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一環扣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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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元南吸完最後一口煙,把煙蒂摁在煙灰缸裏,眉頭皺了皺:“別急,慌也沒用,佳木斯你熟,你先往佳木斯打電話摸摸底,把裏頭的門道摸清楚——比如大江打死的到底是誰家的人,對方在佳木斯啥來頭,刑大那邊現在是啥說法,這些都得問明白。咱們找關係辦事,得知道槍口往哪兒瞄,不能瞎整,不然白費力氣。”
    “哎!謝謝南哥!我這就去問!”
    李丁平一聽這話,心裏頓時有了底,趕緊揣著手機跑到走廊裏,挨著個兒給佳木斯的老哥們打電話。
    他在佳木斯混了幾年,道上、白道邊緣都有熟人,一通電話打下來,足足聊了二十多分鍾,把事兒的來龍去脈摸得明明白白,掛了電話往屋裏走的時候,腳步都比剛才沉了,心裏更確定:自家老弟就是讓人給硬生生坑了!
    他一推門就衝焦元南:“南哥!我問清楚了!大江打死的不是旁人,是佳城實業公司老板樊金城的獨生子,叫樊永佳!這樊永佳在佳木斯就是個出了名的惡少,仗著他爹有錢有勢,黑白兩道都能說上話,平時在街麵上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的事兒沒少幹,就是個純純的色懶子!!純純他媽是個禍害!”
    李丁平越說越氣:“你說他媽就這麽個玩意兒,怎麽可能是他見義勇為去攔著我老弟?還說我老弟見色起殺心把他崩了,這壓根就是顛倒黑白!指定是樊永佳自己耍流氓,搞不好是他先動的手、先開的槍,最後出了事,他爹樊金城仗著勢力硬壓下來,把屎盆子全扣我老弟頭上了!這事兒太不現實了,我老弟就算再虎,也不可能幹出劫色殺人的事兒!”
    焦元南一聽這話,心裏就有了譜:“行了,咱先別瞎琢磨,得先打聽打聽,看看人公安局那邊,這案子到底辦到哪一步了。”
    焦元南這話說完,琢磨琢磨:在這白道的圈子裏,要找人打聽這事兒,頭一個就得找老嚴。
    為啥?因為老嚴跟焦元南的關係鐵!!當然了,也是利益所趨!!。
    想到這兒,焦元南立馬就把電話撥了過去。那邊剛接通,焦元南就開了口:“嚴哥,我焦元南。”
    電話那頭的老嚴一聽是他,語氣立馬熱絡起來:“哎,南南,咋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這是有啥事兒吧?”
    “嚴哥,還真有點事兒,得麻煩你一趟。”焦元南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
    “南南你說,啥事兒盡管開口,隻要我能辦的,絕不含糊。”老嚴爽利地應著。
    焦元南嗯了一聲,就把郝大江的事兒,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地跟老嚴學了一遍,前因後果、來龍去脈都說得明明白白。
    老嚴聽完,在那頭沉吟了一會兒,說:“南南,按你這麽說,這事兒我估摸著挺難整啊。”
    “嚴哥,你看能不能幫我問問,這事兒到底該咋整?要是你這兒實在有難度,那我再琢磨琢磨找別人試試。”焦元南趕緊追問。
    “行,我先幫你問問吧。南南你也知道,我跟你從來不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官腔,我能辦的,指定不能擱那兒瞅著不管;要是我真辦不了,也不能在你跟前吹牛逼、瞎忽悠。”老嚴實打實地說道。
    “哎,好嘞嚴哥,我明白你的意思,那我就先等你信兒。”
    焦元南應著,心裏清楚,老嚴雖然有點貪,但是這人辦事兒靠譜,跟他交的這些年朋友,沒有那種光吹牛逼不辦事的時候,老嚴這方麵還算實在。
    掛了焦元南的電話,老嚴沒耽誤,立馬又撥了個電話,這次打給的是佳城那邊的政委老王。電話一通,老嚴就笑著開了口:“老王,我老嚴呐!。”
    “哎呦,老嚴啊,稀客稀客,這咋想起給我打電話了?”老王的聲音透著股熱乎勁兒。
    “老王,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我這兒有點事兒,想跟你打聽打聽。”老嚴也不繞圈子,“我有個特別好的哥們兒,托我問問你們佳城最近那起命案的事兒。”
    老王一聽,立馬就明白了,說:“我操,你說的是那起案子啊?這風傳得也太快了吧!
