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誅楚王周處捐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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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2章誅楚王周處捐軀
    卻說賈南風一族結黨營私,權勢如同火焰漸盛,晉武帝司馬炎之叔父司馬亮未曾對此加於防備,當時,晉武帝第五子楚王司馬瑋有功勳卻好立聲威,司馬亮懼怕他,想奪他的兵權,楚王司馬瑋因此憤恨他。
    元康元年291年),楊駿被殺,晉惠帝司馬衷下詔書說:“大司馬、汝南王司馬亮體察聖道中和純正,通曉政理,應當把輔佐的業績在本朝顯現出來,《周南》、《召南》兩種國風流芳於中國,要憑借遠大的謀略,來褒揚王化。任命司馬亮為太宰、錄尚書事,入朝不必趨行,並可佩劍穿鞋上殿,增加隸屬十人,供給一千士兵一百騎士,與太保衛瓘分掌朝政。”司馬亮議論獎賞誅戮楊駿之功的過失差錯,想以此博取眾人歡心,因此大失眾人所望。
    同年291年),楚王司馬瑋受皇後賈南風之旨,誣告司馬亮與衛瓘有廢太子的圖謀,假托詔令派長史公孫宏與積弩將軍李肇用軍隊在夜間把他包圍起來。
    帳下督李龍告訴他說外麵有事變,請求抵禦,司馬亮不聽從。
    一會兒楚王司馬瑋的軍隊登牆呼叫,司馬亮吃驚地說:“我對朝廷沒有二心,為何到這個地步?如果有詔書,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公孫宏等人不同意,督促士兵進攻。長史劉準對司馬亮說:“看此情形一定是奸人的計謀,你府中的俊傑之士如林,尚且可以盡力抵抗。”
    司馬亮又不同意,於是被李肇捉住,司馬亮歎息道:“我的忠心可以剖開來遍示天下,你們為什麽如此無道,枉殺無罪之人呢?”
    當時天氣十分炎熱,士兵讓司馬亮坐在車下,時人可憐他,替他打扇子。將到中午,沒有人敢殺。司馬瑋就下命令說:“能夠殺司馬亮的人,賞他一千匹布。”於是司馬亮被亂兵所殺,他的屍體被扔在北門的牆壁下,頭發耳朵鼻子都被毀壞。
    司馬亮的兒子子矩亦為亂軍所殺,惟有少子司馬羕等人,因為年尚幼稚,由婢女仆人偷偷帶上逃跑出去,躲避隱匿在臨海侯裴楷家。因裴楷與司馬亮有婚姻情誼,為此秘密為司馬亮所遺留之後人暗中保護,一日之內八次搬遷逃難,始是得以免其危害。
    司馬遐的哥哥楚隱王司馬瑋因與汝南王司馬亮、太保衛瓘有矛盾,於是興兵攻打二人,派司馬遐逮捕衛瓘,而衛瓘舊吏榮晦殺死了衛瓘及其子孫一共九人,司馬遐因不能製止,遭到當時的人指責。而衛瓘的兩個孫子因為躲藏在大夫的家裏,得以活命。
    可憐衛瓘一代英雄落此悲慘之死,衛瓘從泰始初年開始,接連擔征東大將軍、征北大將軍等職,又領多州刺史。當時北方主要有兩部勢力,東邊有烏桓,西邊是拓跋力微,他們多次侵擾邊境,威脅西晉邊境安全。衛瓘設計離間二部,導致烏桓部眾投降,拓跋力微憂愁而死,使北方清淨一時,百姓得以安居樂業。本來以為可以安度晚年,想不到七十二歲的時候,被冤殺。
    司馬遐是晉武帝司馬炎第十三子,晉惠帝司馬衷、晉懷帝司馬熾異母兄弟,母陳美人,西晉宗室、諸侯王。
    清河王司馬遐,已經很後悔做這些事情,很恨榮晦為何如此殘忍,專門濫殺,斥斥令其返回報告。
    榮晦乃隨司馬遐白瑋,公孫宏李肇等,亦皆到司馬瑋前繳令。岐盛又入房語司馬瑋說道:“司馬亮和衛瓘雖然被誅,但是賈謐郭彰他們未除,應該宜一並翦滅他們,方可正王室,安天下。”
    “計議甚是,但不容汝奈何?”楚王司馬瑋接口說道:“這……這事恐不可再行呢。”
    岐盛聞言,歎息而走出司馬瑋之宅。
    此時已然天明,太子少傅張華,使董猛往說皇後賈南風,說道:“楚王既已誅殺二公,現威權在手,試問帝後如何得安?何勿責司馬瑋擅殺大臣,摒除後患!”
