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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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隱冷著臉,眼神漸漸耐人尋味起來,袁氏感覺非常不舒服,冷哼一聲別開了臉,總之,秦牧隱把這麽大的把柄送過來,她當然要好好和德妃說說這事了,至於黎婉,皇後處事公平,最是見不慣惡毒之人,入了這道寢宮的門,後邊的事與她無所謂了。

    喬侯夫人可知為何喬大小姐有今日?”

    秦牧隱不是落井下石之輩,今日去莫名開了口,黎婉側目,視線落在他幽深黑暗的眼神上,嘴角輕輕上揚,眉角上挑,手隨意擺在兩側,身形筆直,分明是笑著,黎婉感覺得到他心情不太好,不太好來於哪兒,她說不上來。

    袁氏怨毒的看向黎婉,她女兒前程大好,因著這件事名聲盡毀,她不會放過黎婉!上前一步拽住黎婉的手,“秦夫人,走吧,到了這裏要讓皇後久等不成?”

    黎婉掙脫開,側身望向秦牧隱,“侯爺,您公事忙,妾身不耽擱您了,皇後為人公正,妾身相信她不會為難妾身的。”她還了夏青青的人情,以後,及時出了事,莫要怪她手下不留情,現在她擔憂的是秦牧隱,他肯定是聽到風聲了,心裏一暖,往秦牧隱身側一靠,伸手拉著秦牧隱的袖子,“侯爺,您會沒事吧?”

    袁氏看得惡寒,黎婉此番哪有為人正妻的端莊?果真是小戶人家出來的人,她別開臉,迎麵走來幾個宮女,她嘴角笑開了,端莊站好,眼神不經意落在還在歪膩的兩人身上。

    秦牧隱拍了拍她手臂,然後側開一步,來人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秦牧隱眼神瞅了過去,黎婉順著他的視線一瞥,心驚,也不知剛才她拉秦牧隱被她們看到了沒。

    大宮女明清盈盈朝三人行禮,“皇後娘娘說等了些時辰了怎麽不見兩位夫人,特讓奴婢前來迎接。”

    袁氏尖酸刻薄的臉瞬時為難起來,“本來快到了,半路遇見秦侯爺,秦夫人與他說兩句話這才耽擱了。”完了朝黎婉大度道,“秦夫人可以與秦侯爺話別了,整日都見著麵怎麽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秦侯爺還是去前邊當值吧,小心皇上找不到人。”

    大宮女看秦牧隱目光微微詫異,隨即低下頭,黎婉落後袁氏一小步,秦牧隱來後宮這件事怕是瞞不住皇後了,她擔憂德妃在上邊做文章,皇上暈倒,劉昭儀無故摔死還沒找著背後的凶手,她擔心德妃借此咬住秦牧隱不放。

    宮殿裏,皇後坐在上首,旁邊是德妃與喬老夫人,德妃下邊是錦妃,喬老夫人年紀與太後差不多,論起來皇後娘娘還是她的晚輩,德妃麵色如常,從臉上看不出什麽,黎婉踏進宮殿就收回了目光,垂著眼瞼,規規矩矩依次給各人行了禮。

    喬老夫人輩分最高,聽完黎婉請安後重重杵了杵手裏的拐杖,皇後並未說什麽,到時旁邊的袁氏突然紅了眼眶,聲音微微帶了哽咽,不過極力壓製著,“臣婦給皇後娘娘,德妃娘娘請安……”

    語聲未落,皇後已經站起身,親自扶起她,“快起來吧,來人,給喬大夫人賜座。”

    黎婉還屈膝著身子,聞言未動半分,袁氏在挨著喬老夫人落座後,皇後好似才注意到她,虛扶了一下手,“起來站著回話吧。”

    黎婉站起身子,仍是垂著眼,皇後心裏疑惑,出出聲問道,“你與喬大小姐有何恩怨?”

