天沒吐出個字來。
    “這大晚上的，秦煥人呢？”
    “他……”秦野後退半步撞上木桌，“我怎麽知道他去哪裏了？！”
    李大山眼神一凜，手電筒的光柱在秦野臉上遊移。
    他注意到秦野的褲腿上沾著些海沙，還有幾片海草的碎屑。
    “秦野，你今天去海邊了？”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得秦野渾身一顫。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褲腿。
    還是強忍住心中的緊張，開口道。
    “我、我下午去趕海了。”
    “和誰一起去的？”
    “孫大光，侯健康！”
    這邊李大山正在詢問著。
    忽然身後的人群之中傳來秦建國的聲音。
    “大山哥，你凶我兒子是幾個意思？”
    李大山轉頭看向秦建國，眉頭緊鎖：“建國，這大半夜的，你兒子出現在秦煥家裏，這事兒你得給我解釋清楚！”
    秦建國撥開人群，走到秦野身邊，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對著李大山說道：“我兒子說了，是秦煥讓他來的，大山哥，你這不分青紅皂白就懷疑我兒子，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這很明顯是秦煥故意哄我兒子進屋，然後鎖上門去通知你們！他就是誠心的，故意要栽贓我兒子！你們也不看看，我老秦家，我秦建國家裏的條件，犯得著惦記秦煥家的三瓜兩棗麽？”
    李大山冷笑一聲：“過分？建國，你兒子什麽德行你心裏沒數？之前偷雞摸狗的事兒還少嗎？現在秦煥不在家，他卻出現在秦煥的屋裏，這不明擺著是……”
    “大山哥，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兒子雖然以前是有些不著調，但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了！你這樣汙蔑他，我可不答應！”
    秦建國梗著脖子說道。
    “我汙蔑他？那你說說，秦煥人呢？”李大山步步緊逼。
    秦建國一時語塞，眼神閃爍地看向秦野。
    秦野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我……我不知道秦煥去哪裏了，他讓我來拿東西，我就來了。”
    “那門是誰鎖的？”
    李大山追問道。
    秦野確實不知道鎖門的是誰，他更不可能說是秦煥！
    萬一說了之後，過幾天秦煥從海裏麵漂起來，這筆賬可就算在他頭上了！
    “我是真不知道啊！大山叔！”
    “兒子，你不用怕你大山叔，我看啊，鎖你門的，一定就是秦煥，除了秦煥，還能有誰？”
    聽著自己老爹的話，秦野差點繃不住了。
    自己一心要撇開殺人嫌疑，結果自己老爹硬拿著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
    不過說起這些，到底是誰鎖的門！
    這點事確實可疑！
    而下一刻，李大山的話，就有些嚇人了！
    “秦建國，你袒護你的兒子，也算是人之常情，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麽大半夜跑到秦煥家來麽？”
    李大山這話一出口，氣氛瞬間凝滯。
    圍觀的村民們紛紛竊竊私語，火把的光將大家的臉上映得忽明忽暗。
    秦野渾身都僵住了，眼神飄忽不定，而他老爹秦建國卻一股倔強勁兒擋在前麵。
    “嘿嘿，怎麽？大山哥，大晚上的你這是要給我們全村來個演講？”
    秦建國硬撐著扯出一絲笑，卻帶著明顯的幹巴巴味兒，“到底怎麽回事，您就別兜圈子了，有啥說啥。”
    李大山盯著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建國，既然你急著讓我說明白，那行，我就直接告訴你——今晚，我看見秦煥滿臉是血，告訴我他家進賊，把他的墳挖了！”
    此話一出，人群頓時一片嘩然。
    “咱們村？鬧鬼了？！”
    秦野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卻被他爹一把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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