    皇後賈南風聞言,麵露喜色,言道:“我正在憂慮此事,公卿等與我相同見解,請速轉告張公,事在速行。”
    皇後賈南風那是悍婦好殺,殘忍暴力更甚男子。
    賈南風突然嚴厲地告訴張華,張華即入王宮內啟稟晉惠帝司馬衷,立刻派遣殿中將軍王宮齎出騶虞幡,傳旨於司馬瑋等眾道:“楚王矯詔殺人,汝等如何盲從?”
    騶虞幡,一種繪有騶虞圖形的旗幟,用以傳旨解兵。晉製最重騶虞幡,每至危險時,或用以傳旨,或用以止兵,見之者輒慴伏而不敢動,亦一朝之令甲也。)
    言甫畢,眾人皆驚駭奔走。楚王司馬瑋身邊左右無見一人,情況很是窘迫,楚王司馬瑋不知所為,慌慌張張駕著牛車,連忙將趕赴向秦王司馬柬的府邸。
    司馬柬,字弘度,晉武帝司馬炎第三子,晉惠帝司馬衷同母弟,母武元皇後楊豔,西晉宗室、諸侯王。
    楚王司馬瑋在逃跑的途中遇到衛士追來,衛士們立刻把楚王司馬瑋從牛車上拖落在地下,將其押解交給廷尉,晉惠帝司馬衷一道詔書,接連頒下,說司馬瑋擅殺二公父子,又欲誅滅朝臣,謀圖不軌,罪大惡極,應速正大典,特遣尚書劉頌監刑,頌奉詔後,當即命人將楚王司馬瑋推出市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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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曹指的是市內商業集中之處,古代常在這裏執行刑罰。)
    此時,楚王司馬瑋從懷中取出一張青紙,就是前次晉惠帝司馬衷之手書,手書有令誅殺亮瓘,當下將手書遞交示看給監官劉頌,並且哭泣語道:“受詔行事,怎得為擅?自謂托體先帝,謀安社稷,乃反被見誣,幸為申奏!”
    可已然遲了。劉頌見狀,亦欷歔涕淚而下,不敢仰視。無如朝旨迫促,未便稽留,內心隻得強作鎮定,表麵樹立威嚴之容,喝令劊子手斬首司馬瑋。
    楚王司馬瑋既被斬首後,複有詔命是誅公孫宏岐盛,並夷滅三族,這一股冤氣,直衝上九霄雲外,頓時間,大風驟雨,卷入刑場,再加之那電光似火,雷聲如鼓,嚇得劉頌以下之人,各個慌忙逃回家中。
    蒼天非是可憐司馬瑋,實是恨賈後。惟司馬瑋既然受誅,司馬亮與衛瓘應該平冤昭雪才是,可偏偏過了數日,未見其明文。
    衛瓘的女兒因此事向當今朝廷臣表上書,為父訟冤,又有太保主簿劉繇等,亦各執黃幡,撾登聞鼓,請追申枉屈,兼懲餘凶。
    衛瓘的女兒向其上言曰:“初,矯詔者至,公承詔當免,即便奉送章綬,雖有兵仗,不施一刃,重敕出第,單車從命。如矯詔之文唯免公官,右軍以下即承詐偽,違其本文,輒戮宰輔,不複表上,橫收公子孫輒皆行刑,賊害大臣父子九人。伏見詔書‘為楚王所誑誤,非本同謀者皆弛遣’。如書之旨,謂裏舍人被驅逼齎白杖者耳。律,受教殺人,不得免死。況乎手害功臣,賊殺忠良,雖雲非謀,理所不赦。今元惡雖誅,殺賊猶存。臣懼有司未詳事實,或有縱漏,不加精盡,使公父子仇賊不滅,冤魂永恨,訴於穹蒼,酷痛之臣,悲於明世。臣等身被創痍,殯斂始訖。謹條瓘前在司空時,帳下給使榮晦無情被黜,知瓘家人數、小孫名字。晦後轉給右軍,其夜晦在門外揚聲大呼,宣詔免公還第。及門開,晦前到中門,複讀所齎偽詔,手取公章綬貂蟬,催公出第。晦按次錄瓘家口及其子孫,皆兵仗將送,著東亭道北圍守,一時之間,便皆斬斫。害公子孫,實由於晦。及將人劫盜府庫,皆晦所為。考晦一人,眾奸皆出。乞驗盡情偽,加以族誅。”
