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刻鍾時間過去。
    醉倒的三人被清靈挨個送回了房間。
    此時廚房。
    言君在水槽清洗廚具，身後柳鈺瑩幫著收了碗筷進來，他抱有一絲歉意地回過目光。
    “麻煩你了鈺姨。”
    柳鈺瑩美眸一瞥，將碗筷放到水槽邊，有些嗔怪的語氣道：“說這些，姨可不愛聽了。”
    “嗬嗬，那不說了。”言君溫和笑笑，回過頭繼續幹活。
    說來他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邀請人家來做客，結果反倒要人家幫忙做事，甚至收尾。
    不過樣似乎也不錯？
    大家一起做事，一起享受成果，過程中互相拉進彼此間的感情，就好像水到渠成般，既不生疏也沒什麽尷尬隔閡。
    關係熟悉得就像是認識許久的老朋友，又或者......
    一家人？
    “鈺姨......”
    “嗯？”正擦拭著灶台的柳鈺瑩聞聲頓了下，頭也不回地問道：“怎麽了？”
    言君垂著目光，手中洗碗的動作慢下來，輕聲問道：“你先前說，班......嗯，莫綰，是什麽小公主？”
    “當然啊，莫家這一代嫡脈裏就小綰她一個，可不就是小公主？”柳鈺瑩挑著眉梢道：“整個莫家的掌上明珠呢，臭小子你就樂著吧。”
    “嗬嗬，是嗎，我都不知道。”
    言君不置可否地笑笑，卻仍低著眉眼，手中慢慢擦著個幹淨的盤子。
    隻是這話讓柳鈺瑩疑惑。
    “不知道？”她詫異回過頭問道：“小綰沒和你說過嗎？”
    說著她似想起什麽，又恍然道：“噢忘了，小綰好像不太喜歡說這些，沒告訴你也正常。”
    言君聞言頓了下，朝他看過去，問道：“鈺姨你跟她很熟？”
    “也算不上多熟悉吧，但姨坐在這個位置上，總要對他們幾個世家的核心子弟多了解了解才是。”柳鈺姨笑著說，同時轉回去繼續忙手中的活。
    “那......班長大人以前是怎樣的？”言君再次問，視線一直落在對方豐腴的背影上。
    可眼神如此平靜。
    “以前？”柳鈺瑩不知道背後的目光，愣了下便有些沒好氣道：“這你應該比姨清楚吧？畢竟你和小綰可是一個學校的。”
    “咳，嗬嗬，對，我都差點忘了。”言君低聲笑著，把目光收了回來。
    但麵色逐漸迷惘。
    因為他總感覺自己有點記不清了，每次一回想，莫綰的形象刻在心裏，但過程卻總有些朦朧虛幻。
    好像不存在一樣。
    “那平時呢？”言君又問道：“班長大人平時一般都會幹嘛？”
    柳鈺瑩動作再次一頓，回眸瞥了眼，微微蹙起眉道：“我說臭小子，你這是拿姨尋開心呢還是沒話找話想跟姨聊聊天啊？”
    言君不解地愣了下。
    “呃......為什麽這麽說？”
    柳鈺瑩瞅瞅他道：“你都小綰那麽熟了，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去問不就好了？”
    言君聞言，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這我不是想從旁觀者角度去了解了解嘛。”
    柳鈺瑩盯著他那笑容半晌，接著姨味滿滿地把美眸一翻。
    “得，光想了解小綰，就不想了解下小雙唄？”她語氣忿忿，替步無雙打抱不平道：“怪不得當初兩小家夥打起來，你最後可著人小綰幫呢。”
    說著她語氣又放緩。
    “不過姨也不怪你就是，小雙也沒怪你，畢竟你們認識在前，關係肯定近些，都理解。”
    “隻是那會姨還以為你個臭小子有了小綰，就真看不上小雙，可轉頭一尋思，你倆又著實有些般配，再加上小雙自己動了心思......”
    “噢，說起這個，姨還真是覺著巧了，那次本來隻是姨自己去辦點事，結果小雙那丫頭不知道哪裏看了本小書，非嚷嚷要下山玩，暗地裏卻偷偷問一些男生的事情，那眉目期待的樣子，姨一看就知道是小雙長大了，想......咳。”
    說到這裏，柳鈺瑩忽然卡了殼，頓了頓後，語氣更加輕緩下去。
    “姨跟你說這些，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下，小雙她其實很單純的，感情方麵更是一片空白，所以有時候哪裏沒做好，臭小子你就多點耐心，也稍稍讓著點，姨也會幫著時不時教一下......”
    這一刻，柳鈺瑩似乎終於是有了個不錯的機會，開始如長輩嘮家常般，同言君慢慢講述著一些關於步無雙的過往。
    但，言君沒有聽進去幾句。
    或者說，他無心聽。
    “鈺姨......你在說什麽啊？”言君茫然地抬起視線，盯住玻璃上自己那張迷惘的臉，問道：“她們兩個，什麽時候打過架？”
    “你不記得了？”
    柳鈺瑩瞅著言君，眼裏有些詫異。
    但估計是認為對方記性不好，便提醒道：“就那會在酒店啊。”
    說著，她似想起畫麵，精致容顏上不又露出一絲歉意繼續道：“說來那會小雙也是有點不懂事，姨就先替她給你道個歉了，不過她隻是沒經曆過什麽事，又太心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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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會她在說些什麽，言君已經聽不清了。
    “鈺姨......”言君煞白著臉，恍惚地看向柳鈺瑩，“那會......不是隻有我們三個麽......”
    “你在說什麽啊？”柳鈺瑩蹙了蹙眉道：“小綰後麵不是來了嗎？”
    “還當著姨跟小雙麵給人小綰穿鞋子呢。”柳鈺瑩膩歪著語氣道：“那股親昵勁哦，也怪不得小雙會急了。”
    “我......”
    言君張了張嘴，可字節才脫口，卻發現已然無話可言。
    柳鈺瑩這時終於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臭小子.......”她皺起眉頭，驚疑不定地注視著言君問道：“你別不是腦子出了問題吧？”
    問題？
    當然有！
    但究竟是誰的問題，言君不知道。
    柳鈺瑩所說的，是他與莫綰在那時便有不淺的關係，可在他腦海記憶裏，自己與莫綰是這幾天才......
    等等！
    不對！
    言君猛然朝某處看去，似乎在透過牆麵窺探身影，可眼中卻閃過方才吃飯時的畫麵。
    是了。
    幾個人才碰到一塊，哪怕是再給他麵子，也不應該有那般和諧的感覺才是！
    至少，莫綰應該來私下問他一問。
    如此說來......
    不對！
    言君再次否定。
    畢竟步無雙夾在中間，場麵雖然有些過於和諧，但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
    尤其是他姐姐大人也在場，幾人顧忌也很正常。
    那這樣一來，是鈺姨在說胡話？
    言君皺起眉頭，心中急思當時場景。
    他記得，自己當時是帶著綠寶走江，然後在橋頭碰見......
    等等......
    走江？
    似終於抓住什麽，言君慢慢睜大了眼睛。
    是了！
    他根本不善水性！
    當時別說沒跨過真武，就算現在也無法久留水下，所以那會......他如何能帶著綠寶走江？！！！
    “這......”
    “嗬嗬嗬嗬.......”
    刹那間，不知哪裏傳來了沙啞笑聲，在言君心頭來回跌宕。
    他恍然失神。
    那聲音如此刺耳，像是在嘲諷一段短暫卻又欲蓋彌彰的夢中話劇，裏麵的人全都戴著名為‘謊言’的麵具。
    包括他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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