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凡事都有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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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說這事兒,咱得實打實說,郝大江當時也沒藏著掖著,一五一十跟警察都說了:“我那會兒正在江邊大排檔吃飯,我朋友剛走沒多大一會兒,就趕上那個樊永佳帶著幾個兄弟過來了。這小子上來就欺負大排檔一家子,純純他媽欺男霸女,非得拽人飯攤老板家的姑娘走,人家姑娘不願意,他就嚇唬人家,這還不算完,又從包裏掏出了一把槍,‘砰’一下就給人劉老板幹倒了。”
    “放倒老板之後,還他媽不依不饒,死活要把人姑娘往他車上拽,劉老板疼得直咧嘴還想爬起來攔著,他直接拿槍指著人家腦袋說‘再動就打死你’。我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這哪兒能瞅著不管啊?我就趕緊上去攔他,沒成想這小子反手就把槍對準我了,我倆當場就扭打在一塊兒,互相搶那把槍,撕撕扯扯的工夫,不知道咋弄的,槍就響了,他當場就倒地上不動彈了。”
    這時警察插了句嘴:“你的意思是,那把槍本來是樊永佳的?”
    郝大江立馬點頭:“那必須是他的啊!他從自己那黑皮包裏頭掏出來的,當時飯攤兒上老些人都看著了,都能給我作證,就連他帶來的那倆兄弟,也都在跟前兒瞅得明明白白的,他倆也知道!。”
    這邊嘮完,就等著劉新民和他姑娘劉晶了——這倆人剛從醫院處理完傷回來。
    警察不光給郝大江做了筆錄,轉頭就給劉新民父女倆也錄了口供。
    父女倆一五一十把當時的情況跟警察說了,劉新民還一個勁兒感慨:“真是多虧了大江兄弟,要不他出手幫忙,我這條老命指定沒啦,我姑娘也得讓那樊永佳給硬拽走,那後果想都不敢想啊!他就是個畜生!。”
    除了他倆,還有個關鍵人物管鵬,他也是跟樊永佳一塊兒來的。
    警察問他的時候,他趕緊解釋:“同誌,我勸過他,我跟他說別鬧別作妖,可他壓根兒不聽我的啊,我也沒招兒。”人家管鵬也不想多摻和這件事!
    警察聽完,把筆錄推到他跟前:“行了,這是你的筆錄,你瞅瞅有沒有啥不對的地方,沒問題就簽字,再摁個手印。”
    管鵬趕緊拿起筆,“刷刷”簽了名,又在名字上摁了紅手印。
    等這些筆錄都弄利索了,警察直接就把郝大江給放了!
    人家警察,有的看著也來氣,你媽的這不明目張膽的強搶民女嗎?就這逼樣,死了也活該!!
    臨走的時候,還有警察拍著大江的肩膀說:“兄弟,行,夠仗義!你這事兒不光算正當防衛,還得算見義勇為!”
    郝大江撓了撓頭,笑著說:“操,這有啥的,但凡站著撒尿的老爺們兒,碰到這種事兒能袖手旁觀嗎?指定不能瞅著不管。”
    “一般人可沒你這膽子,對方手裏拿的是槍,誰敢往上衝?小夥兒,你是真有剛!”
    郝大江擺了擺手:“行了行了,那我就先走了。”
    “走巴吧,”
    警察又囑咐了一句,“對了,你的bb機號留一下,到時候能找著你?這段時間你別瞎跑,這案子不小,說不定還得找你了解情況,你得隨叫隨到。”
    郝大江趕緊應著:“領導你放心,你們辦案子,我指定配合到底!”說完,他就轉身出了派出所,溜溜達達回了家。
    咱再說說另一邊,市醫院裏頭。
    從門診樓往下走,順著樓梯一直到地下室,那兒就是醫院的太平間,樊永佳的屍體這會兒已經送過去了。
    市醫院地下室的太平間裏,站著四五個人,其中最紮眼的就是樊金城。
    他直勾勾盯著鐵床上躺著的兒子樊永佳,臉憋得鐵青——子彈正打在心髒上,懂行的都知道,這傷根本沒救。
    再看樊永佳那模樣,臉不是正常的煞白,是發烏的青,嘴唇紫得跟凍透了似的,倆眼睛瞪得溜圓,到死都沒閉上,老嚇人了。
    要知道,他平時抽“小快樂”抽得厲害,倆眼泡腫得跟倆大葡萄似的,這會兒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更顯得滲人。
    樊金城瞅著兒子這慘樣,也說不上是悲痛還是憤怒了,抬起拳頭“哐當”一下砸在鐵床上,那力道大得差點把鐵床砸歪,手背上的皮當場就磨破了,血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旁邊的手下趕緊上前勸:“老板,老板您別激動!”
