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費給你打過去了。】
    就這麽一句。
    緊接著是銀行的到賬短信提醒。
    盛風翻了翻消息，上次的對話還停留在她剛開學那會兒，也是跟生活費有關。
    又是一條微信進來。
    這次不是盛唐，是周卿年發來的。
    盛風把聊天界麵切換到周卿年，周卿年發來消息：
    【粥粥，這個月的生活費爸爸給你打過去了。】
    他們離婚後，就約定每個月這個點兒給她打生活費。
    【我看了下天氣預報，紐約最近要下雨了，你注意保暖。】
    周卿年還不知道她已經回國了。
    他和盛唐離婚的時候鬧得很不愉快，盛風就沒跟他提。
    她回複：【好，我知道了。】
    周卿年很快又發來：【錢要是不夠了就跟爸爸講，有什麽生活上困難也跟爸爸說，雖然海市離你比較遠，但現在交通發達了，去紐約也很方便。】
    紐約到海市很遠，但桐市到海市不過幾個小時的飛機而已。
    盛風在對話框敲了幾個字，猶豫了下又把“我在桐市”刪掉，最後隻發了句：
    【我沒事，過得挺好，你忙你的吧。】
    周卿年大概是真的很忙，就沒回她了。
    盛風切出去屏幕，點開銀行卡的餘額，裏麵已經好長一串數字了。
    盛唐的消息彈進來：
    【有考試就把成績單發給我。】
    盛風長長地吐了口氣，沒回消息，合上手機就開始不爽的背書。
    她自認記憶力不錯，再複雜的琴譜彈過幾遍就能記得行雲流水，可這會兒看著枯燥乏味的文言文，心底湧起一陣又一陣的煩躁。
    盛風捂住耳朵，心裏邊罵罵咧咧，邊背書。
    要是把課本吃了就能記住上麵的東西，她一定毫不猶豫的把書當飯吃。
    ——
    後天就是數學聯賽了，數學老師比林蕩本人還緊張。
    每一天都找他談心，確保林蕩的身心健康。
    “林蕩，你是咱們省預賽的第一，我對你很放心，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哈，我又給你找了幾套題型比較新的競賽卷，你拿回去看看。”
    林蕩低頭接過，數學老師跟他頭頭是道的分析。
    “一試考察的模塊跟高考類似，都是一些基礎知識，所以你一試我不擔心，主要是把控好時間……”
    正說著話，辦公室的房門推開。
    音樂老師風風火火地進來，徑直地走到四班普通班的班主任辦公桌前。
    “老許，你們班的周雪柔，九月二十八號這天，我得帶她去參加咱們省鋼琴比賽，不過你放心這天是個周六，不耽誤平常上課，但這段時間的自習得讓她空出來練琴。”
    許老師笑著點頭，“這沒問題啊，她本來就是藝術生，自習課的時間去練琴也沒什麽。”
    “希望她能進前三，這樣就有機會參加全國比賽了。”
    音樂老師坐到他對麵的椅子上，滿臉惆悵的繼續，“二高每年都出央音和中音的苗子，在這上麵，快把咱們一高碾壓到土裏了，我這頭啊，也快抬不起來了。”
    許老師給他倒了杯水，“你昨天不是還誇周雪柔很厲害嗎，肯定沒問題。”
    “說實在的，昨天我聽見她彈《克羅地亞狂想曲》，真的驚到了，這麽多屆學生裏，她彈的這首是我聽過最有力的。”
    那天在窗外聽到鋼琴曲，他就匆匆跑過去，正看到周雪柔正從音樂教室出來。
    可今天再讓她彈，完全找不到昨天的感覺了。
    許老師哈哈一笑，提前恭喜。
    “這麽說的話，這次省前三，有咱們一高一席之地了？”
    音樂老師苦笑，“希望吧，這次比賽，我推薦了她和高三的袁雲越都去試試。”
    袁雲越是高三這屆他看好的苗子，這小子技術可以，但人太傲了。
    聽說他還挺花心，跟學校好幾個女生曖昧不清。
    老師勸過他幾次，讓他把心思放在比賽和高考上，愣是沒效果，也是頭疼。
    許老師和音樂老師正說著，眼前忽地落了層陰影。
    兩人齊頭看向站在麵前的少年，聽到他問：
    “老師，這個比賽一定要藝術生才能參加嗎？”
    音樂老師愣了一下，他認識林蕩，學校的風雲人物。
    以為他純粹好奇，就笑著回，“這倒不是，市級比賽隻有年齡限製，隻要在校的未成年都可以參加。”
    林蕩思忖片刻，說，“那能給我一張報名表嗎？”
    音樂老師以為自己聽錯了，“啊？”
    林蕩不是數學競賽的嗎。
    數學老師也納悶的看他，“林蕩，你要參加鋼琴比賽啊？”
    林蕩想起盛風彈鋼琴時模糊的背影，啟唇，“我有個鄰居妹妹，很適合這個比賽。”
    音樂老師才反應過來，他笑，“當然可以了，那我把比賽報名鏈接發給你。”
    林蕩道謝後加了老師的微信，回班的路上點來鏈接看了看。
    這個比賽分為初賽和複賽、決賽，決賽前三有獎金，以及拿到參加國賽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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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賽不需要去現場，隻需要在一個星期內提交演奏鋼琴的一鏡到底的視頻就好。
    初賽通過後，才會在二十八號參加複試。
    像周雪柔和袁雲越這種專業的音樂生，初賽是肯定能過的，所以音樂老師直接來找許老師說了複賽的事。
    林蕩回到班裏，在走廊時透過窗戶看進去。
    班裏的讀書聲朗朗，角落裏那倔得沒邊兒的女孩，正抱著語文課本苦大仇深的背著。
    他推開門進去，今天是語文早讀，老金頭已經在班裏轉了幾圈了。
    見到他又不穿校服，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但人家又有辦法不扣分，愣是拿他沒轍，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回座位。
    林蕩雙手插兜的從講台回座位，從盛風身後經過時，略微低頭。
    視線從她細白的頸劃過，落在她桌麵上五花八門的便利貼上。
    隨意一瞥，其中幾張上麵寫著：
    【死語文，看我背不死你】
    【take tigytat】小小考試，輕鬆拿捏）
    【比起出局，更想出眾】
    【大女人誌在數理化】
    林蕩瞧著這些勁頭十足的便簽，低頭努力忍笑。
    回到座位後，點開比賽的那條鏈接，把手機推到她麵前。
    正在背書的盛風先是愣了下，低垂的視線從屏幕上疑惑的投向身側的男生。
    幾個意思？
    林蕩朝手機屏幕上抬了抬下頜，示意她仔細看，盛風又低頭看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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