    她問的直接,黎婉微微矮了矮身子,不卑不亢道,“喬大小姐是永平侯府的掌上明珠,臣婦是北延侯府的夫人,論起關係的話,大約都是侯府中人,臣婦有誥命在身罷了。”

    一番話將她與喬菲菲的關係撇得清清楚楚,皇後聽得皺眉,好像真的還就是這樣了。

    德妃微微動了動身子,換了坐姿,頭疼的撐著腦袋,皇後神情微冷“今日喬家大小姐在街上出了事,可是與你有關?”

    喬大小姐出事了?臣婦每日在侯府,極少出門並未聽說外邊的事,喬大小姐才華橫溢,容貌出眾,出了意外還請喬老夫人,喬大夫人節哀……”黎婉始終不曾抬頭,手規矩的垂在兩側。

    喬老夫人重重地握著拐杖手柄,“哼,你不知道,好一句你不知道,當大家都是瞎的嗎?”

    大夫人適時扯了扯喬老夫人的袖子,“老夫人,您別說了,是兒媳的錯,菲菲長得好看,京裏求娶的人何其多,這樣的人出門自然打眼,兒媳就該陪著她去,以往兒媳不願參合小輩的事就算了,現在菲菲正是說親的年紀,兒媳……兒媳該陪著去。”

    太後一死,京裏能與喬老夫人年歲相當的祖宗不多了,興樂侯府就有一位。

    黎婉屈膝蹲下,語聲淒然,“喬大夫人,喬大小姐出了意外我心裏也難受,你們萬要保重,早日讓喬大小姐入土為安……”

    話剛說完,所有人都把目光挪到了她身上,皇後疑惑更甚,“秦夫人什麽意思?”

    黎婉一臉難受,這時候,抬起頭,眼眶通紅,“世間最疼的事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何況喬大小姐……”

    喬老夫人氣得臉色發紫,拐杖一下一下敲著地麵,“論起來,菲菲稱你一聲嫂子,你竟然如此歹毒的心腸詛咒她去死,好啊,好啊。”說著,顫抖的站起身朝皇後跪下,“皇後娘娘,臣婦膝下就屬菲菲最貼心,秦夫人所言分明就是詛咒我家菲菲啊,可憐她才十六歲啊,都還沒有說親,臣婦舍不得她想多留她陪陪臣婦,誰知道竟被人下了毒手,連帶著永平侯府的名聲也沒了。”

    皇後扶起她坐好,冷眼看著黎婉,“跪下!”

    黎婉盈盈屈膝,朝喬老夫人行禮道,“讓喬老夫人難受,是晚輩的錯,還請老夫人莫要見怪,晚輩聽著說喬大小姐出了意外!您精氣神不好,喬大夫人泫然欲泣,德妃娘娘都擰著眉,晚輩一時想岔了了……”

    說完,慢慢跪在地上。

    大殿內一陣平靜,皇後也琢磨出她的意思來,“你的意思是你並不知道喬大小姐發生了何事?”

    黎婉抬起頭,點了點頭。

    喬老夫人與德妃娘娘一哂,卻聽黎婉慢悠悠的吐出兩個字,“意外!”

    皇後擰眉,黎婉麵色淒淒,“臣婦以為喬大小姐……沒了,可是,現在看來又不是了,具體怎麽了,臣婦也猜不著了。”

    皇後轉身瞅了德妃一眼,黎婉表情不像裝的,剛才句句話都以為喬菲菲沒了才會那般傷心,就是她,剛聽德妃說起也以為喬菲菲在街上遇著劫匪被殺死了。

    當時,德妃跪在地上,喬老夫人跪在旁邊第一次,梨花帶雨地給她磕頭,“皇後娘娘可要為臣妾娘家做主吧,菲菲那丫鬟小的時候常進宮,您還誇獎她冰雪聰明心思通透,長大了肯定會驚豔京城,您可要為她做主啊。”

    皇後扶起德妃,“妹妹說的哪兒的話,怎麽了?”