    衛瓘之女及國臣重卿們經過百般奔走、上書,衛瓘一案才得以昭雪,榮晦一族都伏誅,司馬衷下詔追贈衛瓘假黃鉞、蘭陵郡公,追諡成公。
    秘書監賈謐參管朝政,京師人士無不傾心。乃是西晉太尉賈充外孫,韓壽與賈充少女賈午之子,過繼於賈充之子賈黎民為嗣,故稱賈謐。西晉外戚大臣。任後軍將軍,秘書監,掌管國史。
    石崇、歐陽建、陸機、陸雲之徒,並以文才降節事謐,琨兄弟亦在其間,號曰‘二十四友’。”除上述五人外,尚有潘嶽、繆徵、杜斌、摯虞、諸葛詮、王粹、杜育、鄒捷、左思、崔基、劉瓌、和鬱、周恢、牽秀、陳眕、郭彰、許猛、劉訥及劉琨之兄劉輿見《晉書·賈謐傳》)。“二十四友”成份複雜,文學成就和影響也不相同。
    潘嶽為“二十四友”之首。《晉書·潘嶽傳》有記載:“嶽性輕躁,趨世利,與石崇等諂事賈謐,每候其出,與崇輒望塵而拜。構湣懷之文,嶽之辭也。謐二十四友,嶽為其首。謐《晉書》限斷,亦嶽之辭也。其母數誚之曰:“爾當知足,而幹沒不已乎?”而嶽終不能改。”陸機、左思和劉琨是西晉的著名詩人,歐陽建、陸雲、石崇、杜育、摯虞等也較有文名,其它諸人或不以文學見長,或傳世詩文較少,影響不大。賈謐後因事被誅,許多人受牽連,“二十四友”亦自星散。
    潘嶽,字安仁,位列“二十四友”之首。潘嶽少年時,就表現出非凡的文學才華。但他不精通為官之道,不善於隱藏自己的鋒芒,因為曾做一首《藉田賦》給聖上,且此賦堪稱經典之作,遂被百官嫉妒,發配到窮鄉僻壤做官。曾任河陽今吉利、孟州一帶)令、著作郎、給事黃門侍郎等職。潘嶽在任河陽令期間,令全縣百姓種植桃樹,不久便形成規模,每到開花季節,漫山遍野的桃花,煞是壯觀。庾信的《枯樹賦》中有“若非金穀滿園樹,即是河陽一縣花”的生動描繪。今洛陽市吉利區有潘嶽故居。
    潘嶽精於詩賦,他模仿曹丕、王粲作《寡婦賦》,把寡婦悲慟欲絕的心理活動刻畫得細致入微,惟妙惟肖,催人淚下。他離京赴長安任職時,所作的《西征賦》中有“春鞏洛且掩涕,思纏綿於墳塋”的句子,表現出作者對河洛故土的依戀。《秋興賦》還反映出他創作的另一個特點,就是把客觀的寫景狀物與主觀的情景交融有機地結合在一起。
    潘嶽盡管有非凡的文學天賦,但他為官後期過於急躁,貪圖名利。潘嶽年輕時好乘車遊玩洛陽城,城中女子看到如此英俊瀟灑的翩翩少年,個個愛慕不已,有人把美味的水果擲入他的車裏,這便是“擲果潘嶽”典故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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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崇是西晉開國元勳石苞的第六子,因生於青州,所以小名齊奴。少年時便敏捷聰明,有勇有謀。泰始九年273年),石苞臨終時將財物分給幾個兒子,隻不給石崇。石崇的母親向石苞請求,石苞說:“這孩子盡管年紀小,以後他自己是能得到財富的。”
