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弗蘭克來說，林江如果離開酒廠，身份曝光，那他也在上海待不下去，而現在國際局勢動亂，哪裏都去不了。
    倒不如好好在上海待著。
    剛才他聽到曾二牛的一番話，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好在沒有出什麽太大的紕漏。
    ......
    此時的劉如光正在收音機前聽著裏麵播放的嘉獎令。
    “飛虎隊擊落從重慶回程的日本飛機12架次，是抗戰以來空戰之最大勝利，特此嘉獎空戰中表現優異的飛行員。
    著重表揚的還有情報戰線上的將士，是你們提供了精準的情報，為戰鬥的勝利保駕護航。”
    劉如光聽得如癡如醉，他是先一步得知戰鬥經過，如今的嘉獎令是國軍通電，然後才出現在收音機裏。
    “好啊！”
    劉如光知道，這一切還得靠鯰魚的助陣。
    靠著這個情報，飛虎隊經過仔細論證後，決定試一試“鯰魚”提出的戰術。
    畢竟此前沒人知道零式戰機高速下的性能有如此之大的缺點。
    此前和零式作戰，每個飛行員都在想如何有效控製飛機，靠技術和日本零式纏鬥。
    盟軍沒有人真正體驗高速狀態下零式戰機的性能。
    畢竟，盟軍從來沒有獲得過一架完整的零式戰機。
    零式戰機如果被擊落，掉下去就摔成一堆碎渣，根本就沒有任何研究價值。
    所以，“鯰魚”提出的戰術在他們看來也不算靠譜。
    但基於“鯰魚”在情報界的地位，飛虎隊相信了一半。
    再加上這個戰術就算損失最多損失幾架作為誘餌的飛機，並不算很大，所以冒險一試。
    結果，戰鬥過程異常順利！
    從此以後，攻守之勢異也。
    而此刻重慶的戴笠看著眼前的戰報，他完全高興不起來，因為情報是“鯰魚”提供的。
    而這個“鯰魚”此前可是他手下王有川的部將。
    如今，這麽重要的情報卻是通過紅黨轉交給國黨，然後給到飛虎隊。
    在他看來，如今的“鯰魚”已經倒向了紅黨。
    假如有一天，紅黨和國黨勢不兩立，到時候“鯰魚”就會成為對方的一把尖刀。
    最可怕的是，“鯰魚”的身份他根本就不知道。
    另一邊
    南京的陸軍參謀本部的辦公樓內燈火通明，樓道內的工作人員都是小跑把情報送往會議室。
    會議室內，先遣軍司令神情嚴肅，因為就在前不久他們損失了12架飛機。
    正常情況下損失12架飛機並不算什麽嚴重的事故，但這一次的戰損比確是12比1。
    “我們的零式戰機從未有過如此恥辱，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先遣軍司令的話說完，全場沉默。
    其實他們都知道，零式戰機的神話早就該破滅了，隻是此前沒有人知道零式戰機的真正弱點。
    現如今，飛虎隊不僅知曉了零式戰機的弱點，還知道了應對之法。
    這是所有人沒想到的。
    就在此時，一名情報人員敲響會議室大門。
    “進來。”
    “司令，來自飛虎隊的情報。”
    “下去吧！”
    先遣軍司令拿過情報一看，臉上的笑容已經凝固了，因為情報上寫明了零式戰機的全部弱點，而且是準備發表在昆明的報紙上。
    報紙上還有飛虎隊戰鬥的全過程細節，比他得到的戰報還詳細。
    畢竟他看到的戰報都是幸存的飛機帶回來的，而對方準備發表的報紙上的內容卻是來自飛虎隊成員。
    他們的諜報人員在昆明的報社工作，自然在刊印之前就拿到了全部情報。
    “各位看一下吧，說說你們的看法。”
    先遣軍司令此刻知道，接下來不改變空戰戰術，那接下來還有更多的零式戰機被擊落。
    “司令，從他們攻擊我們返程的飛機來看，他們在機場附近的情報網根本就沒有恢複。
    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零式戰機的航程優勢，返程的時候往北繞一圈，他們飛虎隊從雲南升空根本就抓不住我們的飛機。”
    其中一人起身分析道。
    “確實可以這麽辦，但是要增加航程帶的炸彈就少，還得加副油箱，而且以後隻能轟炸和重慶，不能轟炸昆明了。”
    又一人補充道。
    先遣軍司令默默起身，看向他身後牆上的地圖，點了點頭確實隻能如此。
    本來轟炸敵人後方的大城市就是為了打擊對方反抗的決心，如今載彈量少一半，轟炸效果少一半，完全達不到之前的效果。
    “昆明還得炸，以後返程的時候低空飛行，我就不信他們敢在低空和我們打！”
    先遣軍司令想的就比其他人多多了。
    損失一點飛機其實沒什麽，最主要是要轟炸出效果，在匯報天皇的時候有說服力。
    不然手上的陸軍之後會有更多被調往東南亞配合海軍進攻。
    要知道，陸軍和海軍在日本內部是水火不容，堅決不能讓海軍找到攻擊陸軍的口實。
    先遣軍司令的話沒人敢反駁，隻能全體起立高喊“哈依”。
    ......
    第二天日本空軍戰敗的消息隨著報紙在昆明人盡皆知，消息也自然像潮水般湧向上海。
    雖然很多人不敢明麵上討論，但私下早已不是秘密。
    春平太郎對這些情況看在眼裏，收集情報後打電話匯報給封閉工廠的土肥圓賢二。
    “好，我知道了，等我消息。”
    土肥圓賢二把上海的輿論報告給了軍部參謀本部，得到的答複是不管。
    不管？
    這要是不管，那帝國的臉麵完全就沒了。
    土肥圓賢二想不通，長沙剛剛失敗，在中國人的春節期間又被打掉12架零式戰機。
    這個時候如果不管控輿論，那些已經投降帝國的牆頭草們又要開始尋找出路了。
    他對投降日本的人，無論是76號的還是那些社會上的各路人，都太了解了。
    這些人是誰贏了幫誰。
    這個時候，如果讓他們看到帝國的頹勢，那倒戈也隻是分分鍾的事情。
    但軍部參謀本部然給他不管，他也隻能不管。
    或許，軍部參謀本部還有另外的計劃。
    果然，當天晚上，他便接到任務，讓他加快恢複生產，之後帝國的軍隊將開展大範圍的掃蕩，而不是正麵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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