    喬菲菲是永平侯府大小姐,小時候她也挺喜歡她,她沒有孩子,見著誰家小孩都是歡喜的,德妃扶起喬老夫人,“菲菲才多大的年紀啊,從小大家都寵著她,一點苦都舍不得她吃,侯府好玩的好吃的,總會給她留一份,誰知道,誰知道不過出個門……”

    京城乃天子腳下,她以為喬菲菲遇著劫匪死了,喬老夫人一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模樣看得她跟著難受,她要是有個孩子,定然會把所有好的都捧到她跟前,安慰了喬老夫人兩句,結果才知喬菲菲被人壞了名聲。

    此時聽到黎婉一番話,她多少認同,故而解釋道,“喬大小姐出門參加詩會,半道上被一群人劫持丟了兩樣重要的東西,這件事你可知道?”

    臣婦不知!”黎婉跪好,突然,揚起頭看向德妃還有喬老夫人,疑惑道,“臣婦心中有疑,喬大小姐出了事該是多加寬慰,皇後娘娘召見臣婦進宮不知所謂何事?”

    你不知道?”皇後直直問道,不過臉上神情緩和了不少。

    袁氏擦了擦眼角的淚,一字一字道,“你要是不心虛,我去北延侯府,侍衛為何不肯我帶婆子進去?分明是做賊心虛。”

    黎婉微微搖了搖頭,緩緩開口,“喬大夫人帶了婆子氣勢洶洶來侯府,臣婦覺得事有蹊蹺,喬大夫人帶的婆子不少,況且,當時臣婦心裏以為喬大夫人生氣了,要找人對付臣婦!”

    皇後訝然,就是德妃,也難得坐直了身子,細細端詳她。

    臣婦與喬二夫人交好,喬二夫人性子溫婉,臣婦嫁進侯府心中多是天上掉餡餅,心有惶恐,生怕有些事做不好,有人拿臣婦的出身做文章,臣婦在一次宴會上和喬二夫人相談甚歡,論起來她也算臣婦的長輩,她說了些她剛入永平侯府那兩年的事來寬慰臣婦,給臣婦樹立了不少信心,一來二去,臣婦和喬二夫人關係好了,和喬家二小姐關係也好,上次出門臣婦就是與喬二夫人和喬二小姐逛街去了,之後沒過幾天就聽說了喬二夫人與喬大夫人,喬老夫人鬧分家的事,臣婦擔心喬大夫人以為我攛掇的喬二夫人,帶著婆子上門鬧事了,皇後娘娘也知道臣婦婆婆喜靜!平日不怎麽出府,臣婦擔心驚著了她才會命侍衛將喬大夫人身邊的婆子扣下,並非是因為心虛!”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皇後娘娘回過神來,論起來,大殿裏的人都算黎婉長輩了,她不卑不亢不驕不躁,竟像她們欺負了她一般,“來人,給秦夫人賜座。”

    德妃眼神一眯,沒想到她三言兩語就把事情扭轉了局麵,心裏覺得有趣,笑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說起來,我們都老了,竟說不過一個晚輩,秦夫人是吧,你身邊的陪嫁丫鬟呢,你可曾注意她們平時的行為。”

    德妃與皇後說手裏有證據了皇後才信她,然她並沒有仔細說,此時提起,皇後不說話了,也意識到德妃手裏有證據呢。

    回德妃娘娘,臣婦下邊有四個陪嫁,三個皆在臣婦身邊,剩下一個陪嫁因著家母生病了,臣婦不能在跟前侍疾,就差使她回了黎府,後來,家母覺得她做事不規矩,因著當時提她起來也是形勢緊急並未細細考察過她的品性,家母與臣婦說那種丫鬟不能留在身邊恐出亂子,臣婦本想將她發賣了,可她畢竟伺候過臣婦一段時間,雖不說盡心盡力,起碼沒有害過臣婦,臣婦就把她安置在了臣婦下邊的鋪子,平時就讓她打點鋪子,德妃娘娘怎的問起她們了?”黎婉目光坦誠,眼神流轉間透著迷茫和疑惑。

