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這個對我來說意義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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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咖啡廳,盛風的眼眶依舊紅紅的。
看到盛唐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快步走過去,緊緊抱住了盛唐。
盛唐的身體明顯一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神色很不自然,但語氣明顯柔和很多,“怎麽了?”
盛風在她脖頸裏,悶聲悶氣的,“沒怎麽,就想抱抱你,不行啊。”
“神經。”似乎有點嫌棄,但盛唐沒推開她。
沈楠和林青嵐看著母女倆,隨即相視一笑。
坐進車裏,盛唐指腹摩挲著沈楠堅持要給她的那張卡,先前,她沒打算把這事兒告訴盛風出來。
因為盛風知道他們還了這一百萬,不見得會跟她乖乖去德國。
可這會兒,偏頭看著難得安靜懂事的盛風,盛唐內心糾結幾秒,把卡拿了出來。
“先說好,我沒告訴他們是你給的錢,這張卡也不是我要的,是他們硬塞的。”
盛風看著那張卡,心想他們已經猜到什麽,才會讓沈楠把錢送過來。
她目光複雜,低聲說,“文姨和沈姨有自己的驕傲,一旦知道錢是我給的,一定會想辦法把錢還給我。”
“卡裏有一百零五萬,本就是你的錢,你自己收好。”盛唐手裏的卡丟到盛風懷裏。
盛風遲疑,“那五萬……”
“是你協助逮捕逃犯的獎金。”
聽到盛唐的解釋,盛風輕輕搖頭,“就算是獎金,我也應該隻能拿一半,另一半是林蕩的。”
盛唐手指輕點著方向盤,意味不明地念著她口中的那個名字,“林蕩。”
眼風淺顯地掠過盛風,“你跟他是什麽關係。”
盛風扣好安全帶,不敢直視盛唐犀利的眼眸,結結巴巴的解釋,“就是……朋友啊。”
盛唐懶得揭穿她這點少女懷春的心思,“公司安排我去德國接管一家公司,後天我就要飛德國了,既然這錢已經還回來,我們之間的交易就不存在了。”稍頓,“你是繼續留在這裏,還是跟我去德國,隨你。”
“媽。”盛風忽然開口,“我跟你去德國。”
盛唐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跟我去德國?”她以為盛風會留在桐市。
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這裏的朋友。
像是下定決心,盛風目光澄淨而堅定,“我想考柏林藝大。”
這是盛唐給她安排的路,她從前走得並不真心,而這次,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喜歡鋼琴,更喜歡彈鋼琴的自己。
“你已經在德國為我聯係了學校,還找了最好的鋼琴老師,這是最穩妥的路。”盛風說,“我沒理由拒絕,甚至我應該感激您為我提供了這麽好的條件。”
盛唐第一次見盛風這麽配合,不跟她吵幾個來回,還有點不大習慣。
“而且,我覺得我也應該多陪陪您……”
畢竟大學畢業之後,她也有自己的工作,不再有像現在這樣能陪盛唐的機會了。
盛風說完這句話,盛唐立刻伸出一根手指製止她,“打住。”
盛風朝她眨了眨眼,“怎麽了。”
盛唐不自然地離她遠點,眼神把她剔了個遍兒。
盛風一定是哪根筋搭錯了,要不然怎麽可能從她嘴裏說出這麽惡心的話。
“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盛唐覺得這才是她的目的。
盛風搖了搖頭,然後遲疑的看她幾秒,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盛唐就知道,“想要什麽就說,別給我灌什麽迷魂湯。”
盛風試探,“今天是我朋友的生日,我想給他過完生日再走行嗎?”
盛唐唇角輕扯,“不會是給那個叫林蕩的小子過生日吧。”
“嗯,今天是他的生日。”盛風點頭。
盛唐嗤了一聲,沒說什麽,倒是發動車,朝嘉園小區的方向行駛。
盛風笑起來,“謝謝媽。”
盛唐掌控方向盤,看都沒看她一眼,“我是帶你回去收拾收拾東西。”
盛風習慣她嘴硬了,看向窗外時,忍不住彎起唇角。
——
盛唐實在不習慣這麽吵吵鬧鬧的氛圍。
三家人聚在沈楠家的客廳裏,木質紋的桌子上放了一個奶油蛋糕,五個孩子聚在一起吵得她耳朵嗡嗡作響,五個大人也是,也不知道哪來這麽多話,嘰嘰喳喳從頭到尾說個不停。
還有一隻大肥狗,總來悄咪咪地蹭她的腿腳,沾得她黑色大衣全是白色的毛。
盛唐對狗毛過敏,盛風見狀立刻抱起熱情似火的浪浪,訕訕地離她遠點兒。
盛唐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給不了盛風這麵子,站起身朝房外走去。
桐市空氣好,夜幕降臨,窗戶縫隙鑽進來的風也帶著草木的味道。
她站在樓梯間抽煙,隱約還能聽到裏麵唱生日歌的聲音。
她還聽到了盛風的笑聲。
盛唐明豔的臉籠罩在灰色的煙霧中,說不出此刻彌散在心口的是什麽滋味。
桐市是她的老家,從這個小地方摸爬滾打到哈佛那年父母因為車禍意外去世,她急匆匆的回國卻沒見到父母最後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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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她特別難熬,沒日沒夜的自責和內疚。
周卿年的陪伴仿若一劑良藥,讓她從最煎熬痛苦的那段時間掙紮了出來。
當時年紀輕,錯把婚姻當成一切,周卿年家庭條件不好,她就把父母留下的遺產資助他創業,周卿年沒有商業頭腦,她就為他東奔西走拉資源、拉投資,就連孕期也不敢停歇。
得知他出軌的那天,她恍若晴天霹靂,那時候居然還在想,她到底哪裏做錯了?
