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一個人來，肯定會將情報打探清楚。
    但這次不同，身邊還跟著黎雲錦。
    俗話說小別勝新歡。
    剛剛重逢不久的兩人，完全是把這次歐羅巴之行，當做度蜜月，哪有功夫去打探情報。
    當然，有些話是不方便說出來的。
    勞倫斯像是知道了些什麽，用古怪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遊移。
    季夏直起身子，將黎雲錦護在身後。
    頂著勞倫斯古怪的眼光，他硬著頭皮繼續詢問。
    “你對那位聖子了解多少？”
    收回視線的勞倫斯左手摩挲著下巴，右手搭在扶手：“並不算很了解，不過據說聖子的實力，隻在教皇一人之下。”
    “我推測，聖子應該是半神位格。雖然沒交過手，但或許和我實力相差無幾。”
    說罷，勞倫斯不解地看向季夏：“你問這個幹嘛？難道是想和聖子過過招，我可以確定，他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哪怕教皇和聖子綁一塊，也不夠你打的。”
    他的語氣異常篤定，半島的那些惡魔領主，可比聖殿的這些人強多了。
    它們都被季夏給單刷了，更何況聖殿的這些人。
    “倒是沒這個打算。”季夏輕輕搖頭，陷入短暫思索。
    好家夥，半神的實力，也會身體抱恙？
    這話說出來，會有人信嗎？
    昨天晚上引他出去的那人，也恰好是半神。
    藍星的半神寥寥無幾，不可能憑空冒出來。
    也就是說，昨晚的那人很可能就是理查德口中的聖子。
    逃跑時，他已經重傷。
    若是出席這次宴會，讓季夏看出他的傷勢，身份便會暴露。
    他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心中的警惕在此刻又提高了幾分。
    宴會還沒開始，季夏幹脆和旁邊的勞倫斯閑談起來。
    很顯然，這家夥昨晚收集到不少有用的情報。
    “身為紅衣大主教的理查德，是怎麽當上歐羅巴遠征軍的指揮官的？”
    “難道說...”
    君權神授那套，已經被時代淘汰，教會早就失勢。
    身為神職人員的理查德，不應該，也不會被允許出任如此重要的職務。
    那麽隻剩下一個可能。
    勞倫斯輕輕點頭：“你的猜測沒錯。”
    “職業者大規模出現之後，尤其是神職者的大量出現。聖殿，或者說昔日的教會再次崛起，並成為歐羅巴真正掌握實權的機構。”
    “而那些所謂的歐羅巴各國統領，不過是他們放在明麵上的傀儡，做給其他人看的。”
    說著的同時，擔心被季夏誤會，勞倫斯還不忘為自己辯解。
    “在來歐羅巴聯盟之前，我也不知道這邊是這樣的情況，否則早就如實告知。”
    季夏微微頷首。
    難怪歐羅巴的中心會遷移到亞平寧半島，這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顯而易見，勞倫斯對盟友的隱瞞行為極其不滿，所以才會這麽大方的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分享出來。
    季夏索性利用這個機會，繼續套勞倫斯的話。
    “你覺得聖殿如何。”
    知道對方在套自己的話，勞倫斯也不生氣。
    “看來季理事長也發現了，這個聖殿有古怪，神職者的比例，極其不正常。”
    勞倫斯的表情在此刻變得嚴肅起來。
    “其實在半島時，我就注意到這一點，當時並未多想，隻是懷疑，他們將本土的神職者全部派了過去，以減少傷亡數量。”
    “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麽一回事，當時我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
    恰在此時，身穿神職長袍的理查德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但季夏和勞倫斯就跟沒看見一樣，繼續探討聖殿的異常。
    “你說，聖殿會不會擁有某種能夠批量生產聖職者的神器？”
    “不排除這種可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理查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這兩位大爺，是完全沒把他當人看啊。
    直到聊的差不多，季夏這才扭頭看向理查德。
    “理查德大主教，你是有什麽話想對我們說嗎？”
    理查德理了理神職長袍，在兩人的對麵正襟危坐。
    他大概猜到這兩人想說些什麽。
    既然這兩位半神已經抵達歐羅巴聯盟，繼續隱瞞下去毫無意義。
    他們有無數種手段，將聖殿的秘密深挖出來。
    今天舉辦宴會的目的，其實就是向他們攤牌，用以打消對方的疑心。
    隻不過攤牌的人，從聖子，變成了他，揉了揉眉心，理查德放緩聲音。
    “兩位應該聽說過底棲魔魚吧？”
    季夏和勞倫斯同時點頭，底棲魔魚，又被稱作來自遠古與深海的恐懼。
    據說這是一種生活在史前的傳奇生物，實力絲毫不遜色於巨龍、泰坦等超階魔獸。
    它們有著近乎無限的生命，還能通過吞噬生物，獲取對方的記憶。
    不僅如此，底棲魔魚甚至能將自己的記憶，完整的傳承給後代。
    幼體剛一出生，就能通過回溯父輩的記憶，了解到數之不盡的知識。
    就是不知道如此智慧且強大的一個種族，不知為何，突然退出曆史舞台，從此蟄伏在各位麵的陰暗角落。
    就比如幽暗地域，就有底棲魔魚的活動蹤跡。
    聽到幾人在談論聖殿，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謝爾蓋，也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見兩人對底棲魔魚都有所了解，理查德抿了抿嘴唇，繼續說道。
    “傳說這種生物，在不知道多少億年前，統治著無數位麵。”
    “它們在各個位麵的原始海洋裏建立起龐大的帝國，統治者包括魔獸、人形生物、蟲類生物等等無數物種。”
    脾氣暴躁的謝爾蓋有些不耐煩了，出聲打斷道。
    “這和聖殿有什麽關係嗎？趕緊說正事。”
    理查德也不生氣，隻是神秘一笑：“當然有關係。”
    “這就不得不談，底棲魔魚帝國的覆滅。”
    “傳說被底棲魔魚統治的生物不堪奴役，於是祈求有更強大的生物降臨，將底棲魔魚趕走。”
    “於是，最初的信仰就此誕生。”
    “從信仰中誕生的神隻，遵從信徒的祈禱，將盛極一時的底棲魔魚帝國覆滅。”
    勞倫斯一愣，他愈發感覺不對勁，腦海裏更是一片混亂。
    “等等，你是想說，惡魔降臨之後，你們也在祈禱，所以誕生了神隻？”
    理查德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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