    就是在江邊那塊兒的大排檔上,把咱們佳城的樊永佳給打死了那事兒吧?。”
    接著老王就跟老嚴念叨開了:“老嚴,這樊永佳可不是一般人,是咱們佳城市的傑出青年,他爸在佳城那更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家的佳城實業有限公司,那是咱們這兒的納稅大戶,實打實的重點保護企業。底下產業老多了,地產、礦業、藥業都有,解決了咱佳城一大部分人的就業問題,那在咱這兒可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影響力非常大!”
    頓了頓,老王又說:“而且這案子,你不用找人托關係了,咱倆這關係,我跟你說實話。這案子一點疑點沒有,也沒任何懸念,事實清楚得很,證據也確鑿,證人證詞現在全在這兒擺著,馬上就要移交給檢察院,準備正式辦這案子了。局裏的意思也是,這案子得快辦、速辦,不能拖。”
    老王還特意強調:“你想想,一邊是個三進宮的臭流氓,純純的驢馬爛子;另一邊是咱市裏的傑出青年,這案子還有啥可懸念的?一點懸念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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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嚴在那頭聽完,心裏就有數了,對著電話說:“行,老王,這事兒我知道了。那你也跟你那邊的朋友或者親屬啥的捎個話,別往這事兒上搭錢了,真的,誰來都不好使,這事兒壓根就辦不了,你讓他們心裏有數。”
    “我明白,我明白。”老王應著。
    “行,謝了啊老王,等你到冰城來,一定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請你喝酒。”老嚴笑著說。
    “妥了妥了,那肯定得麻煩你。”老王也笑著應道。
    “好嘞好嘞,那先這樣。”老嚴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老嚴掛了老王的電話,在屋裏踱了兩步,心裏琢磨著:這事兒得趕緊給焦元南回個信兒,不能讓他擱那兒瞎等,他拿起電話,直接撥給了焦元南。
    電話剛通,焦元南那急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嚴哥,咋樣了?有信兒沒?”
    老嚴歎了口氣,直截了當地說:“南南,這事兒難辦啊!往實在了說,你就別費那勁了,壓根辦不了。人家那邊事實清楚、證據確鑿,所有的證人證詞全在那兒擺著,一點空子都鑽不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再跟你說句實在的,就這兩邊的身份一對比,對你那兄弟太不利了。人家死者是佳城大名鼎鼎的樊金城的兒子,樊家在佳城那影響力,那可不是吹的。現在市裏不少領導都盯著這案子呢,馬上就該往檢察院送了,這事兒一查就板上釘釘了。”
    焦元南在那頭追問:“不是…嚴哥,我就想知道一件事——他招沒招?”
    老嚴應道:“這事兒我剛才也問老王了。說實話,你那兄弟倒挺有骨氣,到現在啥都沒撂。但南南你可別以為他不張嘴就行,刑法大的人能是吃白飯的?證據都擺得明明白白,將來直接交檢察院,他張不張嘴,對審判結果一點影響沒有,頂多就是對辦案人員的工作進度有點影響,別的啥用沒有,該咋判還得咋判。”
    焦元南一聽:“嚴哥,我不求別的,就算這事兒真沒轍,我那兄弟要死也得死個明白啊!我得知道到底咋回事兒。我不敢說他百分之百冤枉,但他絕對不能是這案子的主謀!”
    老嚴聽了,忍不住勸道:“南南,不是嚴哥說你,你太護著你這幫兄弟了。人心隔肚皮,人家證人證詞都全了,咋就冤枉他了?”
    焦元南語氣特堅定:“嚴哥,我信我兄弟!他是李丁平的表弟,丁平的為人你知道,他的親戚指定也差不了,我肯定信丁平的。嚴哥,你信我不?”
    嚴哥一聽這話,也沒法再硬頂,歎了口氣說:“我肯定信你啊!”
