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搖了搖頭：
    “我不是在東華飯店見的他。”
    “哦？”
    “我是在馬斯南路的廣慈醫院見過，當時還有一個年輕女子和他一起，而且這個山吉毅士是沒有頭發的，是個光頭！”
    “當真？”
    “千真萬確，這個我不會記錯。”
    “好，我知道了！”
    王有川此刻激動不已，他沒想到林江記憶力如此之好，更沒有想到他們付出這麽大代價都沒有接近的山吉毅士竟然常年在外麵溜達。
    “你先坐一下，我去把老李叫來。”
    王有川立刻到前麵，安排老李關閉中醫館的大門，兩人來到後院。
    老李見到林江，立馬握住林江的手：
    “林老弟，你當真見過山吉毅士？”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見過不下3次，當時我在廣慈醫院盯梢一個醫生。”
    “林老弟，為了摸清楚這個山吉毅士的情況，我們組的兄弟現在隻剩下我和王組長了。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代我們特別行動小組的兄弟謝謝你。”
    老李看起來50來歲，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身穿有補丁的棉襖，確實符合一個老中醫的形象。
    隨後，林江再次把自己見到山吉毅士遇到的所有細節都詳細描述後，兩人都暗暗點頭。
    老李最為激動：
    “毫無疑問，這個山吉毅士是年輕女人的姘頭，他們去醫院要麽是女人生病了，要麽是懷孩子了。
    我們隻要通過你說的時間點去調查，就可以篩選出符合條件的女人身份，再結合外貌很快就可以確定。
    通過這個女人，摸清楚山吉毅士的行蹤，我老李拚了自己一條命，也要把他宰了。”
    “老李，你最擅長的是偽裝和發報，衝鋒陷陣的事情交給我，你還要把這裏的情況匯報給上峰。”
    王有川說完再看向林江：
    “這一次你和我行動，吃完午飯就出發，先去廣慈醫院碰碰運氣。”
    林江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吃完午飯兩人便來到廣慈醫院附近開始踩點。
    廣慈醫院挨著法國公園，隔著一條馬路，兩人就在廣慈醫院和法國公園來回走了兩圈，一邊走一邊分析再次遇到山吉毅士的可能性。
    最後兩人坐在法國公園的長椅上休息，研究怎麽去廣慈醫院偷就診記錄。
    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林江的視野中。
    沒錯，這個人正是和山吉毅士一起的那個年輕女子，隻是這次是一個人。
    “王組，目標女子出現，在右邊！”
    林江壓低聲音，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沒有特意用眼神跟隨女子。
    王有川起來伸了個懶腰，趁機觀察了一眼女子，說：
    “她應該就住在附近，如果搞清楚她住的地方，事情就好辦了。”
    “分頭行動，從不同方向去跟蹤她，1個鍾頭後還是在這裏碰頭。”
    “好！”
    林江明白，從不同方向追蹤確實可以有效避免跟丟，但是林江此時卻打定主意。
    他要跟蹤的目標不是年輕女子，而是王有川。
    如今自己的命運都決定在王有川的手上，萬一他是那個背叛軍統的人，那自己豈不是上杆子送死。
    繞過幾個牆根，林江遠遠地觀察著王有川的一舉一動。
    王有川倒沒有什麽異常，有條不紊地跟蹤女子，來到了法國公園旁邊的莫麗愛路。
    這個莫麗愛路可是法新租界最貴的地方，住在這裏的都是有頭有臉或者有錢的人。
    王有川也隻能假裝路過，朝著對麵的金神父路而去。
    可當他走到金神父路回頭一看，那個光頭的山吉毅士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而這一情況也被林江看在眼裏。
    現在林江隻想知道，王有川會怎麽處理。
    這決定了王有川到底是不是可信！
    林江此刻隻相信自己，不敢有絲毫疏忽，因為一個疏忽可就沒命了。
    好巧不巧，此時山吉毅士和年輕女子來了一個擁抱，然後朝著林江所在的馬斯南路而來。
    怎麽辦？
    自己之前接受過的簡單的訓練，主要是在追蹤和隱匿方麵，摸過一次槍，但是沒有實彈訓練過。
    殺人更無從提起。
    但是山吉毅士完全是一個畜生，研究病毒這種喪良心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必須得想個辦法把他幹死！
    隻是自己得想個辦法，在殺掉這個山吉毅士的同時，自己能夠安全撤離。
    馬斯南路通往廣慈醫院，人流量比較大，巡捕房也安排了巡捕日常巡邏，想要在馬斯南路下手危險極大。
    大約過了10分鍾，林江看著山吉毅士和女子一起進入了廣慈醫院。
    此時，王有川來到林江身後，低聲說道：
    “和我一起進醫院，其他不要多問。”
    進醫院？
    以什麽理由？
    還是說，王有川在醫院裏還有他的人？
    不過此前老李說過，特別行動小組目前隻剩下他們2個人，不存在還有其他隊員的情況。
    難道是和自己一樣的外圍人員？
    或者說，王有川這一切都是做給自己看的。
    隻有一步一步確認才行。
    林江跟著王有川進入了醫院大門，在門口掛了一個消化科，直接上了3樓。
    從樓梯上3樓的過程中，林江發現醫院是一個天井式的布局，中間一個天井，每層樓的走廊首尾相連。
    到達3樓的時候，王有川讓林江在走廊等著，自己一人進入了醫生的房間。
    3樓總共有12間房，從門口的木牌可以看得出，3樓都是內科醫生的病房。
    瞟了一眼4樓，是婦產科，四下尋找都沒有找到那個光頭山吉毅士，也沒看到和他一起的年輕女子。
    按照兩個人的情況，應該是懷孕了來醫院檢查，按道理應該在婦產科才對啊。
    再找找！
    林江圍著3樓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兩人的蹤跡，不禁開始懷疑問題出在哪裏。
    就在此時，王有川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手裏拿著醫生給的處方，對林江低聲說：
    “裏麵的醫生是我們的外圍人員，他說人在皮膚科，背後那棟筒子樓1樓，準備行動，行動完成之後中醫館集合。”
    “這個山吉毅士會不會有特務暗中保護？”
    林江沒想到王有川還會特意給自己解釋一下裏麵的醫生，隨即問道。
    “不會，他得了性病，應該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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