    石崇二十多歲就擔任修武縣令,以有才能著名。後入洛陽任散騎侍郎,又遷任城陽太守。太康元年280年),石崇因參與伐吳有功,被封為安陽鄉侯。他在郡任職時雖有職務,仍好學不倦,後因疾病自求解職。不久,又被拜為黃門郎。
    永熙元年290年),晉惠帝司馬衷即位,由太傅楊駿輔政,楊駿心裏明白他平時就沒有好名聲,便想效仿魏明帝即位時的先例,普遍給大臣們進封爵位,以便討好眾人,收買人心。石崇與散騎侍郎蜀郡人何攀一起上奏認為:“陛下被正式立為太子有二十多年,現在繼承了大業,但是遍施獎賞,賜予爵位,比泰始之初及各位將領平吳的功績得到的獎賞還要豐厚,這就使輕重不相稱了。況且占卜得知,大晉傳國世代無窮,現在開創的製度,是要傳於後世的,如果有爵位就必得進升,那麽幾代以後,就沒有人不是公侯了。”他們的意見沒有被采納。
    不久,石崇被外調任南中郎將、荊州刺史,兼領南蠻校尉,加職鷹揚將軍。石崇在南方得到一個鴆鳥雛,把它送給後軍將軍王愷。按當時製度規定,鴆鳥不能到長江以北,此事被司隸校尉傅祗所糾察薦舉。惠帝下詔寬恕石崇,將鴆雛燒死於街市。
    西晉石崇的別墅也叫金穀園。石崇是有名的大富翁。他因與王愷爭富,修築了金穀別墅,即稱“金穀園”。石崇因山形水勢,築園建館,挖湖開塘,園內清溪縈回,水聲潺潺。周圍幾十裏內,樓榭亭閣,高低錯落,金穀水縈繞穿流其間,鳥鳴幽村,魚躍荷塘。石崇用絹綢茶葉、銅鐵器等派人去南洋群島換回珍珠、瑪瑙、琥珀、犀角、象牙等貴重物品,把園內的屋宇裝飾的金碧輝煌,宛如宮殿。
    據《世說新語》等書載,石崇的廁所修建得華美絕倫,準備了各種的香水、香膏給客人洗手、抹臉。經常得有十多個女仆恭立侍候,一律穿著錦繡,打扮得豔麗奪目,列隊侍候客人上廁所。客人上過了廁所,這些婢女要客人把身上原來穿的衣服脫下,侍候他們換上了新衣才讓他們出去。凡上過廁所,衣服就不能再穿了,以致客人大多不好意思如廁。官員劉寔年輕時很貧窮,無論是騎馬還是徒步外出,每到一處歇息,從不勞累主人,砍柴挑水都親自動手。後來官當大了,仍是保持勤儉樸素的美德。有一次,他去石崇家拜訪,上廁所時,見廁所裏有絳色蚊帳、墊子、褥子等極講究的陳設,還有婢女捧著香袋侍候,忙退出來,笑對石崇說:“我錯進了你的內室。”石崇說:“那是廁所!”劉寔說:“我享受不了這個。”遂改進了別處的廁所。
    石崇的財產山海之大不可比擬,宏麗室宇彼此相連,後房的幾百個姬妾,都穿著刺繡精美無雙的錦緞,身上裝飾著璀璨奪目的珍珠美玉寶石。凡天下美妙的絲竹音樂都進了他的耳朵,凡水陸上的珍禽異獸都進了他的廚房。
    據《耕桑偶記》載,外國進貢火浣布,晉武帝製成衣衫,穿著去了石崇那裏。石崇故意穿著平常的衣服,卻讓從奴五十人都穿火浣衫迎接武帝。石崇的姬妾美豔者千餘人,他選擇數十人,妝飾打扮完全一樣,乍然一看,甚至分辨不出來。石崇刻玉龍佩,又製作金鳳凰釵,晝夜聲色相接,稱為“恒舞”。每次欲有所召幸,不呼姓名,隻聽佩聲看釵色。佩聲輕的居前,釵色豔的在後,次第而進。
    石崇每次請客飲酒,常讓美人斟酒勸客。如果客人不喝酒,他就讓侍衛把美人殺掉。一次,名士王導與王敦一道去石崇家赴宴。王導向來不能喝酒,但怕石崇殺人,當美女行酒時隻好勉強飲下。王敦卻不買賬,他原本倒是能喝酒,卻硬拗著偏不喝。結果石崇斬了三個美人,他仍是不喝。王導責備王敦,王敦說:“他自己殺他家裏的人,跟你有什麽關係!”