    可樊金城哪兒聽得進去,一把攥住兒子的手,隻覺得那手冰涼冰涼的,渾身都涼透了,再也沒有半點熱氣。
    他嗓子裏跟堵了塊石頭似的,先是悶哼了兩聲,接著就撕心裂肺地喊:“兒子!我的兒啊!”
    發泄完,眼淚混著臉上的橫肉一起抖,“兒子你放心,爸就算傾家蕩產,也得給你報這個仇!誰把你害了,我扒他的皮!”
    咱說…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樊家三代單傳,就這麽一個獨苗。
    他也知道自己兒子不務正業,一天到晚在外頭惹是生非,但沒辦法,打小就把這兒子當祖宗慣,慣得沒邊兒了。
    等兒子長到二十來歲,快三十的人了,再想管哪兒還管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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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算這樣,樊金城為了兒子也沒少費心思,花錢給他買這“光環”那“頭銜”,連“傑出青年”的名頭都給弄來了。
    可社會上的人誰不清楚?樊永佳就是佳城地界上的一大禍害,仗著他爹有錢有勢,欺男霸女的事兒幹了不少。
    但架不住樊金城有錢,人脈又廣,旁人就算恨得牙癢癢,你也沒轍。
    這會兒看著兒子冰涼的屍體,樊金城的眼淚是真的,不管他在外頭多橫,對自己這獨苗兒子的感情,那是實打實的真。
    旁邊有個手下小心翼翼地勸了句:“老板,您節哀……”
    “節哀個屁!”樊金城猛地回頭,眼睛紅得跟要吃人似的,“滾!都給我滾遠點!”
    他抹了把臉,衝著手下吼,“這仇我要是不報,我他媽就不姓樊!”
    吼完,他自己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瞬間壓下去不少,帶著點刻意的恭敬:“欒書記吧?我是樊金城啊,跟您說個事兒……”
    後頭倆人具體聊了啥,咱就不細嘮了。
    隻說樊金城這人脈能量,那是真不小,一句話又能給佳城帶來不小的風浪。
    再說另一邊,郝大江第二天果然沒瞎跑,老實在家待著。
    這天他心情還挺好,回了爹媽住的老房子。
    他爹媽老兩口子,平時總因為他在外頭“惹事”拌嘴,今兒個他媽正勸他爸:“你說你,別總跟兒子幹仗行不行?咱兒子啥脾氣秉性你不知道?雖說他脾氣爆,愛動手,但他跟別人打交道,從來都是先講理,實在沒轍了才動手的。你當爹的,這點胸懷都沒有?”
    他媽越說越激動:“兒子才二十來歲,一個半大小子,你總讓他在外頭飄著,他咋自己照顧自己?他本來就沒想學壞,你這麽跟他擰著來,不是把他往壞道上逼嗎?讓他回來住吧,一家人在一塊兒多好。”
    他爸蹲在門檻上抽著煙,悶頭聽著,過了好一會兒,磕了磕煙袋鍋子,抬頭瞅了瞅他媽:“知道了,讓他回來。”說完就起身往外走。
    他媽趕緊問:“老頭子你幹啥去?兒子這就回來了,你不在家等著?”
    “上市場,買個肘子。”他爸頭也不回地說,“他不最愛吃我呼的肘子嘛。”
    他媽看著他爸的背影,笑著搖搖頭:“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快去吧。”
    沒一會兒,郝大江就回了家,剛進門就瞅見他爸拎著個大肘子進來了。
    他爸把肘子往廚房一放,笑著說:“回來啦?爸給你呼肘子,一會兒再炒倆青菜,咱爺倆喝點兒。”
    郝大江樂了:“爸,那我去買袋花生米下酒?”
    “買啥買,花生米我早炒好了。”他爸擺了擺手,“你坐那兒歇著,跟你媽嘮會兒嗑,菜一會兒就好。”
    “爸,要不我給你搭把手?”郝大江說著就要往廚房走。
    “不用不用,你坐著就行。”他爸把他推到客廳沙發上。
    沒多大工夫,呼得軟爛的肘子端上來了,炒青菜、炸花生米也擺了一桌子。
    一家人圍坐在小方桌旁,郝大江給爸倒了杯酒,自己也滿上,老兩口看著兒子,臉上全是笑,屋裏頭滿是飯菜香,那叫一個其樂融融。
    爺倆正喝得熱乎,郝大江自始至終沒提前兩天江邊的事兒,壓根沒打算讓爹媽知道。
    喝到一半,院兒裏的門“咚咚”響了,他爸衝他媽喊:“老伴兒,你去瞅瞅是誰來了?”
