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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興院,丫鬟悄悄推開門,躡手躡腳走了進去,桌上放著一把匕首,夏青青趴在桌子上,手腕處滴著血,丫鬟走上前,“小姐,您受傷了?”

    夏青青低頭,她下手的時候以為黎婉會轉身回來,一刀下去重了,手輕輕的撫摸著傷口,手指很快被染紅,黎婉身邊的丫鬟反應快,若不然,今日的事嫁禍給黎婉,不成她認下自殺也無妨,傳出去,旁人都會細究其原因。

    她們都走了?”

    走了,小姐,您說秦夫人身邊的丫鬟怎會知道您下一步的打算?”小梨想不明白這一點,她躲得很遠,秦夫人身邊的丫鬟嘀嘀咕咕了兩句,神情緊張,像是看穿了小姐會自殺然後嫁禍給秦夫人似的。

    夏青青從懷裏拿出手帕,蓋在手腕上,撿起桌上的匕首,輕輕在手帕上刮了兩下,能預料這件事的人隻有靜安院的老夫人了,她想不通,她藏得極好,怎麽會被老夫人看出來。

    趙氏見著夏青青手受了傷,滿臉擔憂,“青青,怎麽受傷了?”想到黎婉和夏氏早走了,夏青青怎麽才回來,拉著她坐下,問道,“青青,是不是你表嫂做的?”

    夏青青不成想趙氏為以為是黎婉做的,狐疑道,“母親為何這般說?”

    趙氏哼了聲,不想說起夏青青的傷心事,話鋒一轉,“小梨,去同濟堂找大夫來,小姐的手受傷了……”

    夏青青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不用了,小心著不沾水,過兩天就好了。”

    趙氏卻是紅了眼眶,這麽好的女兒沒了名聲,本來,她可以過得很好,歎了口氣,緩緩道,“青青,母親心裏琢磨著一件事,你既然回京了就好好的留在京裏,至於去處,我想了想,自幼你姑姑就對你視如己出,如今的情況,怕隻有侯府是你的避難場所了,這次你姑姑接你入府,你就好生在侯府待著啊……”

    夏氏對誰都和和氣氣,何況是她看著長大的侄女,趙氏擺手屏退屋裏所有人後,與夏青青實話實說道,“你去了侯府好好伺候你姑姑,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你表哥雖已成親,身邊不是還沒有其他人麽?”

    這件事趙氏琢磨很久了,她不與夏氏開口是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如今,夏青青去了侯府,時機正好,夏青青盯著趙氏,沒想著她打著這個主意,依著秦牧隱的脾性,老夫人的話他是不會聽的,更何況,老夫人也不會同意。

    母親,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趙氏拉著她的手,細細打量著她,眉眼精致,膚若凝脂,沉靜溫婉,不比黎婉差,循循善誘道,“別想太多,你在侯府好好住著,其他的事有我幫你謀劃,你啊,該成親了。”

    夏青青不應聲了,她知道,趙氏的謀劃最終會落空。

    夏青青包紮好傷口,轉去夏秋院裏說話,聽說秦牧隱來了,夏青青出來時,廳堂裏隻有趙氏,她咬著牙齒,麵部猙獰,分明是惱羞成怒了。

    母親,表哥來說了什麽?”

    趙氏晃神才注意到夏青青站在門口,她被秦牧隱的說法氣著了,本以為小姑子對青青好得沒話說,今時看來都是裝的罷了。

    夏青青覺得肯定出了什麽事,細細一想,狐疑道,“表哥說不讓我去侯府了?”

    趙氏摔了桌上的茶盞,哼道,“說什麽三房有客人住在侯府,你一屆女流擔心衝撞了你,我看不過是她們也嫌棄你罷了……”驚覺說到了夏青青的傷心事,趙氏臉色更加難看了。

    不去就不去吧,正好,宅子裏還有些事,我也回了,以後您要是想我了來宅子看我就好。”夏青青屈膝行禮,慢慢轉身往外邊走,趙氏看得落淚,上前抱著夏青青埋頭大哭,“都是母親的錯,那次不該帶著你去參加宴會,是母親的錯。”

    夏青青已經麻木了,擦掉趙氏臉上的淚,“別哭了,沒什麽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以後抽空了我再回來看您!”

    青青,你要不搬回來住吧,沒人會說閑話的……”

    夏青青拒絕了,住在夏府,很多事不好辦,她牽著趙氏的手,“要不,母親陪我走走,送我出去?”

    趙氏已經回過神了,擦了擦臉上的淚,扶了扶睫毛,好笑又好氣,她還沒夏青青看得明白,“妝容是不是花了?”

    夏青青搖頭,“沒有,好看著呢!”

    分別時,趙氏拉著夏青青念念不舍,向小梨叮囑要照顧好夏青青,遇著什麽事了一定要回來和她說,又過了一會,夏青青才上了馬車。

    小梨蹲在地上,猶豫道,“小姐,奴婢瞧著夫人是真關心您,要不要把當年的事透露給她?”