    周處,字子隱,義興陽羨人。父親周魴,吳國鄱陽太守。周處還沒到二十歲,就臂力過人,好騎馬驅馳田獵,不修小節,縱情肆欲,州裏鄉曲的人以他為禍患。周處自己也知道為人所厭惡,便十分感慨,有改過砥礪自己的誌向,對父老說:“現在的時政和諧年成豐收,何苦不快樂呢?”父老感歎道:“三個禍害未除,哪有什麽快樂呢?”周處說:“指的是什麽?”父老回答道:“南山有白額猛虎,長橋下有蛟龍,加上你就是三害了。”周處說:“像這樣的禍患,我能除掉它們。”父老說:“你如能除掉三害,那就是一郡的大慶,不隻是除害而已。”周處便進入深山射死了猛獸,又跳到水中與蛟龍搏鬥,蛟龍時沉時浮,遊了幾十裏,而周處同它一道,經過三天三夜的搏鬥,人們認為周處也死了,都彼此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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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處果真殺死了蛟龍回來,聽說鄉裏互相慶賀,才知道別人特別厭惡自己,便到吳國尋找陸機、陸雲。當時陸機不在,見到陸雲,具以實情相告,說:“我想修養操行而年紀已大,恐怕來不及了。”陸雲說:“古代的人看重朝聞道晚上就改變過失,你前途還可以,應擔心誌向不立,何必憂慮美名不彰呢?”於是,磨礪意誌,發奮好學,既有文才,又有講仁義剛烈的誌氣,說話一定講忠信,注意克製自己。一年後,州府交相征召。在吳國出仕任東觀左丞。孫皓末年,做無難都督。周處年少時,凶強俠氣,為鄉裏所患,又義興水中有蛟,山中有哀邅跡虎,並皆暴犯百姓,義興人謂為三橫,而處尤劇。或說處殺虎斬蛟,實冀三橫唯餘其一。處即刺殺虎,又入水擊蛟。蛟或浮或沒,行數十裏,處與之俱。經三日三夜,鄉裏皆謂已死,更相慶。竟殺蛟而出。聞裏人相慶,始知為人情所患,有自改意。乃自吳尋二陸,平原不在,正見清河,具以情告,並雲:“欲自修改,而年已蹉跎,終無所成。”清河曰:“古人貴朝聞夕死,況君前途尚可。且人患誌之不立,亦何憂令名不彰邪!”處遂改勵,終為忠臣孝子。
    孫吳被晉朝攻滅後,王渾登上建業宮飲酒,對吳國的人說:“各位是亡國留下的人,難道沒有憂戚嗎?”周處回答說:“漢朝末年分崩離析,魏蜀吳三國鼎立,魏國先滅亡,吳國後滅亡,亡國憂傷,哪裏隻是一個人呢?”王渾有慚愧之色。周處進入洛陽,漸漸遷任新平太守,對戎狄安撫講和,使叛亂的羌人歸附,雍地人讚美此事。轉任廣漢太守。郡內有很多久而未決的案件,有的經曆了三十年還未判決,周處評考曲直,一時都判決或遣返。後因母親年老離官回家。不久出任楚國內史,尚未到任,又征拜為散騎常侍。周處說:“古人辭大官不辭小職。”便先到楚地。該郡已經經曆喪亂,新老居戶夾雜,風俗不一,周處用教義敦促他們,又把那些露在野外沒人認領的屍骸白骨安葬,然後才應朝廷征召。遠近都稱讚他。
