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權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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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燕京城的城門尚未全開,吳用已帶著肅風司的黑衣探員站在了耶律章奴的府邸外,密信附件的名單上,這位的名字赫然在列。
“奉陛下密令,查抄叛臣府邸!”吳用手中的令牌砸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院門被撞開的瞬間,正與舊臣們在密室中核對草原聯絡暗號的耶律章奴,手中的狼毫筆“啪”地掉在案上。
“你們做什麽?”
“我乃先帝肱股!前朝重臣!”
“我要見皇後!我要見蕭普賢女!”
吳用冷笑著看著那些被綁縛的舊臣,問清一個姓名,隨即在名單上勾掉一個姓名,此時吳用手中拿著的哪裏是密信名單,分明是判官手中的生死簿!
耶律章奴府中,搜出的不僅有與天祚帝的往返密函,還有一本記錄著私藏兵器數量的賬冊。
墨跡未幹,儼然是昨夜剛補全的。
與此同時,草原方向的耶律大石正勒馬站在耶律哈裏的帳篷前。
這位曾叫囂“奪回草場”的乙室部貴族,此刻被親兵按在地上,脖頸間抵著彎刀。
“耶律大石!你忘了自己是契丹骨血?”耶律哈裏的嘶吼裏滿是絕望,而耶律大石隻是彎腰撿起帳篷角落的蠟丸,裏麵是寫給室韋部落的求援信,與密信上的筆跡分毫不差。
短短五日,名單上的三十一戶契丹貴族、舊臣盡數落網。
肅風司的封條貼滿了燕雲各地的高門大院,被押解的人犯戴著鐐銬穿行於街市,鐵鏈拖地的聲響成了契丹人耳畔揮之不去的夢魘。
有曾與叛臣的商戶,連夜捧著銀錢到肅風司自首,更有契丹老兵撕碎昔日的遼朝軍服,換上大乾的粗布短褂,燕雲的空氣裏,除了恐慌,更彌漫著一種朝不保夕的惶惑。
耶律大石在處置舊部時,特意讓親兵將搜出的密信當眾傳閱:“這些人私通外敵,不是要複遼,是要複他們的富貴!是要讓咱們契丹人再遭兵禍!”
可人群中傳來的隻有沉默,沒人敢應聲,也沒人敢反駁。
第七日的紫宸殿,氣氛比冬日的燕雲更寒徹骨。
文武百官兩班站立,隻是不管文官,其中的契丹官員的腰杆比往日彎得更低,眼神躲閃著禦座上的薑齊。
殿中擺著三張長案,第一張堆滿密信,第二張攤著賬冊與清單,第三張則是叛臣家眷的供詞,墨跡與血淚交疊,刺得人眼生疼。
“吳用,念。”薑齊的聲音不高,卻像一塊冰砸在大殿中央。
吳用上前一步,展開最上麵的密函:“天祚帝致蕭餘裏也:‘蕭氏與耶律氏共掌天下三百年,今薑齊小兒竊據燕雲,汝當聯絡草原諸部,待我舉兵,內外夾擊,事成封汝為北平王……’”
每念一句,契丹官員的臉色便白一分。
當念到“耶律哈裏願獻五千牛羊助軍”時,一名白發契丹老臣身子一軟,險些栽倒在地。
薑齊緩緩起身,走下禦座,指尖劃過那些賬冊:“朕留給你們田產,你們藏兵器;朕少要你們賦稅,你們通外敵。蕭餘裏也,你府中搜出的甲胄,夠裝備一個營;耶律哈裏,你寫給室韋的信裏,要借一萬騎兵,這就是你們對朕的回報?”
他猛地轉身,目光掃過契丹官員隊列:“有人說朕待契丹不公?朕讓耶律大石統兵,讓蕭幹守西京,哪點虧待了你們?其餘的,但凡有能力的,朕哪一個沒啟用?沒有官職的,你們自己想想,他們夠資格做官嗎?可你們中有人,拿著朕的俸祿,卻盼著天祚帝回來!”
“陛下息怒!叛臣隻是少數,我等對陛下絕無二心!”
“少數?”薑齊冷笑一聲,拿起一份供詞,“耶律章奴可是供出,上月初一,有十七位契丹官員在他府中議事。這也是少數?”
他將供詞擲在那契丹官員麵前,“朕今日把罪證擺出來,不是要株連,是要讓你們看清楚,那些人,冤不冤!不是朕要殺他們,是法度要殺他們!”
他走到殿中,聲音陡然提高:“朕不管你們是漢人、契丹人,入了大乾的朝廷,就得守大乾的法度!”
“即日起,燕雲契丹貴族私藏甲胄者,斬;與叛賊私通者,滅族!”薑齊的諭旨擲地有聲,“但朕也把話放這,安分守己者,朕照舊恩待,有功者,朕絕不虧待!耶律大石秉公執法,賞黃金百兩,蕭幹拒叛獻信,加封為西京留守!”
朝堂散後,薑齊並未即刻處置叛臣,而是讓吳用將部分罪證謄抄後,張貼在燕雲各城的鼓樓前。
三日後,薑齊下旨:叛臣耶律章奴,蕭餘裏也、耶律哈裏等主犯斬首示眾,家眷流放海外;脅從者貶為庶民,免其死罪;與叛臣有過往來但未參與謀逆者,既往不咎。
耶律大石巡視草原之時,看著那些普通牧民安穩的生活,想起朝堂上薑齊的話,忽然明白這場肅逆的深意,既用雷霆手段清除了隱患,又用安撫政策收攏了人心。
那些被斬的叛臣,成了震懾潛在異心者的警鍾;而既往不咎的,則安撫了普通民眾的驚慌之心。
夾山的行營帳篷裏,羊油燈的火苗被寒風裹挾著,忽明忽暗,映得天祚帝耶律延禧那張布滿皺紋的臉愈發慘白。
當親信侍衛顫抖著念出“蕭幹獻密信、燕雲三十戶貴族被斬”的消息時,天祚帝手中緊握的羊皮地圖突然滑落。
“噗——”一口鮮血猛地從他口中噴出,濺在羊皮地圖的“燕雲”二字上。
天祚帝踉蹌著後退兩步,撞在身後的書架上,架上的遼朝舊典嘩啦啦掉落,砸在他的腳邊。
“蕭幹……蕭氏子弟……竟也背叛朕!”他的聲音嘶啞,雙手死死攥著衣襟。
侍衛連忙上前攙扶,卻被他一把推開:“滾!都是廢物!朕養你們何用?”
之前自己的西夏女婿,此時已斷了供給,聯絡好的室韋部落,更是沒了音訊,他以為的“複國希望”,此時,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幻夢。
當晚,天祚帝將自己關在帳中,對著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牌位喃喃自語,時而哭,時而笑。
帳外的侍衛隱約聽到 “朕對不起列祖列宗”“薑齊小兒…… 朕恨啊” 的話語,直到深夜,帳內的燈火才漸漸熄滅。
第二日清晨,侍衛發現天祚帝癱坐在牌位前,眼神空洞,頭發一夜之間白了大半,那個曾意氣風發的遼朝天子,徹底被擊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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