    焦元南趕緊接話:“嚴哥,你信我,那這事兒你就幫我搭個橋。”
    “元南,不是哥不幫你,這事兒哥是真插不上手啊!”老嚴犯了難。
    焦元南連忙說:“嚴哥,我不用你辦別的,就想讓你幫個忙,讓我見著這老弟一麵。我就跟他嘮兩句,問問到底咋回事兒,別的啥都不用你管。”
    老嚴皺著眉說:“見一麵哪那麽容易?他現在還在審訊期,一般人根本見不著。”
    “嚴哥,我知道這事兒難,要是容易,我也不能來求你啊!”焦元南帶著懇求的語氣說。
    老嚴沉默了幾秒,說:“那行,你等我一會兒,我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說完,就把電話撂了。
    沒等焦元南在車裏坐多久,老嚴的電話就回過來了。
    “元南,你直接去佳木斯市,到那兒找個叫劉隊的,具體咋操作,你全聽他安排就行。”
    焦元南一聽這話,心裏的石頭落了半截,忙說:“妥了嚴哥,謝了啊!”
    “操…跟我還整這套?趕緊去吧。”老嚴在那頭笑罵一句,掛了電話。
    焦元南撂下手機,轉頭衝車裏的李丁平說:“別愣著了,走,奔佳木斯!”李丁平,唐立強,王福國,林漢強,幾人應了聲,黃毛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嗡”的一聲就往佳木斯方向衝,一路上沒敢耽誤,直奔劉隊所在的地兒,到了門口別的地方都沒去,直接停在了大院外。
    焦元南掏出手機撥給劉隊,電話通了就直截了當問:“是劉隊嗎?我冰城來的焦元南,嚴哥讓我來找你的。”
    “對對對,我知道這事兒,你稍等,我馬上出來。”劉隊在那頭應著,沒一會兒就掛了電話。
    也就幾分鍾的功夫,大院的門“哐當”一聲被推開,劉隊拎著個兜子從裏麵快步走出來,伸手一拽焦元南的車門,直接坐了上來。
    剛坐穩,焦元南就遞煙:“劉哥,麻煩你了。”
    劉隊擺擺手,接過煙點上,皺著眉說:“老弟,嚴哥電話我接著了,實話說,這事兒挺難,也挺棘手。”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李丁平就把一個鼓囊囊的包遞了過去,裏麵是五萬塊現金。
    劉隊一看,趕緊擺手:“哎哎哎,老弟,你這啥意思?我可沒那吃拿卡要的心思。我是嚴哥帶出來的兵,幫他辦事是應該的,我就是說這事兒風險太高,跟別的沒關係,你可別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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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元南按住他推包的手,認真道:“劉哥,這跟嚴哥沒關係,純是咱倆的私人交情。你幫嚴哥是本分,但你幫我焦元南,我要是一點表示沒有,兄弟我心裏過意不去?也不多,就當給哥買煙買酒啦,你務必收下。”說著就把包往劉隊兜裏塞。
    劉隊拗不過他,隻好歎口氣:“你這老弟也太客氣了。行,那我跟你透個底,現在案子還在審,係統外的人壓根見不著,別說你了,就是直係家屬都不行,得等判完了才能見,你明白不?”
    “哥,我明白,但我這老弟百分之百是讓人坑了,必須見一麵,我得知道他到底咋回事。他是被人擺了一道啊!”焦元南說。
    劉隊看他這樣,也沒再多說,把自己的包拉開,裏麵竟放著兩身警服:“我知道你急。這麽著,你們人多,肯定不能全進去。正好我還沒換班,我領你們進,但隻能兩身衣服,你們倆換了跟我走。我把人帶到審訊室,你們就5分鍾時間,多一秒都不行,不然我這身警服都得扒了。”
    “劉哥你放心,5分鍾絕對夠用,肯定不給你添麻煩!”
    焦元南趕緊應著,跟李丁平拿過警服“哐哐”往身上套。
    一切就緒,劉隊領著他倆悄悄進了大院,直接把郝大江從羈押室拽了出來,整進了審訊室。
    焦元南一進審訊室,看見郝大江的模樣,心裏“咯噔”一下——這小子臉都被打腫了,渾身上下沒塊好地方,精神看著也恍惚,但嘴裏還在念叨:“我沒幹!我真沒幹!打死我也沒幹!”
    咱說…到現在,筆錄沒寫,字也沒簽,這郝大江確實有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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