    他媽擺了擺手:“你倆先喝著,我去看。”
    說著就起身往門口走,一拉開門,他媽瞅著門口的人,瞬間就懵了——這場景太熟了,以前郝大江總惹事,警察的人常來家裏找人,這會兒門口站著倆穿製服的,繃繃個臉,一看就不是好事。
    其中一個製服男開口就問:“郝春江是不是在屋裏呢?”
    他媽趕緊應:“是,是在裏頭,你們是啥人啊?”
    “我們是公安局的,找他有事。”
    製服男沒多廢話,直接往屋裏瞅,“你是他母親吧?讓開一下,你兒子犯點事兒,我們得帶他走,了解了解情況。”
    “我兒子犯啥事兒了?你們得說清楚啊!”他媽急著攔,可那製服男一把就把她扒拉到一邊,“啪”地推開房門就往屋裏闖。
    郝大江正端著酒杯跟他爸碰杯呢,聽見動靜抬頭一看,心裏還尋思:不是都交代清楚了嗎?筆錄也做了,臨走時派出所的人還誇他正當防衛、見義勇為,咋這麽快又來?
    他趕緊站起來,笑著迎上去:“領導,這麽點事兒不用你們親自跑,打個傳呼我自己就過去了,多省事。”
    那製服男上下打量他,冷著臉問:“你是誰?”
    “我郝大江啊。”
    “郝春江是你吧?”
    “對,是我,你們是為江邊那事兒來的吧?”郝大江還以為是補做筆錄,沒當回事。
    “你還知道那事兒?”製服男冷笑一聲,“心挺大啊,殺了人還能在家喝得這麽滋潤?”
    “啥玩意兒?我殺人?”郝大江當場就懵了,“我啥時候殺人了?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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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廢話,先給他扣上!”另一個警察立馬上前,“哢嚓”一下就把手銬鎖在了郝大江手腕上。
    “哎,不能扣啊!”郝大江急得掙了掙,“昨天陳所都跟我說好了,我那是正當防衛,還算是見義勇為,你們咋回事啊?”
    “陳所?你當這是他說了算的?”領頭的製服男撇撇嘴,“我們是市局的,他也得歸我們管!你自己幹了啥,心裏沒數?”
    “我心裏有數啊!我就是攔了個耍橫的,那人拿槍要打我,我倆搶槍的時候槍走火了,不是我殺的人!你們抓錯人了,同誌!”
    “抓沒抓錯,跟我們回局裏就知道了。”製服男拽著他的胳膊就往外拉,“你是不是姓郝?叫郝春江?”
    “對,我是啊!”
    “那就沒搞錯!8月12號晚上1點半,你是不是在江邊大排檔?就是劉新民家那攤兒?”
    “是,但那事兒我是趕上了,不是我主動找事啊!”
    “趕上就對了,別廢話,走!”
    倆警察一左一右架著郝大江,不管他咋辯解,硬往外拽。
    郝大江還想再說,其中一個警察吼了一嗓子:“別說話!到了局裏有你說的機會,聽見沒?你再反抗,我他媽可就不客氣了!”
    說著就薅著他的頭發,把人從屋裏硬生生拖了出去。
    屋裏頭,他媽急得直哭,拽著他爸的胳膊喊:“你倒是想想招啊!孩子讓人給帶走了,這可咋整啊?”
    他爸盯著桌上的酒杯,抓起剩下的半杯白酒“咕咚”一口悶了,把杯子往桌上一摔,紅著眼罵:“他就作吧!成天在外頭惹事,不定哪天進去就出不來了,早晚一顆子彈把他送走!”
    “你咋還說這話!孩子都出事了,你不想辦法還罵他?”他媽急得直跺腳。
    “我想啥辦法?”
    他爸猛地站起來,指著桌子吼,“他犯法了就該受罰!我有錢還是有權?能撈他出來啊?”
    說著,他瞅著桌上的肘子和青菜,氣不打一處來,“還吃肘子!吃個屁!”“哐當”一下,直接把飯桌給掀了,碗碟碎了一地,肘子滾到了牆角,老兩口站在滿地狼藉裏,一個哭一個罵,全沒了剛才的其樂融融。
    其實老兩口心裏也沒太當回事,以前郝大江打架惹禍,最多在裏頭待個半年一年就出來了,這次雖說來得突然,他倆隻當是又跟人鬧了矛盾,氣頭上才又摔又罵,壓根沒料到,這回郝大江是真捅了馬蜂窩——樊金城那邊早就動了手腳,這趟局子,可不是那麽好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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