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前往克瓦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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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樣?”林溪對著鏡頭挑眉,“即興創作,還滿意嗎?”
    [你個咯咯]:救命啊!這歌詞笑到鄰居報警!
    [溪哥重度依賴症]:哥,你罵人怎麽還帶押韻的啊!
    [漏魚]:建議直接刻成碑立在造謠者家門口。
    眾人說的正起勁時,直播間突然關閉。
    林溪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整個人陷進柔軟的靠墊裏。
    “每次有新人爆火,都拿我們來做靶子。”他抓了抓頭發,語氣煩躁,“真當我們是計量單位?”
    莫瑞斯伸手揉他眉心:“這次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林溪仰起臉,像要望進他靈魂深處。
    “他們拿《灰燼》作靶子。”莫瑞斯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重錘敲在林溪心上。
    林溪突然安靜下來。
    他記得創作時的日子,記得鋼琴前交疊的雙手,記得寫在泛黃紙頁上的每一個音符。
    《灰燼》是他們共同孕育的孩子,歌詞裏藏著隻有他們才懂的密語
    那是莫瑞斯寫給他的情書,是他們在鎂光燈下最隱秘的告白。
    “莫瑞斯。”他忽然蹭起身,額頭幾乎貼上對方的,“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來得猝不及防,卻又理所當然。
    十八年了,他依然會突然這樣問,像確認氧氣是否存在般自然。
    莫瑞斯低笑一聲,指尖滑到他後頸,輕輕摩挲那塊敏感的皮膚:“你說呢?”
    “我要聽你說。”林溪咬住下唇,眼睛裏盛著倔強。
    “比愛《灰燼》更愛你。”他說完俯身吻上對方的唇。
    這個吻很輕,卻讓林溪想起《灰燼》裏那句歌詞——
    [餘燼尚溫時,我早已屬於你。]
    造謠風波平息後
    伽羅的公司正式走向正軌。
    這意味著小心終於可以卸下商業活動的重擔。
    夏末
    小心的入學申請順利通過。
    在出發前一天。
    伽羅站在門口,看著他一件件整理行李,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
    “都收拾好了?”他走進房間,聲音刻意放得輕鬆。
    “嗯。”小心正把最後幾張樂譜塞進背包側袋。
    伽羅蹲下來,檢查行李箱的鎖扣,指節不經意擦過少年微涼的手背。
    他頓了頓,狀似隨意地開口:“那邊天氣陰晴不定,傘放在外側口袋了。”
    “知道。”
    “地址我存進你手機了。”
    “嗯。”
    “還有……”伽羅突然卡殼,所有演練過的叮囑在此刻顯得蒼白又笨拙。
    “……照顧好自己。”
    小心抬起頭,靜靜看著他,半晌才低聲道:“你也是。”
    登機當天下午的機場人潮洶湧,廣播裏機械的女聲一遍遍重複著航班信息。
    “放心去。”伽羅將行李箱推過去,聲音比平時低沉,“公司現在一切安好。”
    小心點頭,指尖在琴箱提手上收緊又鬆開:“嗯。”
    “有什麽事就和我聯係,我一直都在。”
    “好。”
    廣播開始催促登機,人群如潮水般向安檢口湧動。
    伽羅看著少年單薄的背影,幾次抬起手。
    想再叮囑幾句起居瑣事,想把人按進懷裏說別走。
    最終隻是收回手,插進西裝口袋。
    直到那抹身影徹底消失在安檢通道盡頭,伽羅才意識到掌心被自己掐出了四個月牙形的血痕。
    小心登上飛機才想起,之前放在金魔方擺件裏的那張紙條未曾帶走。
    還有抽屜裏的那日記本。
    伽羅會看到嗎?
    看到後,是會沉默地將它放回原處,還是……
    他不願再想下去,閉上眼。
    十一小時的飛行讓時間變得模糊。
    領取行李的過程機械而緩慢。
    小心拖著箱子走出機場,潮濕的風立刻裹住他。
    行李箱輪子在濕漉漉的地麵上劃出斷續的水痕。
    叫來的出租車是陳舊的黑色款,座椅上還有前任乘客留下的雨傘水漬。
    窗外風景飛掠而過:哥特式建築的尖頂,灰鴿子群起的廣場,行人手中突然綻開的黑傘。
    與國內截然不同的色調,像被雨水稀釋的水彩畫。
    雨勢漸大,車窗上的雨滴不斷匯聚、滑落,像無數細小的河流。
    背包裏有一把傘,卻撐不起這漫長的雨季。
    學校古老的石砌拱門被雨水洗得發亮,走廊裏回蕩著各國留學生的交談聲。
    辦理入學手續時,工作人員遞來的表格被他沾濕了一角。
    辦理好一切,小心跟著工作人員走在去宿舍的路上。
    宿舍樓前的石子路被雨水浸泡得發亮,每一步都濺起細小的水花。
    工作人員是位戴圓框眼鏡的女士,說話時帶著溫和的蘇格蘭口音:“這就是你的宿舍。”
    推開門,雨痕斑駁的窗戶斜斜地切進來,將房間分成明暗兩半。
    空氣中有灰塵飄浮的味道。
    小心放下行李,指尖蹭過窗台,有一層薄薄的積灰。
    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
    屏幕顯示是串國際長途號碼,來電人:伽羅。
    窗外的雨更大了,雨聲中隱約能聽見遠處鍾樓的報時。
    小心望著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手指懸在接聽鍵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就在鈴聲即將戛然而止的瞬間,他按下了接聽鍵。
    “喂?”
    電話那頭傳來輕微的電流聲,還有伽羅熟悉的呼吸節奏
    比平常慢半拍,像在刻意控製著什麽。
    “我到了。”小心輕聲說著,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他無意識地用指甲刮擦著窗台上的水霧,劃出一道道轉瞬即逝的痕跡。
    就像他們之間未曾言明的語言。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雨聲填補著空白,卻讓寂靜顯得更加震耳欲聾。
    “那邊是白天吧?”伽羅再次開口,聲音帶著些許疲憊的沙啞。
    “嗯,睡醒了?”
    電話那頭傳來輕微的布料摩擦聲,像是在調整姿勢。
    “醒了。”他頓了頓,“今天公司有些事要處理。”
    小心垂下眼睫,他知道伽羅在說謊。
    每次通宵工作後,聲音都會比平時更啞一些。
    “下雨了?”他突然問道。
    “嗯,一直在下。”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
    “小心。”伽羅突然叫他的名字,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重量。
    “……嗯?”
    “照顧好自己。”
    小心握緊了手機,指節微微發白。
    他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隻是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