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雪柔，一個薑少婷，不知道過幾天會不會又躥出來個某某某。
    他人緣真不錯。
    幾個女生聚一聚都能打麻將了。
    官方通知開始抽簽，林蕩才回來。
    額頭沁出了些薄汗，他把手上的東西遞給盛風。
    是自熱貼。
    彈琴前要保證骨節活泛的同時，手部溫度也很重要。
    酒店沒有自熱貼，他跑出酒店一公裏才找到一家賣自熱貼的商店。
    盛風掃了眼沒接，“不用了。”然後過去抽簽。
    林蕩拿著東西的手停在半空，看著她的背影，微微凝了下眉心。
    “怎麽了？”
    他問江明煦。
    江明煦不知道，“什麽怎麽了啊？”
    林蕩落下手，眼神又投向江明彥。
    江明彥目光在他手上的自熱貼上停留片刻後，“可能是因為……”遲疑揣測，“她心情不好。”
    林蕩：“？”
    自熱貼的塑料包裝在指尖發出細微聲響，視線不緊不慢的，落在不遠處的小姑娘身上。
    身邊穿白禮服的女生正跟她搭話，她興致缺缺，愛搭不理的。
    看樣子心情確實不好。
    通過初賽的一共二十人，舉辦方先是把圓形的號碼牌倒扣在桌麵上，次序打亂，然後每個選手通過盲選的方式選擇表演的次序。
    先來的先選，盛風排在隊伍中間，輪到她時，隻是隨手挑了張。
    排在她前邊的薑少婷轉身，用餘光瞟她掌心的序號。
    盛風把號捏在掌心往回走，薑少婷沒瞧見，就笑嘻嘻的問她，“你第幾個出場呀？”
    盛風腳步沒停，也沒看她，“你想我第幾個出場。”
    薑少婷彎唇，“其實你的出場順序，對我而言都無所謂啊。”她好似勝券在握，“但你畢竟是林蕩的朋友嘛，我想讓你有點參與感，當然希望你在我前邊了，畢竟在我之後演奏的，基本都會被刷掉。”
    這姑娘相當自信。
    儼然把這全然當成了自己的主場。
    盛風挺隨意地掠過她胸前的號碼牌，是十三號。
    細白的指尖來回翻轉著自己的號碼牌，是十四號，不巧，正好在她後邊。
    不過她更自信怎麽辦。
    “那你的希望恐怕落空了。”
    盛風一哂，回她了句。
    擦肩而過時，薑少婷的笑容消失大半。
    莫名的，不喜歡她。
    可能是因為她這張太出色的臉會搶人風頭，又或是這不親近人的性格令人不爽，再或她是林蕩身邊的異性朋友。
    總之，薑少婷不喜歡她。
    不過依舊笑意盈盈地跟在她身後，一直到林蕩他們那邊。
    “林蕩，我們又見麵啦。”薑少婷亭亭玉立的站他麵前，明顯的雀躍。
    鵝蛋臉，柳葉眉，唇瓣塗了甜杏色的唇釉，微卷的長發散落在肩上，腦袋上戴著鑲鑽的皇冠發發飾，顯得整個人俏皮又活力滿滿的，像個萬千寵愛的小公主。
    沒人不喜歡她，至少她身邊的人都喜歡她。
    薑少婷衝他甜甜的笑，釋放魅力，“我今天是不是很漂亮啊。”
    林蕩眸光從眼前穿得像個蛋糕一樣正在轉圈的女孩身上淡淡掠過，繼而抬步，徑直走到怏怏地靠牆單手玩手機的盛風的麵前，眼尾下垂。
    “你幾號？”
    嗓音溫淡卻專注。
    盛風懶得回，把號碼牌從口袋拿出，撥開別針，扣在自己胸前，讓他自己看。
    十四號。
    “這麽巧。”沒得到林蕩反饋，薑少婷有點失落。
    不過看到號碼牌，嘴角翹起，卻又很快壓平。
    江明煦幾人聽到薑少婷遺憾的說，“就在我後邊，可惜了。”
    江明煦不解，“這有什麽好可惜的啊，不就是晚點輪到嗎。”
    不等薑少婷解釋，身邊一個抽到薑少婷後邊的男生就哭嚎：
    “媽耶，我怎麽在薑少婷後邊啊，她水平那麽高，每年排在她後邊表演的，評委給的分都很低！”
    他耷拉著臉，完全一副不想比的喪氣樣。
    某種程度上，相形見絀更紮心。
    江明煦幾人也憂心忡忡起來，畢竟在他們眼中，盛風不是藝術生，頂多算把鋼琴當成興趣愛好吧。
    這要是從此被打擊得一蹶不振怎麽辦。
