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嗯？”
    “……等你回來......我們去旅遊。”
    伽羅聲音頓了頓，似乎原本想說什麽，卻又臨時改了口。
    小心垂下眼睫，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
    他其實聽出了伽羅的欲言又止
    大概是想問，買戒指的錢是不是用每月打給他的。
    但最終，伽羅什麽都沒問。
    或許有些事，本就不需要答案。
    “好。”
    同月下旬，《原點》一經發布，席卷各大音樂榜單。
    短短一周內，播放量突破千萬，社交平台上掀起無數翻唱和解析熱潮。
    某知名遊戲公司迅速嗅到商機，以高價買下《原點》半年的版權，將其作為新遊主題曲。
    消息一出，樂壇嘩然
        媒體試圖深挖，卻隻挖到零星信息。
    12月中旬，曾被心悅遊戲買下版權的《刺》合約到期。
    與此同時，小心從克瓦拉飛回國內。
    飛機落地時，窗外正飄著細雪。
    小心裹緊黑色大衣，剛開機，伽羅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我到了。”他拖著行李箱走向出口，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消散。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低笑。
    “嗯，我看到你了。”伽羅的嗓音裹著溫熱的笑意，仿佛能驅散冬日的寒意。
    小心抬眼，視線穿過湧動的人潮，一眼便看到站在最前方的伽羅。
    他懷裏抱著一束白玫瑰，花瓣上還沾著未化的雪粒，在機場蒼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純淨。
    伽羅就那樣站著，像一座永不偏移的燈塔。
    小心加快腳步走向他，行李箱的滾輪在光滑的地麵劃出輕響。
    每一步，都像是跨越某段漫長的等待。
    伽羅向前迎了兩步，白玫瑰的淡香混著冬日冷冽的空氣縈繞在兩人之間。
    他伸手接過小心的行李箱，指尖不經意地擦過對方微涼的手背，像是一句無聲的問候。
    “冷嗎？”伽羅低聲問，目光細細描摹著小心被寒風吹得泛紅的耳尖。
    小心搖了搖頭，伸手接過那束白玫瑰。
    花瓣上的雪粒在他掌心融化，留下細小的水痕。
    他低頭輕嗅，沒有花香，卻莫名讓人安心。
    “車在外麵。”伽羅替他擋開擁擠的人流，“先回家。”
    回家。
    這個詞讓小心心頭一顫。
    在沒有確定關係之前，回家這個詞很普通。
    他側眸看向伽羅，那人正專注地盯著前方的路，側臉在機場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車內的暖氣驅散了寒意。
    小心靠在座椅上，疲憊感後知後覺地湧上來。
    伽羅調低音樂音量，是一首鋼琴曲，旋律熟悉——是《原點》的伴奏改編版。
    《原點》一共發布過兩個版本。
    一個是伽羅聽過的版本，另一個是表明心意後修改版本。
    現在放的這首伴奏改編版是第2個版本。
    小心閉了閉眼。
    車窗外的雪還在下，城市的燈光在雪幕中暈染成模糊的光斑，像是夢境裏的景色。
    “旅遊的事……”伽羅忽然開口，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想去哪裏？”
    小心沉默一會兒，目光落在窗外飛逝的街景上。
    “有海的地方吧。”他輕聲說。
    伽羅側頭看他一眼，“好，去看海。”
    回到家時，夜已深了。
    推開門的那一刻，暖黃的燈光如水般傾瀉而出。
    玄關處擺著新換的拖鞋，茶幾上的玻璃瓶裏插著幾支還未完全綻放的白玫瑰
    和伽羅今天帶的是同一個品種。
    小心站在門口有些恍惚。
    上一次離開時，這裏還隻是他租的公寓，而現在，是獨棟別墅。
    “發什麽呆？”伽羅接過他手中玫瑰，順手拂去肩頭未化的雪花，“浴室熱水放好了，去泡個澡。”
    “好。”
    溫熱的水流驅散長途飛行的疲憊。
    小心將臉埋進氤氳的蒸汽裏，聽見外麵隱約傳來伽羅整理行李的響動。
    他閉上眼睛，突然意識到這種平凡的聲響比任何音樂都更讓人安心。
    換上居家服出來時，餐桌上擺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薑湯。
    伽羅正在陽台上打電話，背影挺拔如鬆，說話時呼出的白氣在夜色中格外明顯。
    “......對，接下來半個月的工作全部提前完成。”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工資3倍，夜班另算。”
    小心捧著碗，薑湯熱度透過瓷壁傳遞到掌心，辛辣裏帶著一絲甜。
    伽羅掛斷電話轉身，正好對上小心的視線。
    兩人隔著玻璃門靜靜相望，雪花在伽羅身後的夜空無聲飄落。
    “都安排好了。”伽羅推門進來，身上帶著冬夜凜冽的氣息，“再等7天，就去旅遊。”
    小心低頭喝了一口薑湯，熱氣模糊了他的表情，“好。”
    吃過晚飯
    伽羅收拾完餐具，發現小心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側著臉，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
    伽羅放輕腳步走過去，指尖輕撥開小心額前碎發。
    “這麽累？”他低聲問，明知得不到回應，卻還是忍不住想和他說話。
    小心似乎察覺到觸碰，無意識地往他掌心蹭了蹭，像隻倦怠的貓。
    伽羅忍不住低笑，俯身將他打橫抱起。
    懷裏的人比想象中輕，骨架纖細，卻帶著常年鍛煉的緊實感。
    臥室的窗簾沒拉，雪夜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在地板上鋪上一層銀白。
    伽羅把人輕放在床上，剛想抽身離開，手腕卻被攥住。
    “別走。”小心半夢半醒間呢喃，聲音帶著睡意的沙啞。
    “嗯，不走。”他吻了吻小心的發頂，“睡吧。”
    第二天清晨，小心是被陽光晃醒的。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整個人都陷在伽羅懷裏。
    對方的手臂橫在他腰間，體溫透過單薄的睡衣傳來，存在感強得無法忽視。
    他微微動了動，伽羅立刻收緊手臂，嗓音帶著晨起的低啞：“再睡會兒。”
    “......幾點了？”
    “七點半。”伽羅閉著眼回答，“今天沒事，可以賴床。”
    小心沒再說話，任由伽羅把他往懷裏帶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