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換了衣服，火也已經燒的很大了，身上很快就暖和起來。
    濕衣服架在火旁邊烤，衣服上還在滴著水。
    身上暖和起來之後，黑眼鏡一個人在河邊處理那條魚，嘴裏哼著歌。
    大概是見不得吳邪這麽閑，他喊了一句：“吳邪，您能不能動動你的發財手啊？”
    “幹嘛？”吳邪坐在火邊看著小哥，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見喊，吳邪才把注意力從小哥身上移開。
    “來幫忙。”
    他話剛出口，小哥就站了起來，說：“我去吧。”
    他看出吳邪不想動，可吳邪卻一把拉住他說：“還是我去吧，他就是見不得我閑著。”
    吳邪站起來走了過去，和黑眼鏡一起料理那條魚，吳邪問他：“你讓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陪你釣魚的？”
    “不然呢？”他嘴裏叼著煙，所以說話有點含糊。
    吳邪看著他抽煙就來氣，憑什麽你煙熏火燎的，我就得忍著。
    他一把就將黑眼鏡嘴裏煙，一下扔進了河裏。
    “哎哎哎，你幹嘛？”
    吳邪狡辯：“我就是看你被煙熏了眼睛，我是為你好。”
    黑眼鏡笑著說：“胡說八道，我戴著眼鏡，我看你就是……”
    他說著抬頭看了一眼火旁邊的小哥，小哥看著火發呆，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倆的話。
    他看了看小哥，壓低聲音說：“我讓你來當然是有東西讓你去看的，怎麽樣？去不去？”
    吳邪低頭看著手裏拿著的一片魚鱗，足足有一枚銅錢那麽大，這魚是真的不小。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不去。”
    他雖然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但不影響的他的語氣十分堅定。
    對於他來說，現在沒有什麽比回雨村過他的小日子更重要的事，他已經不會再別的事情影響了。
    他抬頭和黑眼鏡對視，黑眼鏡似乎對他突然這麽決然的話有些驚訝，但他臉上還是帶著滿不在乎的笑，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麽事是太出乎預料的。
    但吳邪看著他想的卻是，和黑眼鏡對視好像真的不公平，他的眼睛藏在眼鏡後麵，而最容易出賣自己的就是眼神，所以黑眼鏡才那麽讓人難懂。
    黑眼鏡淡淡的說：“理由？”
    吳邪卻看著手裏的魚鱗說：“我聽說有些地方連魚鱗都吃，怎麽吃我不知道。”
    黑眼鏡一笑說：“這個我知道，你問我就知道，現在我們說的是另一個問題。”
    吳邪這才說：“人要學會規避風險，你們還有大把的時間，但我不想把剩下的時間用在作死上。”
    黑眼鏡笑出了聲，說：“我還是第一次聽一個人把慫說的這麽清新脫俗的。”
    吳邪也笑了起來說：“隨你怎麽說，反正我現在隻想好好過日子。”
    吳邪以為黑眼鏡還要有什麽嘲諷的話，當然，就算是嘲諷也是善意的。
    可黑眼鏡卻說：“不錯嘛，活明白了？”
    魚太大了，黑眼鏡費了好大的勁才用一根削好的木棒把魚穿好，放在火上烤。
    吳邪又重新回到火邊烤火，剛才手泡在水裏，整得冰涼。
    月亮從雲層下鑽出來，照在平靜的河麵上波光粼粼。
    吳邪原本想離開，現在回去的話，十二點之前能回到雨村，但看著這月光和河水，好像有點舍不得。
    黑眼鏡到前麵的河灣去了，那裏來了兩個釣魚的，他們和黑眼鏡都認識了。
    吳邪聽到他們一個說的是福建普通話，另一個東北口音很重，哪裏人，吳邪沒有聽出來。
    吳邪這才意識到，黑眼鏡在這個地方可能已經有些日子了。
    說不定是他們離開雨村去了星海找記憶之後，他就來這裏了。
    有可能是聽說了他們的事，想過來看看，隻是來遲一步，吳邪他們走了，他隻好在這裏住下了。
    不管是不是，吳邪現在就是這麽認為的。
    那他是怎麽知道吳邪和小哥今天回雨村的？吳邪也沒有費力去想，畢竟這種人本來就神神叨叨的，弄不明白的事多了。
    吳邪望著河麵，思緒漸漸飄遠。
    這三年的記憶還完整的存在，這種突然出現在記憶裏的不一樣的人生，有一種撕裂感，就像自己一個人過了兩個人的人生一樣。
    他轉頭看向小哥，火光映照著小哥的臉龐，輪廓依舊淡然，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柔和。
    不知道小哥每次失憶，然後當他回憶起一些事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種感覺。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的記憶永遠隻有冰冷，因為他的記憶可能大部分隻有長白山和墨脫的雪山。
    “小哥，”吳邪輕聲的喊了一聲，話出口，卻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麽話要講。
    “怎麽了？”小哥抬頭看著他問。
    他要是說怎麽其實沒有話要說，小哥會不會覺得自己在耍他？
    他隻好站起來說：“我去看看他們釣魚，一會兒就回來，你要是累了可以回車上睡一會兒。”
    “好。”
    吳邪沿著河邊一路往上遊走，還沒找到那兩個人，就看到黑眼鏡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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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怎麽來了？”
    吳邪站住腳步，看著他說：“我要去看你們釣魚，你怎麽就回來了？”
    隨後兩人在河邊找了個地方拋鉤開始釣魚，隨著夜深，吳邪覺得越來越冷，十二點不到，他就一個接一個打哈欠。
    黑眼鏡笑著說：“你先去睡吧，順便看看魚烤的怎麽樣了？我費勁把它釣上來不是要把它燒成碳的。”
    吳邪回到火堆旁，一看火直接熄滅了，這是好長時間沒有人加柴才會這樣，小哥去哪兒了？
    吳邪看了看那條魚，有一麵都熟了，他把火重新燒著，把魚翻個麵。
    然後去車裏找小哥，他可能去車裏睡覺了。
    他走了兩步，因為冷，他把手縮在口袋裏，這一下卻讓他心裏一緊，車鑰匙怎麽在自己口袋裏。
    也就是說，小哥沒有拿車鑰匙，車門是打不開的，他也沒有去車裏睡覺，那他上哪兒去了？
    吳邪還不死心的，繼續朝著車走去，等到了車麵前，他打開車門，小哥果真不在車裏。
    吳邪呆了幾秒鍾，他朝著下麵喊：“瞎子，你知道小哥去哪兒了嗎？”
    下麵沒有回答，吳邪又喊了一聲：“瞎子！”
    黑眼鏡的聲音在他下麵十幾米的地方說：“我是瞎不是聾，我回答你了，你怎麽還叫。”
    他話說完就來到了吳邪的麵前，看著他問：“怎麽了？”
    吳邪有些焦急的說：“小哥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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