    及至位居近侍,諷喻規諫很多。升遷為禦史中丞,所糾察彈劾之人,不論寵臣還是親戚。梁王司馬肜違法,周處嚴格按法律條文作結論,等到氐人齊萬年反叛時,朝廷大臣因討厭周處的剛直,都說:“周處是吳國名將的兒子,忠烈果敢剛毅。”便讓他隸屬於夏侯駿西征。伏波將軍孫秀知道他準會戰死,對他說:“你有老母,可以憑這個理由推辭。”周處說:“忠孝之道,怎麽能夠兩全?既然已經告別親人侍奉國君,父母又怎麽能把我當兒子呢?今天是我獻身國家的時機。”齊萬年得知後說:“周處從前守衛新平,我知道他的為人,文武兼備,如果獨自決斷而來,勢不可擋。如果受別人控製,就一定會被我捉住。”不久梁王司馬肜為征西大將軍,都督關中諸軍事。周處知道司馬肜心懷不平,一定會陷害自己,而自己又認為做人臣的應當盡節,不應該推辭畏懼,便悲憤地上了路,決意不活著回來。
    中書令陳準知道司馬肜將會報舊仇,便在朝廷說道:“夏侯駿和梁王司馬肜都是貴戚,不是將帥之才,進兵不求功名,撤退不怕責罰。周處是吳國人,忠勇果敢,與人有怨隙又沒有救援,必將喪身。應該下詔讓孟觀帶一萬精兵當周處的前鋒,必定能殲滅敵寇。不然,司馬肜會讓周處當先鋒,定會失敗。”朝廷不同意。當時賊兵駐紮在梁山,有七萬人,夏侯駿逼迫周處帶五千兵進攻。周處說:“我軍沒有後援,必定失敗,不僅自身滅亡,也是國家的恥辱。”司馬肜又命令周處進軍討賊,周處便與振武將軍盧播、雍州刺史解係在六陌進攻齊萬年。將要作戰時周處的士兵還沒吃飯,司馬肜督促他趕快出戰,而斷絕他的後援。周處知道必定會失敗,便賦詩說:“去去世事已,策馬觀西戎。藜藿美梁黍,期待能善終。”說罷便作戰,從早晨到日暮,殺敵萬餘人,弓箭用盡,盧播、解係不救援他。他手下勸他撤退,周處按劍說道:“這是我報效臣節獻出生命的時刻,為何要撤退?以身殉國,不也是可以的嗎?”於是全力作戰而覆沒。
    晉朝廷追贈周處為平西將軍,賜他百萬錢,安葬之地一頃,京城的地五十畝為宅第,又賜給他王家的近田五頃。詔書說:“周處母親年紀大,外加是遠方之人,我每每憐憫,要供給她醫藥酒米,賜她壽終。
    當時潘嶽潘安)奉詔作《關中詩》道:“周處殉軍令,滋潤黃铖斧。其人吊已亡,貞節能稱舉。”又西戎校尉閻瓚也上詩說:“周處全臣節,美名不能已。身雖遭覆沒,載名為良史。”到後來司馬睿當晉王時,打算為周處加封諡號,太常賀循議論道:“周處德行清廉方正,才量高出,曆守四郡,安定人心建立美政;入朝主管百僚,貞節不屈不撓;而出征以身為國,臨危獻出生命,這都是忠臣賢士盛美的德業,也是英烈勇士高遠的節操。按照諡法“固守仁德而不行邪僻”叫做孝。”於是便諡號為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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