    小梨跟在夏青青身邊好多年了,當年的事她運氣好逃過一劫,“不急,過段時間再說,我要你買的人買回來了?”她手裏有一筆銀子,存著無用,想買一個鋪子做點小生意,現在需要一個掌櫃的。

    問過牙行了,他們讓奴婢明日去看看,對了,安王的那件事會不會影響二小姐的親事?”小梨給夏青青倒了一杯茶,然後推到

    一邊,規矩的蹲著,說起了黎府的事來,“奴婢注意到黎夫人聽到風聲後惶恐不安,但是遲遲沒有去侯爺找秦夫人應證,她是不是不管這件事?”

    不會,等著吧,會和黎婉通氣的。”她命人爸當年的事傳給劉氏,就是要她質問黎婉,劉氏自私自利,把黎府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當年的事被揭開了,黎府的名聲毀了不說,黎大人也會被彈劾,治家不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挨皇上訓斥是免不了的,劉氏肯定會把這筆賬算在黎婉身上,她要黎婉也嚐嚐被眾人嫌棄的滋味,至於趙氏,現在告訴她隻會壞事。

    黎婉想起二九說劉氏讓她回黎府的事,頂替禁衛軍一事已經過去了,皇上把安王叫進宮訓斥了一通,秦牧隱這兩日忙著檢查禁衛軍是否還存在諸如此類頂替事件,抽不出空來。

    黎婉先去了一趟鋪子,如今萬事俱備隻等貨來了,紫晴在鋪子裏,整日閑著無事,臉色越發光澤無暇,明淨動人,紫晴見著黎婉,急忙上前行禮,“夫人怎麽今日過來了?”

    黎婉走到櫃台邊,抬起手,輕輕拿手指輕輕擦拭了台麵,手指沒有灰塵,這才把目光落在紫晴身上,“表少爺可有找過你?”

    紫蘭已經關了門,紫晴慢慢點了點頭,“表少爺懷疑主子疑心奴婢了,問奴婢何時才能回主子跟前伺候,奴婢說等鋪子開張奴婢就回侯府了,表少爺像是在醞釀什麽計謀,奴婢說不上來。”

    劉晉元疑心她正常,“計謀?他可有說什麽?”

    紫晴搖頭,表少爺這兩次來性子怪得很,紫晴也不知道他想什麽。

    黎婉動了動手指,“要是問不出來就算了,別讓他疑心你就好,至於你和他的事,我說過了,能不能讓他納你進門就看你的本事了,鋪子開張後你就沒機會了。”

    紫晴麵上一喜,對上黎婉揶揄的眼神,立馬焉了下來,她沒有與黎婉說實話,表少爺說幫他做成一件事,就讓她進門,“主子先坐,奴婢還有一事要說!”

    此時能從紫晴嘴裏聽來的估計就是劉晉元的親事了,今日無事,黎婉在椅子上坐下,鋪子裏沒有玫瑰茶,紫蘭尋著茉莉花給黎婉泡了一杯,黎婉接過,“可是興樂侯府那邊出了事?”

    茉莉花不比玫瑰,香味也淡上許多,黎婉端起茶杯,細細搖晃,紫晴麵露忐忑,手緊拽著手裏的巾子,黎婉心生疑慮,擱下杯子,猛然想起一件事來,臉色登時變了,“你在茶杯裏下了毒?”

    紫晴麵色一白,搖頭否認,黎婉給紫蘭打了個眼色,紫蘭上前揪著紫晴的頭發,惡狠狠道,“最好實話實說!”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表少爺說您這茶對您身子有好處,同夫人送您的玫瑰茶一樣,沒有毒……”

    黎婉卻是白了臉,玫瑰茶,是了,秦牧隱幫了黎忠卿的忙,劉氏送了一包玫瑰花茶給她,現在想來,花茶有問題,“紫蘭,鬆手,把茉莉花帶回去讓張大夫瞧瞧,至於你……”

    紫晴身子一哆嗦,跪在地上,“奴婢知道錯了,求主子饒了奴婢!”

    紫蘭不顧黎婉是主子,抬腳踢了紫晴一腳,“夫人抬舉你跟在小姐身前伺候,你卻這般吃裏扒外,可知弑主的奴才送去官服,你的下場是什麽?”

    紫晴身子顫抖得厲害,爬過去抓著黎婉的的裙子,“主子,奴婢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你先好生待著,紫蘭,叫二九派人守在門口,等張大夫檢查了再說。”如果玫瑰花茶有毒,她已經服用過了,劉晉元為何還要處心積慮讓紫晴再下一次毒?“夫人送的玫瑰花茶可還有剩餘?”

    有!”

    秦牧隱知道黎婉喜歡花茶,不知從哪兒尋了很多來,比起劉氏送的更香醇,紫蘭就把劉氏送的玫瑰花茶收了起來。

    一並帶去讓張大夫檢查,你先回侯府,讓紫薯跟著我就好。”

    紫蘭拿著茉莉花走的時候惡狠狠瞪了紫晴一眼,黎婉思緒亂得很,出去時,掌櫃的回來了,掌櫃得了二九的意思,給黎婉見了禮,“好生守著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