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禍國殃民的新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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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組裝好自行車已經十二點,她回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竟然不困。
    腦海裏都是他各種片段。
    她的新鄰居存在感簡直太強了。
    從床上抓著頭發下來,打開一罐啤酒,盤膝坐在客廳的地毯上。
    房間太安靜了,盛風的後背靠在沙發,細白的脖頸向後仰。
    無名的寂寞從四麵八方湧來,隻有她清晰的呼吸聲。
    好在打開了窗戶,蟬還在扯著嗓子喊,不至於顯得太寂寥。
    這樣沉沉的寂靜,按理說早該習慣了,總比那些吵吵鬧鬧的日子強多了,大概是換了個地方的緣故,所以她才需要重新適應一下時不時躥到鼻尖的酸澀。
    仰頭喝完兩罐啤酒,睡意終於躥上來。
    盛風手腳並用地爬到寬大的沙發上直接躺下。
    迷蒙中,耳邊變得十分嘈雜。
    他們又在吵架了。
    太吵了。
    哪怕用棉被捂住耳朵,還是能聽到客廳傳來的暴怒和杯子碎裂的聲音:
    “我什麽都沒做?周卿年,你說話摸著良心好不好,自從嫁給你,我一哈佛高材生成天圍繞這些鍋碗瓢盆轉,你的衣食住行哪樣不是我精心伺候的,家裏大小事讓你操心過嗎?你接送過粥粥上下學嗎,你知道她現在鋼琴幾級了嗎?這些在你眼裏,就什麽都不算?!”
    “我跟你說查手機的事,你又跟我扯這些幹什麽,我手機上能有誰,不都是一些患者嗎!”
    “你不虛心你怕我查什麽?你手機裏是不是加了很多女護士?我都看見了!”
    “別無理取鬧了好不好!我晚飯都沒吃,就跟你在這吵,哪有你這樣當妻子的?!”
    “啪”的一聲,杯子碎裂的聲音。
    盛風的腦袋又往被子裏埋了幾分,房門被忽然打開。
    女人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從被子裏用力拖出來,紅著眼問她:
    “粥粥,爸爸媽媽要離婚,你是想跟爸爸,還是想跟媽媽?”
    周卿年從後扼住女人的手腕,滿臉怒色,“你瘋了!跟孩子說這些幹什麽?”
    女人甩開他的手,雙目通紅的吼,“我就算瘋了也是被你逼的!周卿年,從今天開始,我的任何決定,我的任何事,你都別管!”
    她雙手捏得盛風肩膀很疼,執拗的要盛風的回答。
    “粥粥,跟爸爸,還是跟媽媽?”
    女人的眼神那麽脆弱,脊背一敲就斷。
    她頭發已經亂了,盛風伸手,幫她輕輕打理好。
    沉默好久,小小的盛風才看向周卿年,輕聲開口說,“這樣吧,你們把我扔大街上,我誰也不跟行不行?”
    最後,他們還是離婚了。
    盛風跟了媽媽。
    她知道盛唐需要她。
    可是,就算跟了盛唐,她還是不開心。
    就算把名字改成盛唐喜歡的,她還是不開心。
    盛唐每天讓她拚命練鋼琴、參加各種比賽,哪怕她的手指已經彈到疲軟到顫抖,拿不起碗筷,盛唐依舊覺得她不夠努力。
    後來,盛唐的事業漸漸走上正軌,為了配合她的工作,她的學校也要跟著不停的換。
    高中兩年她換了五個學校。
    成績單出來的時候,盛唐給了她一耳光,直到現在她都覺得疼。
    可比起臉,那種失望的眼神更像刀一樣會刺穿她。
    “盛風,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麽連這麽簡單的sat都過不了?!”
    那一天,被罵得一文不值的盛風忍不住爆發。
    一腳狠狠踹在鋼琴,大聲喊著“我特麽再也不練了!”。
    “我成績差,還不是因為你,因為你的事業,所以我要不停的換學校,每個學校的學習進度都不一樣,更別說不同國家、不同城市的了!你讓我怎麽滿足你在鋼琴上虛榮心的同時還要文化課考個好成績?”
    “我做不到行了吧!我就是個垃圾行了吧!”
    “你要是不滿意,那你就把我還給我爸啊!”
    “你根本不愛我,你隻是喜歡我會彈鋼琴罷了!”