    對,黎婉進來後,眼神,臉上,最多的就是疑惑。

    德妃慢悠悠地伸出一隻手,旁邊宮人立馬遞上一杯茶,她拖起茶蓋,輕輕扶了扶上邊並不存在的茶泡,“可知命人向菲菲動手的人是誰嗎?她叫紫晴,和你身邊的陪嫁一個名字,那幫劫匪說紫晴給了他們五百兩讓他們壞了菲菲的名聲,一個小小的丫鬟怎麽拿得出五百兩,除非背後有人,不巧,紫晴說銀子是她的主子給的,她的主子名氣很大,娘家家世不顯,卻嫁入了人人羨慕的北延侯府,紫晴說她的名字……”

    德妃不說了,她未說完的話是什麽,大家都已心領神會。

    黎婉微微沉了臉,“德妃娘娘,臣婦身邊的確有一個陪嫁,她也叫紫晴,她就是臣婦之前說被打發去了鋪子的丫鬟,至於是不是德妃娘娘說的那個人,臣婦還需鑒別一下,至於紫晴說的話……”

    德妃身邊的宮人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攤平,“她就是陷害喬大小姐的人。”

    皇後不說話,等著看黎婉反應,她倒是坦誠,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她是臣婦身邊的陪嫁,至於說的五百兩銀子,臣婦是萬萬不會承認的,紫晴在臣婦身邊伺候的時間不長,退一萬步講,臣婦真要陷害誰怎麽會把銀子交給一個不信任之人,況且,臣婦與喬家大小姐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

    再有……”黎婉語速頓了頓,“臣婦嫁入北延侯府,老夫人待臣婦溫和,侯爺待我也極好,臣婦生活得好,怎麽會頂著風險出去害人?”

    一番話說得皇後都想不出辯駁的話來,她看向從剛才一直不說話的錦妃,“妹妹如何看?”

    錦妃抬起頭,溫和笑道,“臣妾認識她以來,見她處事循規蹈矩,待人親和有禮,細細一想,她要害喬大小姐的理由的確說不出來,一個是成親了的夫人,一個是還沒說親的小姐,兩人從小交集也不多,怎麽會平白無故生出了害人之心?”

    皇後也覺得有道理,可是她的陪嫁指認了她,兩人中間肯定有人說了謊,照目前來說,她覺得黎婉的話可行度高一些,不過沒有說,這件事總歸要有個說法,人畢竟是黎婉的陪嫁。

    德妃握著茶杯的手泛白,黎婉當然有理由害喬菲菲,她過段時間就會向皇上提出給靖康王和喬菲菲說親,到時喬菲菲就是靖康王妃,秦牧隱是承王的左右臂膀,自然會破壞靖康王和永平侯府的聯姻,可是,她卻不能說出來,關於喬菲菲嫁給靖康王的事不知誰傳出去了,皇上心有不悅,她本想等風頭過了再說,沒想到喬菲菲就出了事。

    她如果說了就把靖康王和承王牽扯了進來,依著皇上的脾性,心裏也會不高興,不是為黎婉害喬菲菲,而是喬菲菲和靖康王的事,故而一直沉思不說話。

    喬老夫人也回過神來,想了想,“秦夫人的意思是紫晴那個丫鬟冤枉了你?那可就奇怪了,你的陪嫁平時除了接觸你之外還能有誰?”喬老夫人氣得臉色通紅,“我覺得有件事奇怪得緊,好端端的為何把那個丫鬟放到外邊去,大宅中的人與外邊的劫匪勾結,其中的罪名怕是不輕,你不認就算了,左右紫晴被抓住了,永平侯府就是品階降了也不會畏懼北延侯府,鬧到皇上跟前也要他為我永平侯府做主,先皇在位時永平侯府雖沒有爵位,先皇對永平侯府的衷心也是看在眼裏,老婆子我的誥命是先皇親自授予的,拚了不要這誥命夫人,老婆子我也要為菲菲討一個公道。”

    黎婉無懼,微微點頭附和,“喬老夫人的心情晚輩感同身受,晚輩和喬老夫人心情一樣,不隻是誥命,拚了命不要也不會讓人胡亂汙蔑刀我頭上來,既然喬老夫人想法與晚輩相同,不若請紫晴入宮,晚輩願與她當麵對峙,老夫人疼愛喬大小姐自是希望抓到真正的幕後黑手,喬老夫人意下如何?”

