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煙花秀，六人打道回府。
    他們提前給家長們報備過，本以為文晴他們都睡了，結果出租車在小賣部門口停下，就看到文晴和其他幾位家長正在小賣部裏搓麻將。
    原本堆放礦泉水的地方被挪到貨架最裏側，騰出來的空地上麵支了個牌桌。
    白熾燈下，沈楠、林青嵐、文晴和高母坐牌桌上，高父在旁邊圍觀。
    瞧見他們幾個從出租車上下來，眼看自己要輸，文晴耍賴。
    “不打了不打了，他們回來了，都趕緊回家睡覺！”
    沈楠一隻手支著下巴，用麻將敲了敲桌麵，“我這牌都要糊了，你想跑就跑啊。”
    文晴伸伸懶腰，“哎呀呀真困了。”
    幾個孩子出去跨年，他們就聚在一起打麻將，輸贏不算錢的，就是圖個樂子。
    但架不住一直輸啊，這兩夫妻欺負她一個，文晴尥蹶子，不玩了。
    沈楠看得好笑，卻拿她沒辦法。
    既然孩子們都到家了，林青嵐和高父把牌桌收起來，又把礦泉水搬回原來的位置，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才朝幾個孩子走過去。
    “玩開心了吧。”林青嵐把江明煦敞開的棉服攏好。
    江明煦不怕冷，本來都不想穿棉服的，文晴非要他穿。
    “特別好看，叔，下次你和沈姨可以去那邊約會。”
    江明煦繪聲繪色地跟他們描述遊樂場人擠人的盛況。
    林青嵐笑，“我跟你們沈姨年輕的時候，別說遊樂場，海洋館什麽的我們都去過。”
    “叔，你還有這麽浪漫的時候啊。”江明煦樂了。
    林青嵐老神安在的模樣，“不浪漫點兒能追得上你沈姨嗎。”
    淩晨一點的風吹得臉頰疼，盛風把手插在口袋裏，下巴往高領毛衣裏埋了埋。
    林蕩見狀走進小賣部，在貨架上環顧一圈，彎腰挑出幾條圍巾遞給她。
    盛風抬眸看看他手上的圍巾，又看看他，林蕩開口，“挑一個。”
    見沈楠和林青嵐他們看過來，盛風下意識地要拒絕，林蕩散漫的說，“大家都有。”
    抽出其中一條遞給高幸。
    剩下一條米白色的圍巾留給她。
    文晴見狀忽然想起來什麽，彎腰在收銀台裏找來找去，拿出六雙手套出來。
    “這可是最新款，我去進貨的時候看到的款式，專門給你們留的，這幾天降溫，防止凍手，你們都把手套帶好哈，特別是粥粥，學鋼琴的，可得把手保護好。”
    說著把手套分發出去，連zain都有。
    盛風接過文晴遞來的手套，跟林蕩送她的圍巾顏色一樣，正好配成一套。
    除了江明彥和江明煦，大家都不客氣地接過圍巾和手套。
    盛風也從林蕩掌心裏拿起圍巾，在脖頸上繞了兩圈，整張小臉都埋進了暖乎乎的圍巾裏，手也塞進了手套裏。
    “走吧，回家回家。”
    沈楠的手臂搭在盛風和高幸的脖頸，一手摟一個，跟文晴他們道別。
    高幸家和林蕩家的單元樓挨著，沈楠擁著兩個小姑娘走在梧桐小道上。
    高父和高母在他們身後，林青嵐和林蕩並肩走。
    zain低頭，目光複雜的看著手上的手套，手上的暖流似能流進心窩裏。
    哪怕這群人平日不怎麽待見他，但看在盛風的麵子上，從來沒讓他感覺到不適。
    叔叔阿姨們的人更好，住在林蕩家裏的時候，沈楠和林青嵐總想著法的給他展示中國美食。
    還有林蕩那家的那條狗，除了第一天衝他‘汪汪’了兩聲，之後幾天還跟他主動握手。
    zain心裏不是滋味，身側，林蕩和林青嵐父子間正在談話。
    林青嵐，“你們演出怎麽樣？”
    林蕩走路的姿態慵散，視線始終落在前排的小姑娘身上，不知謙虛為何物，“出道的水平，還用說？”
    林青嵐，“那成，我砸鍋賣鐵送你出道，當你的後援會會長。”
    林蕩漫不經心的，“你還是砸鍋賣鐵的供我考柏林工業大吧。”
    “嗯？”林青嵐，“你要去留學？不去清北了？”
    林蕩眉梢微挑，“怎麽，舍不得我啊。”
    林青嵐氣笑，“你要是走了，我和你媽就能過二人世界了，巴不得你考遠點呢。”
    “我就知道。”林蕩唉聲歎氣，“我肯定是你們充話費送的。”
    林青嵐溫吞的笑了記，“柏林工業大可不好考，德國的學校更不好畢業，你真想好了？”
    兒子誌向遠大，他自然沒意見，不過放棄一條平穩的路，轉而去考柏林工業大，純粹自找苦吃，因為他兒子在語言方麵確實沒天賦，英語爛成那樣，更別提去學德語了。
    林蕩看著盛風的側臉，懶懶地嗯了聲。
    幾人正說著話，走到單元門前，盛風忽然頓住腳步，出乎意料地喊了一聲，“媽？”
    沈楠和林青嵐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對方身上。
    林蕩也看向過去。
    路燈下，女人一身黑色呢子大衣，斜倚在一輛黑色勞斯萊斯車旁，微卷的黑發被風吹得四散，指尖夾著的那根煙，火星在暗處明滅不定的，她紅唇微掀，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目光冷淡地瞧著盛風以及她身邊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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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ain的臉色微變。
    沈楠看看盛風，又看看女人，鬆開搭在盛風肩上的手。
    盛唐出現在這裏，盛風心裏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她快步走過去，“媽，你怎麽來了。”
    盛唐指尖夾著煙，掠她一眼，“怎麽，我不能來？”
    “不是……”盛唐任何情緒的變化，盛風都會敏銳的察覺到。
    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你不是說元旦很忙，要加班的嗎。”
    盛唐淡淡地看盛風，“忽然不加班了。”
    盛風被她的眼神看得喘不過氣，隱約察覺她是知道了什麽。
    沈楠幾人走過去，笑得爽朗友善，“你就是粥粥的媽媽啊，我家就住在你們家的對門。”
    盛唐瞧了眼沈楠伸過來的手，換了隻手夾煙，和她禮節性地握了一下手，音色淡漠，“你好，盛唐。”
    沈楠，“不如去我家坐坐？”
    “坐就不必了。”盛唐不動聲色地打量他們每一個人，最後視線落在林蕩臉上，想到視頻上的畫麵微微眯眼，指骨彈了下煙灰，“不過我很好奇，我女兒到底把那一百萬花在……”
    “媽！”盛風迅速打斷她的話，臉色僵硬地握住她的手，“底下風大，我們上樓再說吧。”
    盛唐對上盛風祈求似的眼神，微微頓了幾秒，轉身前冷漠地掠了眼那個少年，麵無表情地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當著外人的麵，她自然會給盛風留麵子，但也沒必要回單元樓了。
    夾著煙的那隻手搭在落下的車窗上，示意盛風，“上車。”
    盛風朝沈楠他們微微彎腰，捏緊手指，坐進副駕駛。
    盛唐朝zain看了眼，zain也朝沈楠和林青嵐微微躬身，坐進後排座位。
    顯然，zain和盛唐是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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