盛唐後來才知道答案,有些人,天生就不配得到愛。
盛風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跟周卿年爭撫養權的時候,她做好了舍棄一切的準備。
但好在她掌握了周卿年出軌的證據,法院把房子和存款判給了她。
當時在法院,她就朝周卿年撂過狠話,將來會拿走他擁有的一切。
如今心想事成,周卿年正求爺爺告奶奶的四處拉資源,盛唐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痛快。
因為她逝去的年華再也回不來了。
指尖彈了彈指尖的煙灰,盛唐聽著房間裏傳來的歡笑聲,仰頭緩緩吐出一口薄煙,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也如冰霜般的將她整個心封藏。
周卿年毀掉了她對婚姻和愛情所有美好的期待。
身後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以及清淺的腳步聲。
盛唐抽回思緒,偏頭看朝她走來的少年。
不得不說,他很會長,是張小姑娘都會喜歡的臉。
林蕩站在她跟前,月光落在他頎長挺闊的肩背,他遞過去手裏那塊切好的蛋糕,很有禮貌,“阿姨,給您。”
一縷從縫隙中鑽進來的月光,將黑暗切割得清晰分明,盛唐沒接,目光像是透過冰塊般,毫不遮掩地打量麵前的少年。
“林蕩是吧,我聽粥粥提過你。”
林蕩慢慢抬起眼。
盛唐音色溫淡,“她年紀小不懂事,跟你家添了不少麻煩吧。”
林蕩搖頭,“粥粥沒有給我們添過麻煩。”
“你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盛唐唇角彎起一抹很淡的笑,“我是說,她從小在國外長大,與你們這些男孩子相處時偶爾會做出一些沒什麽邊界感的舉動,給人造成一種喜歡的錯覺,那隻是文化使然,希望沒對你產生什麽困擾。”
林蕩睫毛輕輕顫抖著,盡量把自己偽裝成不動聲色的大人,輕輕搖了搖頭。
盛唐也隻是點到為止,接過他手中的蛋糕,說了聲“謝謝”,抬步回盛風的房間。
時間差不多了,盛唐喊盛風回來收拾東西。
江明煦看林蕩臉色不太好,過去問他什麽情況,他低垂眼眸,看不清眼底,什麽也沒說。
隱約聽到對麵傳來的對話聲:
“學校的老師很照顧我,明天我要去學校跟老師道別。”
盛唐對此沒什麽意見的“嗯”了一聲。
盛風想起來,“還有,我在一家琴房辦了練琴卡,得去跟老板說一聲。”
盛唐聲音傳出來,“桐市有施坦威?”
“不是施坦威,是卡丹薩,桐市的琴行沒有施坦威。”
盛唐語氣淡淡,“紐約的那架施坦威我讓人給你運去德國了。”
盛風邊收拾東西,邊“哦”了一聲。
江明彥覺得這個品牌有點耳熟,用手機簡單搜了下,看到上麵的價格後輕輕吸了一口涼氣。
“一架鋼琴一千多萬?”
江明煦看到後也跟著吸了一口涼氣。
哪怕心裏做好了盛風家庭條件不錯的準備,陡然看到這個價格,大家都震驚了下。
高幸去看林蕩。
他的表情好像有點恍惚。
不知道盛風往行李箱裏放了什麽東西,盛唐很輕的嘖了聲,“這些衣服,你到德國買也是一樣的。”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盛風把衣服拿出來,唯獨留了個藍色的包裝盒。
盛唐指尖挑開那盒子,指腹蹭過那材質,就合上盒子,“這個也不用帶了。”
“這個要帶的。”
盛風堅持把盒子放進行李箱。
盛唐嗓音溫淡,“這種禮服滿大街都是。”
把占地的盒子從行李箱扔出去,盒子翻滾幾圈,裏麵的紅裙掉在地板上。
林蕩看到了紅色的一角,睫毛輕輕的顫著。
很尋常的幾句話,卻字字如綿軟的細針,刺在少年的傲骨上。
林蕩唇瓣抿緊,轉身回了房間,沒有繼續聽下去。
江明煦他們相視一眼,也默默回了林蕩家的客廳。
盛風把裙子撿回來,拍了拍上麵的灰塵,重新裝回包裝盒裏,小心翼翼地放入行李箱中。
“這個對我來說意義不一樣,其他的不用帶,這個必須帶。”
盛風很執拗。
紅裙的材質並不稀有,設計也非頂尖,盛唐不明白她這麽做的意義在哪,但既然她堅持,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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