    喬老夫人還能說什麽,冷眼相對。

    黎婉起身給皇後行禮,“皇後娘娘,臣婦有個不情之請,喬老夫人乃喬家老祖宗,不管與紫晴對峙後的真相如何,臣婦希望可以再請兩人進宮,一位是我婆婆夏氏,一位是興樂侯府的老夫人,請興樂侯府老夫人來一是為了喬老夫人身體著想,再有,臣婦沒聽說此事就被叫進了宮,外邊怎麽傳臣婦,臣婦還不可知,臣婦身為北延侯府女主人當然要顧著北延侯府的名聲,到時如果有人抹黑臣婦,薛老夫人該會仗義執言,叫上臣婦的婆婆,是讓她看看臣婦的人品,臣婦並非蛇蠍心腸之輩。”

    直說就是請薛老夫人抗衡喬老夫人來了,薛家與喬家因著薛娥的事撕破了臉,中途喬老夫人如果晚往她身上潑髒水,薛老夫人肯定會與她嗆聲,喬老夫人搬出先皇,薛老夫人可是先皇在位時封的侯爵,論資曆,比喬老夫人更甚。

    皇後不得不對黎婉生出幾分佩服來,當著她們的麵她腦子轉得如此迅速還能從中找出一條生機,薛老夫人進宮後就是皇上都要給幾分麵子!有她當然老。

    德妃娘娘不說話,黎婉還維持著行禮的姿勢,皇後微微抬手,“行,按秦夫人說的來!”然後轉向喬老夫人,聲音一軟,“老夫人,您請人把那丫鬟帶進宮,此時幹係重大,本宮會與皇上通聲氣。”

    夜幕漸漸低垂,宮裏,一盞盞宮燈耀眼地掛在走廊兩側,黎婉聽著外邊的腳步聲,臉色平穩,見著夏氏了,還上前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語聲低喃,“老夫人,您來了?”

    夏氏從黎婉入宮後聽說了此事,黎婉的性子她了解,真要起了害人的心思絕不會留下痕跡來,她輕輕拍了拍黎婉的手臂,“你是個好孩子,皇後娘娘處事公允,會還你公道的。”

    昭陽殿,皇上也聽說了此事,瞅了眼不顯半絲緊張的秦牧隱,疑惑道,“牧隱,皇後宮裏邊正上演著一場戲,你不去看看?”難得出門的夏氏都入宮了,真要冤枉了黎婉,喬家怕是下不來台了。

    夏氏的性子這些年收斂了,但是骨子裏是什麽樣的人他還是見識過的,堅韌,狠絕。

    此時,一輛馬車慢慢往宮裏去,車上,一個嘴裏塞著布條的女子窩在角落裏嗚咽的掙紮,婆子收回手裏的針,上邊滴著血,她掏出手帕輕輕將針擦拭幹淨,然後,漫不經心得告誡,“到了宮裏怎麽說不用我教你了吧,要是聽話,能留你個全屍,要是辦砸了事,生不如死你明白吧,軍營裏的軍妓什麽下場剛才你也見識過了,要是你想苟延殘喘生不如死的活著,你隨意怎麽說都行!左右,在宮裏邊,連皇後娘娘都護不了你,若是不相信你可以試試……”

    女子嗚咽的點頭,她知道害怕了,不敢亂說了。

    婆子這時候取了她嘴裏的布條,給她攏了攏頭發,笑道,“瞧你,今日去見你主子了,好好打扮打扮才是,丁香,來給紫晴姑娘好生拾掇一番,記得別太用力了,紫晴姑娘身上還帶著傷呢。”

    我心裏有數的。”說著話,簾子被人從外邊撩起,一名丫鬟款款地坐在紫晴身側,笑語盈盈道,“紫晴姑娘,我幫你整理整理你的衣衫吧……”

    紫晴恐懼地往後退,卻被她一把抓過,“紫晴姑娘,都說了是整理衣衫,你還怕什麽,不會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