    高幸碰了碰盛風垂在身側的手，盛風低頭看她，高幸衝她眨了眨眼，“別怕，咱們輸贏不重要，開心最重要。”
    安慰她呢。
    盛風略微勾唇，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下，“嗯，知道了。”
    高幸放心下來。
    江明煦握拳頂了頂胸口，“盛風，哥們兒頂你，沒晉級我也請你吃燒烤！”
    江明彥溫聲，“重在參與。”
    畢竟薑少婷的實力擺在那，專業生都怕碰到她，更別提盛風了。
    林蕩目不斜視的看她，盛風此刻低著頭，單手敲擊手機屏幕回消息，隨口應了一聲，“燒烤得吃。”
    然後朝江明煦輕抬下頜，“記得帶上你的秘製醬料。”
    “沒問題。”江明煦伸了個‘ok’的手勢。
    林蕩視線依舊穩穩的落她身上，屏幕熒光映著她不施粉黛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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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情不佳。
    總愛把不爽寫在臉上。
    片刻後，他把自熱貼重新遞給她，“時間還早，先暖會兒手吧。”
    盛風的手挺熱的，不需要這東西，可這會兒瞧著薑少婷盯著自熱貼看，就鬼使神差地接了過來，應，“謝了。”
    手機塞回口袋裏。
    撕開包裝，白色暖袋在修長勻稱的指尖來回地翻轉，接觸空氣，很快熱了起來。
    “渴嗎？”
    林蕩問她。
    盛風清了清嗓子，別說，還真有點，於是點頭。
    “等著。”林蕩轉身走了。
    薑少婷追了兩步，最後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提著裙擺的手緊了緊，笑容徹底消失。
    盛風見狀唇角微提，低頭，漫不經心地捏著自熱貼玩。
    “少婷，過來，我有話叮囑你們！”
    二高帶隊老師叫她。
    薑少婷隻好回到隊伍中。
    楊老師跟五名學生分析情況，“我有個朋友是這次舉辦方的工作人員，他說，讓你們千萬別輕敵，這次有個學生很厲害的，篩選初賽晉級人員的時候，評委老師隻聽了她第一首曲子的第一小節就直接給她過了，連第二首自由選曲都沒聽，或許是你們的勁敵。”
    一名男生不屑一顧，“是不是過於草木皆兵了啊，咱們省內每年參加鋼琴比賽的就這麽些人，就算有極個別冒出頭的，每次也都會在複賽就被刷下去了，最後進入決賽的三人，哪年不是咱們二高的。”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楊老師環視一圈，開口，“我查了一下，這次進入複賽的一共二十人，咱們二高占了五人，以一高的名義報名的有兩名，一個叫袁雲越，另一個叫周雪柔，袁雲越你們都接觸過，他水平可以，但發揮時常不穩，我看了下，他是十號，丘南和張琪你倆在他前邊，表現好點，就能搞搞他的心態。”
    丘南和張琪自信滿滿，“老師，對付他，小菜一碟。”
    楊老師點頭繼續，“周雪柔我不太了解，她是第一次參加比賽，不過她排在少婷後邊，應該也不用擔心。”
    薑少婷把玩著指尖，“沒問題，交給我吧。”
    “其他十三名裏，十名是其他市區過來的鋼琴藝術生，在之前的比賽中，你們或多或少都接觸過，水平有限，不足為懼，最關鍵的就是剩下三名以個人名義報名的學生。”
    楊老師說，“你們留心點兒。”
    薑少婷忽而想到了盛風，她應該就是以個人名義報名的。
    連禮服都沒穿，顯然沒怎麽參加過鋼琴比賽。
    她掃過不遠處盛風的目光藏不住譏誚，眉眼傲慢，“老師，你也太抬舉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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