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知道盛風是袒護她，她咬著唇，朝盛風搖了搖頭。
    不想他們吵架。
    盛風脾氣上來，哪管這個，也站起身，氣場不輸他，甚至更迫人。
    “難道我說錯了？”
    成績不好，用別的優勢彌補，這又不丟人。
    江明煦不服氣，“你沒說錯，那你考多少分啊？我起碼是體育特長生才能進一班，你憑什麽能進一班？”
    剛才她跟林蕩說話，顯然江明煦聽到了某些關鍵詞。
    這會兒吵起來，什麽話都往外倒。
    一時間，班裏的人都在底下竊竊私語。
    盛風的存在本就惹眼，發卷子的時候，即便班主任沒念分，但也有眼尖的好奇，故意去瞥盛風的卷麵分數。
    好像她數學才考了八十幾分的樣子，其他科也慘不忍睹。
    這個成績是進不了重點班的。
    周圍人的目光瞬間將她剔了個遍。
    少年的自尊心最是強烈，盛風這人想要什麽，就咬緊牙關默默去做，憑借努力也在擅長的領域混得如魚得水，站過不少領獎台，被看輕到這種地步就跟刀子劃她身上一樣，有些刺痛，連同胸腔也憋了一團無處可發的氣。
    江明彥見狀起身過來圓場，“不好意思啊，他心直口快，但沒別的意思。”
    抱歉的看著高幸和盛風，“你們別往心裏去。”
    “哥，你別在這圓了，我就是那個意思！”
    江明煦，“誰都能看不起我，但盛風沒資格！她考得還不如我呢！她是走後門進來的！”
    盛風深呼一口氣，誰說她考得不如江明煦了？
    分明比他高個幾十分！
    就在大家覺得這倆人會鬧起來的時候，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少年緩緩直起身。
    他摘掉耳機，坐在那沒動，抄起一本書砸在江明煦身上。
    “蕩哥，你幹嘛。”
    江明煦被砸得捂住頭。
    林蕩語氣有些淡，“道歉。”
    江明煦嘀咕，但莫名慫了，“我又沒錯。”
    林蕩看他，“她考得確實比你好。”食指不輕不重敲了敲桌麵，“人家英語滿分，你可以嗎。”
    此話一出，班裏都輕輕吸了口涼氣。
    英語滿分，這可是還沒有過的事兒，作文再怎麽樣都要扣一兩分的。
    而盛風居然能從英語老師那位挑剔的滅絕師手上拿到滿分的成績，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江明煦唇瓣動了動，一時間被打臉了。
    他不服氣的哼唧，“你到底站誰一邊的啊。”
    “你欺負女生你還有理了。”
    林蕩微抬下巴，耐心已經告罄的模樣，“道歉。”
    當著這麽多人道歉，江明煦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他更怕林蕩。
    說是怕也不盡然，能讓他心服口服的隻有林蕩，哪怕老師讓他道歉，他也不見得服軟，但林蕩開口，他一定會聽話。
    “對不起。”咕噥的聲音很低。
    林蕩看他一眼，“兩聲。”
    江明煦又對著眼眶紅紅的高幸飛快又說了聲，“對不起”，就迅速坐下了。
    隻是麵朝牆趴在桌子上，後背繃得筆直，誰也不搭理。
    林蕩也沒看盛風，窗戶透進來的薄薄日光勾繪著少年棱角分明的側臉，透出些許不近人情的冷白，他漫不經心的環顧一圈，最後視線落在那個挑釁江明煦的男生身上。
    分明什麽還沒做，教室都因此而安靜下來。
    他靠在椅子上，氣勢十分壓人，淡淡丟了句所有人能清晰聽見的話。
    “做題不行，是能力問題，要是做人不行，那就是品行問題，能力不足，可以後天彌補，品行不行，才是無法原諒。
    江明煦是體育生不錯，但他靠自己拿等級證書，拿單招資格，這沒什麽丟人的，你要是有這本事，也可以試試他這條路，既然兩隻眼睛長得平行了，那就不要自覺高人一等的看人。”
    被林蕩盯上的那個男生頓覺臉上一陣火辣。
    林蕩風頭太盛了，他抵不過，轉過身埋頭看試卷，裝作無事發生。
    殊不知剛才教室發生的事兒，班主任在門口都聽見了。
    老金頭低頭翻了翻分數表，從各科的分數再到總分。
    手指在其中幾個人名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
    一個江明煦就足夠他頭疼了的，沒想到又來了個盛風。
    這姑娘完全沒有看起來那麽人畜無害。
    剛才那勁頭，跟江明煦打起來都不怕的，真差點把他給騙過去了。
    片刻後他走進教室，原本討論成績的同學都安靜下來。
    視線掃了一圈，他在講台開口，“各科成績都出來了，你們估計也都合計過總分，都知道自己在班裏都是什麽水平，之前我就說過，會按照這次成績分學習小組。”
    底下一時間傳起不少嘀咕聲，班主任用力拍了拍黑板擦維護紀律。
    粉筆灰嗆人，前排同學遭殃的捂住口鼻。
    老金頭繼續，“咱們班一共五十名同學，摘開高幸同學，平均三人一組，最後一組四個人。”
    “老師，為什麽要撇開高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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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排的高幸聞聲也抬頭看老師。
    老金頭解釋，“人家高幸次次都是第一，各科成績齊頭並進，不需要什麽學習小組，不被你們拖累就不錯了。”看向高幸語重心長的說，“高幸，你隻需要保持自己的學習節奏就行了。”
    高幸不偏科，每次考試都穩紮穩打。
    而這次組建學習小組的目的，主要是針對偏科的同學。
    更何況高幸的家庭情況，老金頭側麵了解過一些，平常她放學後就著急去幫家裏，沒時間搞什麽小組。
    高幸捏著卷子的手指輕輕用力，低頭，什麽也沒說。
    “好了，待會兒我就把小組名單發下去，你們先互相了解一下小組成員，今後互幫互助，一起提高成績，之前我說過的獎勵，也是以這次成績為基點，哪個小組在其中考試中成績提升分數最高，就能拿到我說得大獎，前三個小組都有獎。”
    班主任話落，班裏就興奮的議論起來，紛紛猜自己到底跟誰一組。
    隻有教室一角格外安靜。
    江明煦和盛風剛鬧過矛盾，又被林蕩逼著道歉，這會兒正自己趴著，誰也不搭理。
    而高幸覺得這事兒是因為自己鬧起來的，心裏格外內疚。
    班主任一邊發組建小組的名單，一邊讓大家先自行訂正錯題。
    錯題之所以是錯題，就是因為不會啊，又怎麽自行訂正。
    盛風在心裏煩躁的吐槽著。
    相熟的同學已經交頭接耳的討論錯題了。
    盛風看了眼前排埋頭寫題的高幸，手指蜷縮好幾次，想伸手問她錯題，但想起老師說的那句“不被你們拖累就不錯了”，隻好打消了心思。
    高幸是穩紮穩打的第一，她不能耽誤高幸的時間。
    於是額頭抵著一隻手的手臂，低頭，在桌洞裏用手機百度卷麵上的錯題，硬著頭皮一題一題的改。
    直到林蕩屈指在她桌麵上敲了兩下。
    盛風坐直身體，先是看了眼講台上的班主任，把手機塞回抽屜裏，才看敲桌麵的人。
    “幹什麽？”
    她防備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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