    吵來吵去的,那一刻,盛風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成了周卿年的角色。
    她十分討厭這樣的自己。
    後來,盛唐把她送回了國內。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醒來,盛風揉了揉眼睛,手指水漬一片。
    仰頭看天花板,還以為是哪裏漏水。
    又摸了摸眼眶,才驚覺是掉眼淚。
    矯情。
    一覺睡到鬧鍾響,盛風捂住脹痛的腦袋,從床上摸索著下來開燈,站在陽台往下看,已經有不少穿著校服的學生去上學了。
    校方規定報到的時間是上午八點,開學第一天,不能遲到。
    盛風手忙腳亂收拾好已經七點半,頭發用手隨便扒拉了幾下,帶上包和鑰匙就衝出房門。
    林蕩正牽著狗推開門,瞧見是她,正大光明的跟她打個照麵。
    “早啊,新鄰居。”
    林蕩沒穿校服,身上那件藍襯衫很襯他的膚色。
    盛風也朝他坦然點頭,“早啊,狗主人。”
    林蕩按下電梯,“還挺記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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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風跟他錯開半步站,“你也不遑多讓。”稍頓,她又不自在的輕聲,“不過昨天……謝了。”
    林蕩單手插兜,懶懶側目,“不客氣。”補充,“但一碼歸一碼,我們之間沒完。”
    盛風也沒打算讓步,“沒完就沒完。”
    兩人前後腳走進電梯,浪浪在盛風腿邊繞了兩圈,剛準備伸出粉色大舌頭,就被它主人踹了一腳,隻能嗷嗚一聲,老老實實的蹲在原地。
    到了樓下,他跨上煙灰色山地自行車,單手扶著車把,另一隻手牽狗揚長而去。
    他不會帶著狗去上學吧?
    盛風顯然多慮了。
    他騎到小賣部,就把狗丟在那裏,而狗也熟練地鑽進小賣部,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補覺。
    “文姨,麻煩你了。”
    文姨是江明煦和江明彥的母親,小賣部就是她家開的。
    為了多賺錢,早上還有早餐項目,主要是賣包子。
    文姨邊給他裝包子邊說,“麻煩什麽啊,你放著就行了,我有空就遛浪浪,它可乖了。”
    林蕩的父母都忙,沒時間遛狗,林蕩清晨把狗送到這,晚上放學再接回家。
    江明煦打著哈哈出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我都快成狗了。”
    林蕩看他那黑眼圈,指不定又是在半夜偷看漫畫書,“哪條狗有你這麽累。”
    江明煦身上的校服鬆垮,站在蒸屜前,自顧自地往塑料袋裏裝包子和牛奶。
    浪浪的呼嚕聲從貨架後傳過來,他長歎,“我還不如當條狗,起碼不用這麽早去訓練。”
    林蕩接過文姨遞來的包子,回他句,“想點好的,還是當人好,畢竟當狗可活不到你這個年紀。”
    江明彥也收拾好東西出來了,手裏拎著江明煦的書包。
    江明煦也已經給他哥裝好了包子和牛奶。
    “媽,我們走嘍。”
    “文姨,走了。”
    文姨扔給林蕩牛奶,“還有這個。”
    林蕩扔了回去,“我不喝純牛奶。”
    說完騎著車走了。
    文姨追了兩步,“你這孩子。”
    結果人早就沒影了。
    盛風走到這裏,剛好看到他們騎車離開的背影。
    柏油路兩旁是高大茂盛的梧桐樹,盛夏的風肆無忌憚地灌進少年藍色襯衫裏,後背微微鼓起,他斜挎的黑色背包完整遮住了他的後腰。
    這腰,是真細啊。
    手機震動,有微信進來。
    zain:【新同學怎麽樣?】
    新同學?
    盛風往學校的方向走,想起電梯間溫熱的觸感以及眼下那顆稍微帶笑就十分瀲灩勾人的痣。
    不自覺打字:【腰細。】頓了頓,意識到自己打了什麽,低咒一聲,趕緊把這兩字刪除,重新回複:【禍國殃民。】
    zain:【看來你對新同學印象很深啊,我有危機感了。】
    zain:【baby,不管你去哪,都不能忘了我哦,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等我騰出時間一定會去中國找你的。】
    還配了個哭唧唧的表情包。
    盛風看得打了個寒戰,把手機鎖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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